第81章(1 / 1)

秋風冬雪之後,迎來了櫻花爛漫的季節。四月,正是剛開學不久。輕柔而舒緩的微風在空氣中徐徐的吹拂,粉色的櫻花洋洋灑灑的飄轉落下,渲染出了一片美好的春景。冰帝學園的網球部內,穿著運動服的正選們正在打著隊內訓練賽。運動中的少年們額頭上泛出了細密的汗水,隨著接球揮拍的動作,灰白相間的衣擺向上揚起,露出了裡麵緊致的腰腹肌膚。他們正是從青澀往成熟蛻變的年紀,已經擁有了非常可觀的身形,露出來的腹部上是薄而規整的肌肉,線條勻稱而流暢。擁有著兩百人的冰帝網球部,無不洋灑著一種青春朝氣的荷爾蒙。“侑士,看我的升級版特技擊球!”粉色妹妹頭的少年縱身一跳在半空中一個扭身,斜握網球拍,從腰腹下打出一個類似於扣殺的球路。黃色的網球飛逝而出,躍過球網猛地射向忍足侑士的右手邊。這對於冰帝網球部的天才正選來說,本該是能輕鬆回擊的球,卻沒想到忍足侑士接球的速度慢了一步,使的網球剛好擦過了球拍的頂端,滾落到了地上。向日嶽人將網球拍搭在肩上,看著扶了扶眼鏡的搭檔,撇了撇嘴:“侑士,你這幾天都很不在狀態。”忍足侑士沒有說話,而是看向了向日嶽人後方的正在對練的一年級部員們。向日嶽人順著忍足侑士的視線回頭看去,隻見一個剛入部但實力還算不錯的學弟正捂著受傷的手腕快速往網球部外跑。明明手腕上正留著刺激目的鮮血,這個學弟的表情卻不見一絲的痛苦,反而麵色十分的紅潤,神情激動又欣喜,不像是去包紮處理傷口,更像是去赴一場期待已久的約會。“可惡,荒井嘉樹這家夥肯定是故意受傷,好借此跑去找新來的校醫!”“我也想受傷,我也想讓川上醫生幫我包紮!”“木崎,好奇心殺死貓,那新來的校醫邪乎的很,昨天籃球部的副隊長去了醫務室後,出來沒多久不就自殺了嗎,這肯定和那校醫脫不了乾係!”“但是我真的好想看看川上醫生長什麼樣,是不是真有傳聞中那麼好看。”“我聽說這個川上醫生水性楊花,性格特彆傲慢!”“水性楊花不是形容不檢點的女人嗎?”“因為那川上醫生男女不忌,勾得學生為他癡狂瘋魔,連一些老師也沒有幸免,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忍足侑士聽著這些關於川上醫生的談論,垂下了漆黑的眼眸,圓片眼鏡在陽光下被照的有些泛光,隱隱遮住了他瞳孔裡流轉出的複雜情緒。“侑士,你該不會也對那個川上醫生感興趣吧?”向日嶽人忍不住打趣道,“說來你前兩天也去過校醫室,是不是見到了那個校醫?”忍足侑士又一次沉默了。他現在回想起兩天前的驚鴻一瞥,胸腔裡就又開始不規律的震動。向日嶽人睜大了眼睛:“不會還真被我說中了吧!”仔細一想,侑士的不在狀態就是從他去醫務室見了那個川上醫生之後。向日嶽人都能想到的事情,洞察力驚人的冰帝網球部部長自然也看得出來。跡部景吾站在場外,看著一言不發的撿起網球的忍足侑士,微微皺起了眉。這兩天的訓練,忍足雖還不至於到魂不守舍的狀態,心神卻也是明顯有些恍然。跡部景吾想到了被談論的話題中的那個人。川上富江,一個星期前被冰帝學園高薪聘請的醫生,擁有著絕對完美優秀的履曆,特彆是在神經內科方麵,在全球都享有著極高的醫學讚譽,處於金字塔的最頂端。不過與他在醫學上的成就同樣出名的,是川上富江的容貌和性格。傳言川上富江十分傲慢虛榮,模樣卻又絕色豔麗,無論男女,隻要是見過他的人都會在不知不覺中為他著迷,最終愛上他,為他瘋魔病態,就像是平安京時期專用美貌蠱惑人心的妖怪。跡部景吾沒有見過川上富江,他對此也是嗤之以鼻的,畢竟這種類似於神鬼裡才會出現的形容與描繪,往往是由執筆者故意增添了奇幻的成分,若是放在現實裡,同樣也是傳言者的一場為博眼球的誇大。無論這其中嘈雜了幾分真實幾分虛假,跡部景吾是都不關心,也沒有興趣探究,然偏偏現在牽扯到了他的部員,這就讓讓跡部景吾不得不在意起來。受傷的荒井嘉樹早已經跑出了網球場,跡部景吾對這個新人是比較看好的,卻沒想到對方竟然為了去見川上富江而故意受傷。這讓跡部景吾對荒井嘉樹的印象大打折扣,不過最讓他擔心的還是忍足侑士。儘管這不華麗的家夥愛看言情,偶爾也會冒出心動的女生一定要有一雙修長白皙的腿這樣的話語,卻並不是會因一個人的容貌而輕易被影響的人,更不會將不安定的情緒帶到球場當中。看來他該去見見那個醫生了。跡部景吾銀灰色的短發在微風中被輕輕吹動,暖色的陽光將他棱角分明的臉照得越發的白皙與細膩,他摸了摸眼角的淚痣,明亮銳利的眼眸裡閃過了一抹思緒。冰帝學園是東京數一數二的豪門院校,這裡崇尚實力,越是優秀的人,越有著話語權。跡部財團是冰帝學園的大股東,跡部景吾既是網球部部長,又是學生會會長。網球部是冰帝最大的社團,高強度的運動訓練難免會有受傷的風險,為了能讓社員在受傷的第一時間就得到最好的處理,從跡部景吾接手網球部後,就將原本的校醫室移了位置,從靠近圖書館的樓室轉到了距離網球部最近的敵方。部活結束後,跡部景吾就直接去往了醫務室,樺地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後。醫務室與網球場之間隔了一片玫瑰園,這個時節玫瑰花還未完全的盛開,但嬌美的花瓣已吐露出了嫩紅的芬香。跡部景吾到了醫務室的時候,醫務室的門被人從裡麵落了鎖。跡部景吾敲了敲門,卻並沒有得到任何的回應,校醫的值班時間是從上午八點一直到下午七點,現在才六點不到,不應該存在沒人的情況。難道是今日值班的川上醫生早退了?跡部景吾再次敲門,不過這次,他雖仍舊沒有的到回應,卻隱隱聽到了醫務室內的說話聲。跡部景吾頓了一下,側頭看向了左邊距離門隻有五米遠的窗戶,然後就這麼直接走過去拉開了半掩的窗戶。這個窗戶剛好正對著病床,跡部景吾站在窗外,恰好就看到了坐在病床上的荒井嘉樹。這個他曾看好的部員正一臉癡迷的看著站在他床邊的醫生,眼眸裡浮現出了極其灼熱又濃烈的愛戀,而這抹情緒中又隱隱夾雜著幾分病態的占有和晦澀的毀滅欲。像是在努力克製著某種扭曲的陰暗心思。跡部景吾有些心驚於這個一年級中最開朗陽光的部員會露出這般不正常的情緒,他順著荒井嘉樹的視線朝著背對著他而站的人看去。由於角度的緣故,跡部景吾無法看到這人的麵容,隻能從背影來判斷出對方是一個身材極其高挑秀挺的人。川上富江……跡部景吾想起關於這個人的那些外貌相關的形容,所有華麗精美的修飾詞歸根到底,都隻詮釋出了最精辟的兩個字———美麗。一個男人被形容美麗,總會讓人聯想到女氣。然而此刻,跡部景吾僅僅隻是看到了這個人的背影,就已經判斷出了娘化、柔弱這類的詞彙與川上富江沒有一點沾邊。這個人有著一頭極其柔順烏黑的發絲,像深邃漆黑的濃墨,直而長,被一根發圈捆著隨意的垂在純白色的製服上。“醫生,我的手會留下疤痕嗎?”荒井嘉樹小心翼翼的問著,語氣裡帶著纏綣的愛意與眷念。“你討厭疤痕嗎?”跡部景吾聽到了川上富江的聲音,清幽而冷冽,像一塊細碎的石子落入寒潭中被濺出的叮咚聲響,有種不可觸及的悅耳。疏離,淡漠,甚至是有些冰冷。並不像是傳聞中會勾人的嫵媚惑人。跡部景吾還沒來得及感歎這醫生的聲音還算勉強符合他的美學,就聽到對方的話音一轉,用漫不經心的語氣說出了殘忍又玩味的話語————“如果討厭,我幫你砍掉這隻手,就不會在看到疤痕了。”這並不是玩笑。跡部景吾看到荒井嘉樹在這一瞬間驚恐的瞪大了眼睛,目光所及處正是川上富江的手。他的手裡正拿了某樣東西!跡部景吾的眼睛突然被一抹白光晃了一下,這像是陽光照在鋒利的刀刃上所反射出的光線。他下意識移了一下眼睛,而等他再次轉回視線後,就看到了原本背對著他而站的醫生,正轉過了身,看向了他這裡。跡部景吾終於看清了川上富江的模樣。完美無暇的五官,每一寸都像是被上帝精心打造過一般,很美,是挑不出一絲錯誤的美,是真真長在了每個人都會喜歡的點上,一塵不染的白大褂穿在他的身上,冰冷、禁欲、冷淡。跡部景吾注意到了他的眼尾下也有一顆小小的淚痣。下一秒,被他看著的人突然就對他著微微一笑。笑容很淡,明明是很淺很淺的弧度,氣質卻在刹那間陡然一變,那小巧精致的淚痣在他的眼尾下瞬間變得嫵媚而鮮活,眼角眉梢間無不透出了一種勾人墮落的靡豔與妖冶。特彆是這雙含著笑意的眼睛,深邃而幽黑,像是有一團漩渦,能把人卷進理智儘失的扭曲黑暗裡,迷人又危險。這一瞬間,跡部景吾推翻了前幾秒所下的定論。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了這幾個字……爭奪、欲望和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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