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1 / 1)

川上富江……跡部景吾在心裡默念出了這個名字。這個新來的校醫,明明穿著一塵不染的白色製服,純白、潔淨,不染一絲汙垢。卻不像是包紮傷口、治療病痛的醫生,反而有像是收割生命的死神,又像是開在懸崖峭壁的罪孽之花。他的手上拿著鋒利的手術刀,那修長白皙的手,骨骼分明,指尖圓潤粉嫩,如同最精美的藝術品,銀色的刀刃上不見血腥,卻無端透出了危險的意味。跡部景吾不禁想到了忍足這幾日打球時的恍然和不在狀態,他將手放在自己的胸口,這裡跳動的頻率比以往快了很多。儘管這並非意味著是心動的訊號,卻也足夠說明了他此刻的心緒正在被這個新來的醫生所影響,而這樣的變化僅僅是他因為和川上富江打了一個照麵,川上富江對他輕輕笑了一下。“太不華麗了,對吧…樺地”這個不華麗也不知是說自己被輕易的影響了,還是說這個新來的川上醫生,亦或者是兩個都有。跡部景吾在看付臻紅的時候,付臻紅也在打量著這個冰帝學園的帝王,跡部財團的獨子。是一個模樣極其精致俊美的少年,有著一頭淺紫灰色的頭發,額前的劉海往兩邊稍稍散開,發尾微卷,眼角下方有一顆小小的淚痣。有些修養和氣度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儘管跡部景吾的年紀不大,卻已經具備了讓人信服與追隨的王者風範。付臻紅不疾不徐的走向了窗邊。看著越來越近的醫生,跡部景吾並沒有後退,也沒有挪動步子,他微微揚著頭,以一種銳利的眼神觀察著付臻紅。付臻紅也任由他看著,一直走到窗口才停下來,於是兩個人一個站在窗內,一個站在窗外,就這麼隔著一堵牆,視線對試著。四月的櫻花開的正爛漫,隨著一陣細微的風,花瓣從樹葉上飄落,空氣中縈繞出了櫻花的香息。跡部景吾卻在這一片櫻花的香氣裡聞到了另外一種清冷甘列的芬芳,像是祖瑪瓏的香水浸潤到了木製的板畫裡,經過陽光的漫灑之後混雜出了一種忍冬與煙草的味道。這是川上富江身上所散發出來的香味。明明並不濃鬱,湧入進跡部景吾的鼻尖裡時,卻讓他有一瞬間仿佛思緒被引誘了的恍惚,甚至還有一種隱隱的心悸感。付臻紅在這個各路動漫雲集的世界,身份是川上富江,原本的川上富江有著極其魔性的魅力,每一個見過他的人都會瘋狂的愛上他,想要占有他,最後扭曲黑化,殺人分屍。這樣魔性的屬性於付臻紅的攻略來說並沒有太大的用處,被魔性的魅力所蠱惑而出的喜歡,並不是他需要的真心實意的確切愛意。所以付臻紅來到這個世界後,就將這具身體本身的魔性屬性壓製到了最低,越是意誌不堅定的人才越是會被影響。不過儘管他是以最本質的狀態在這個世界上生活,卻反而有更多層出不窮的人被他所吸引,不是因為富江的魔性魅力,而是源於他的本身。如果說富江的魅力是浮於表麵的,是人性的扭曲與病態,那麼付臻紅的魅力則是他本身,是灼灼愛意的追逐與渴望。當這兩種魅力結合在一起的時候,便使得付臻紅更具有一種奇異的吸引力。哪怕他現在故意偽裝成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卻依舊會有人注意到他,從而為他臉紅心跳。而在這樣的對比之下,跡部景吾僅僅隻是有恍神,就已經足夠說明了這個世界對這個優秀之人的偏愛以及這個少年本身所具備了堅強的信念和獨自的世界觀。付臻紅再一次笑了,勾起的唇角扯出了一抹迷人的弧度。下一秒,他直接就用手術刀挑起了跡部景吾的下巴,銀色的刀刃貼合著少年白皙精致的下顎,散發著寒光的純色刀刃上無比映出了少年不見一絲慌亂的麵容。“你看起來沒有受傷,那麼你為何而來?”付臻紅饒有興趣的問著,這個時候他的手隻要稍微一動,尖銳鋒利的刀尖便會刺破少年脖頸的動脈,明明是很危險又壓迫的姿勢,但他的語氣又是那麼的輕柔。跡部景吾感覺到了一絲隱約的戰栗,川上富江身上確實有一種神秘又危險的氣質。不同於以往他見到的任何一個人。跡部景吾雙指夾住抬著自己下顎的手術刀片,往下挪了挪,正欲出聲回答之時,一直躺在床上的荒井嘉樹卻在這時突然拔高音量喊了一聲:“部長。 ”他是在叫跡部景吾,然眼神卻一直落在付臻紅的身上。這種類似於轉移注意力,不想喜歡之人的目光在彆人身上過多的停留的心思,作為洞察力驚人的跡部景吾,又怎麼可能會感覺不出來。跡部景吾看了一眼收回手術刀的付臻紅,然後對病床上的部員問出了一句:“荒井,網球對於你來說究竟是怎樣的存在?”荒井嘉樹沉默了,他終於將眼神從付臻紅的身上移開,不過在對上跡部景吾的目光後,他眼眸裡卻沒有了以往在球場上的那種意氣風發的朝氣與信念。現在的荒井嘉樹,滿眼都是川上富江,喜歡到,甚至快完全失去了自我。不用荒井嘉樹回答,跡部景吾就已經知道了答案,或許從這個部員為了見川上醫生故意利用網球來受傷後,就已經不再是那個他所看好的後輩。“荒井嘉樹,你知道該怎麼做吧,本大爺的網球部不需要利用網球的人。”跡部景吾說完又看了一眼付臻紅,收斂住神色,直接轉身離開了,樺地崇弘麵無表情的跟在他的身後,一如既往的擔當著沉默寡言的角色。冰帝是頂尖的豪門學園,學校聘請的校醫也並不隻有付臻紅一個,醫務室加上付臻紅,一共有三位醫生,除了付臻紅以外,其他兩個都是女性,三個人是輪流值班。因為資曆的緣故,付臻紅一個星期隻用當值兩天。他離開冰帝學園的時候,已經是臨近晚上七點半,此時和煦的光暈完全西落,黑暗正慢慢覆蓋白晝。暗下來的天氣讓付臻紅走在街上,也沒有百日裡那般引人注目。他走到一家咖啡廳門口停下,咖啡廳的裝潢很簡約大氣,名字也很簡單,叫波洛咖啡店。付臻紅站在咖啡店的門口,卻並沒有立即就進去,而是抬頭看了一眼咖啡店的正上方,二樓那毛利偵探事務所這幾個大字異常的醒目。沉睡中的小五郎?付臻紅笑了一下,收回目光後,徑直走進了波洛咖啡店。付臻紅的出現瞬間吸引了咖啡店裡所有顧客的目光,所幸這個時候咖啡店裡的顧客並不多,隻有一對年輕的情侶和兩個穿著西裝談著生意的中年男子,所以並沒有引起太大的騷動。付臻紅選了一個最靠近角落的位置坐下。咖啡店的招待員是一位模樣秀氣的年輕女性,她暗暗驚歎於這位客人的容貌,深吸了一口氣後,有些緊張的上前開始詢問付臻紅的需要。“一杯紅茶。”付臻紅抬了抬眼皮,淡淡的說了一句。女招待員叫榎本梓,她走回到櫃台邊傳達了付臻紅的需要後,摸著發燙的臉頰對站在櫃台內係著圍裙的同事說道:“安室先生,那位客人可真有魅力呀。”她用的是魅力,而非好看。好看僅僅隻是對外貌的一種肯定,而魅力這一詞,卻無疑包含了更多,不單單隻是指一個人的容貌,還有他本身的氣質等等複雜的東西……安室透從抽屜的最裡側摸出了一包茶葉,聞言,不著痕跡的看向了坐在角落裡的男子。男子的坐姿並不十分的端正,甚至有些隨性和散漫,他有著一頭烏黑的長直發,咖啡店內的燈光下照在他的身上,那柔順的發絲就像被染上了一層濃墨,純粹而幽黑。由於坐在角落的緣故,他的麵容一半明一半暗,亮得那一麵仿佛被暖色的光暈蒙上了一層朦朧透明的薄紗,讓人有一種不可觸及的虛幻感,像是鏡花水月。暗的那一麵又讓人想起了幽深的古井,莫測而神秘。安室透有著極強的觀察力和推理能力,他很懂得用開朗善良的性格偽裝成所有人都會喜歡的熱情又陽光的形象,他也確實算是一個溫柔體貼的人,即便是打量也不會是貿然的,唐突的,事實上,很多時候,被他觀察的人甚至並沒有察覺到他的視線。但這位坐在角落裡的客人卻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對方將看向窗外的視線移到了他這裡。安室透看到這位客人將手腕撐在桌上,倚著自己的太陽穴,上衣的袖口隨著他的動作而往下落了幾分,露出了裡麵一小節白皙纖細的手腕。而那雙貼著太陽穴的手,小拇指正微微微曲起,白皙圓潤的指尖端剛好靠在了眼角淚痣的下方。目光在空氣中撞到一起的時候,這位客人對他笑一下,唇角微微向上勾了勾。安室透正準備撕開茶包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隨即十分自然的收回了視線,撕開包裝將茶葉放進了茶壺中。倒水七分滿,待冒著熱氣的茶水慢慢變成了淡紅色後,安室透又往紅茶裡放了一小勺蜂蜜,用攪拌棒混合均勻。在做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安室透敏銳的感覺到這位客人的視線仍就放在他的身上,這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特彆是這位客人本身就代表著某種神秘和不安定。安室透抿了抿薄唇,心思轉念間,將泡好的紅茶放到了托盤上,然後從櫃台內走了出來,親自端著紅茶走到了付臻紅的身邊。“先生,你的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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