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丸國永說完這句話之後,本就沉靜的空氣瞬間陷入了一片極為詭異的死寂。似乎是怕自己說得還不夠清楚,白發付喪神挑了挑秀挺的眉,故意拔高了些許音量,又將最後幾個字重複了一遍:“那個男人正和彆人在床上翻雲覆雨哦。”鶴丸國永的語氣裡帶著滿滿的惡意與諷刺,他唇角微微勾著,好整以暇的欣賞著這群刀劍付喪神們的神色變化。這下,氣氛變得越發的冷凝。狐之助抖了抖身體,試圖讓自己稍微放鬆下來,卻發現身後這些刀劍付喪神們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寒氣根本無法被忽視。弱小又無助的小狐狸想著平日裡鶴丸國永的搞事程度和喜歡惡作劇的性子,吞了吞口水,乾笑著說道:“這次應該也是鶴丸殿下的驚嚇吧?”鶴丸國永雙手抱臂,反問了一句:“你覺得可能嗎?”狐之助不說話了,它的狐狸毛已經被空氣中的寒氣給激得豎了起來。一期一振站在狐之助的正後方,在確認了鶴丸國永這一次並不是開玩笑之後,一期一振的瞳孔瞬間暗了下來。想到那個男人此刻正被另一個人壓在身下乾著那種親密無間的事情,一期一振垂在身側的手狠狠攥緊成了拳頭,由於太過用力,指甲甚至深陷進了肉裡被勒出了紅痕。憤怒、酸澀、嫉妒、還有一點點心慌和恐懼……各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期一振的腦海裡,讓他的心情變得異常的沉重而煩躁。一期一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認識到,哪怕自己與那個男人有了最親密的身體糾纏,他於對方來說,也依舊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存在。或許不僅僅是他,就連這座本丸,也是可有可無。明明早就知道新任的審神者是一個風流又惡劣的男人,是勾人沉淪與墮落的深淵,這樣的人是不會為任何人停留,冷漠又濫情。明明是知道的……但他此刻為何又感到如此憤怒呢?這種情緒背後所代表的含義讓一期一振的心一點點變涼,棱角分明的俊臉上也蒙上了一層晦暗的陰影。繁星點點的夜,四周都沒有風,一期一振卻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寒冷。比起一期一振,小狐丸也沒有好到哪兒去,他覺得很煩悶,還有種仿佛被戲耍和背叛的感覺。就在幾個時辰前,那個男人才對他說了喜歡、說了要寵愛的話語,現在卻又在現世與另一個人發生了關係。作為刀劍付喪神,他們本沒有理由去乾涉審神者在現世的所有事情,然小狐丸一想到在現世這種他們所無法去到的地方,審神者與其他人說了什麼話,做了什麼事,他們都無從得知,就覺得心口發堵。到了這個時候,小狐丸不得不承認,他很在意審神者,很在意這個將本丸的刀劍同僚們的暗墮治好的男人。“果然不該再對審神者抱有期待嗎。”宗三左文字微微皺起眉頭,有些哀怨的輕聲歎息著。站在宗三左文字旁邊的山姥切國廣聞言,抿了抿唇,將臟皺的被單又拉低了些許。他那頭燦爛的金發被藏匿在了被單裡,漂亮的五官也隱隱被遮擋住了,金發付喪神垂下了眼睫,什麼話也沒說的默默的走開了。而原本還十分火大的鶴丸國永,在看到這些刀劍同僚們此番的表情後,莫名就得到了一種安慰,甚至感覺到了一種難得的快意。“吼丸啊,”髭切捏了捏下巴,用溫柔的嗓音煞有其事的說道:“你看我們這樣像不像是沒有得到君主寵幸而暗自傷心的姬妾?”“兄長,這個時候就請不要再開玩笑了!”膝丸眉頭一凸,有些無奈的強調著:“還有我是膝丸,不是吼丸。”“名字這種事情就不用太在意啦,”髭切抬頭看了一眼漆黑的天幕:“我們去休息吧,弟弟丸,審神者今晚是不會來本丸的。”膝丸歎了口氣,已經放棄了要糾正兄長的打算。數珠丸恒次摩挲著佛珠的手頓了頓,隨即便與山姥切國廣一樣,什麼話也沒說的轉身離開了。“一期哥,我們也回去吧。”亂藤四郎拉了拉一期一振的衣袖。博多藤四郎也附和道:“我也困了,一期哥,我們回去休息了吧。”一期一振收斂住神色,點了點頭,隻是那緊繃的唇角依舊閉成了一條冷硬的直線。栗田口的刀劍們離開之後,其他的刀劍付喪神們也陸陸續續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很快,就隻剩下了三日月宗近和鶴丸國永還站在原地。“三日月還不去休息嗎?”鶴丸國永打了個哈欠,懶懶散散的問道。三日月宗近沒有說話,他的目光極為沉靜,在這樣漆黑深邃的夜晚,那宛如新月一般澄澈漂亮的眼眸裡閃動著仿佛能洞察一切的銳利。“為什麼要將審神者的事故意說出來呢?”三日月宗近問道,他看向鶴丸國永的視線裡包含著濃濃的審視和深意,似乎能將白發付喪神的內心窺探的一清二楚。鶴丸國永歪了歪頭,笑眯眯的反問道:“讓大家看清審神者濫情的私生活難道不好嗎?”三日月宗近意味不明的說道:“恐怕不隻是這樣吧。”“嘛——那就再加一條原因,”鶴丸國永攤手道:“心情煩悶這種事,隻有一個人體會的話未免太無趣了。”“是嗎……”三日月宗近笑了笑,對於這個回答不置可否。鶴丸國永帶著幾分玩味的說道:“難不成三日月覺得我還有其他理由?”三日月宗近對此並沒有給出任何的回應,而是不疾不徐的說出了結束話題的言語:“天色也不早了,已經算是老爺爺的我,也該去休息了。”話落之後,三日月宗近便繞過鶴丸國永,朝著三條家的庭院走去。鶴丸國永看著三日月宗近離開的背影,臉上的笑意儘數消失,金色的瞳孔裡凝聚出了一抹思索。………………………Lupin酒吧的樓上,電視機裡的激情畫麵早已播放結束,黑色的背景板上是隨著舒緩的輕音樂而慢慢滾動的字幕,不大不小的房間內充斥著一種情欲釋放過後的麝香味。付臻紅懶洋洋的躺在柔軟的大床上,已經做了事後清理並且換好了乾淨浴袍,他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慵懶的靡豔。中原中也側躺在他的旁邊,將下巴搭在付臻紅的肩膀上,占有欲十足的把付臻紅圈在了懷裡。初嘗情事的青年食髓知味,聞著付臻紅身上散發出來的馨香,中原中也滿足的勾起唇角,一邊用下巴磨蹭著付臻紅脖頸的皮膚,一邊低聲喃呢道:“你是我的,喜歡……很喜歡……”付臻紅沒有說話,隻是輕輕揉了揉中原中也的發絲。都說脾氣急躁的人,頭發一般很硬,而中原中也的頭發卻格外的細軟和柔滑。拋開攻略任務本身,對於中原中也這樣性格的人,付臻紅也是極為喜歡的,熱烈、明媚、善良、活的純粹而通透,如同人間最熾熱的光暈。“中也,”付臻紅喚了他一聲,將橘發青年因為側躺而垂落下的幾縷發絲攏在了耳後,語氣裡透著幾分逗趣:“突然有些期待你酒醒之後的樣子。”“酒醒?”中原中也反駁道:“我沒有喝醉。”付臻紅笑了起來,“嗯,你沒有喝醉。”他這話音剛落,門鈴突然就在這時候叮鈴叮鈴的響了起來。“誰?”中原中也問道,低沉的嗓音裡帶著絲絲磁性和情事之後性感的沙啞。屋外的動靜停了幾秒,隨後是一道清澈的男性聲音———“你好,送餐服務。”中原中也皺起眉頭,“沒有點……”中原中也這話還沒說完,“哢呲”一聲,房間門就被人直接從外麵打開了。一個穿著穿著馬甲戴著領結的服務生無比自然的推著餐車走了進來。這個服務生五官普通,身形卻很高挑,頭發有些長,甚至隱隱遮住了眉眼。房間裡還未完全散去的味道讓服務生頓了頓腳步,他抬起眼眸朝著付臻紅看去,卻在快要對上付臻紅的目光時,被從床上起身的中原中也用身體擋住了視線。“你怎麼進來的?”中原中也一臉警惕的看著這個隨意闖入房間的服務生,酒意還未清醒的寶藍色的眼眸裡浮現出了本能的銳利與鋒芒。服務生抬了抬眼皮,回道:“走進來的。”中原中也的眉頭頓時擰得越發深刻,他看了一眼被蓋子蓋住的餐車,又將目光移向了這詭異無比的服務生,聲音沉銳而冷冽:“出去。”服務生沒動。而這時,房間外的過道裡突然又響起了一陣吵雜和喧鬨聲,伴隨著越來越近的急促腳步聲,幾個聲音尖銳的人在大聲嚷嚷著。中原中也聽到了港黑乾部,重力使,欠錢,欺騙,殉情,這樣的字眼。還沒等他辨彆出完整的句意,房間外就聚集起了五六個中年男女,這些人氣勢洶洶,一副要衝進來的樣子。“中也,去看一下怎麼回事。”付臻紅的聲音從中原中也的身後傳來。中原中也看了看服務生,又看了看漲紅著臉準備衝進來的一群人,糾結了片刻後,邁著長腿幾步走出去堵住了想要進來的人。而他後腳才剛剛著地,隻聽“砰”得一聲悶響,房間門就被服務生從屋內直接關上了。中原中也:“………”
第119章(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