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巫離去後。
江晁站在筆架石峰的頂端,仰望著頭頂上的群星。
周圍一片空曠,此時此刻江晁當真有種抬手可摘星辰的感覺。
收音機響起,望舒的聲音打斷了這寧靜。
“來自於雲中君的忽悠。”
江晁當然知道她在說什麼;“我是在指引他人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望舒又想起了什麼:“你也想要做正義的夥伴?”
江晁:“是正義背後的力量。”
望舒:“你的正義就是讓彆人去代替你實現正義?”
江晁:“這就是正義的傳承。”
江晁是這樣解釋的,如果每件正義之事都由自己去做的話,正義的事業如何才能發揚光大呢?
不過這種鬼話,連人工智能都不會相信。
望舒:“你隻是單純給自己不想乾活找借口吧!”
江晁:“我還是做了些事情的。”
望舒:“例如?”
江晁:“當她應對不來的時候,我再上場。”
重要角色,總是在關鍵時刻登場。
望舒:“所以不出場的時候,那些影視劇裡的重要角色一般都在家裡睡懶覺,或者是打遊戲?”
江晁:“高見。”
江晁看完了星星,朝著下麵走去。
而這個時候,望舒問了江晁一個很關鍵的問題。
望舒:“你之前說我評判正義的標準是什麼,那你評判正義的標準是什麼呢?”
良久後,江晁說。
“我也不知道。”
“所以讓神巫去做吧,如果事情偏離了原有的軌道,至少我們能看得清楚,還能夠提醒和修正回來。”
“而我們下場去,情形就完全不一樣了。”
按照原來的計劃,江晁並沒有打算在這裡做什麼。
隻是他預感到,自己或許會在這裡停留很久,而隻要他和望舒存在,就無可避免地會影響這個時代。
——
仙府之中。
神巫彎著腰,小心翼翼地看著水池上的一個奇奇怪怪的東西,腦海之中浮出了疑問。
“這是個什麼東西?”
她看到那東西上有一個柄,碰了一下,便發現那東西移動了。
她心一慌:“不會碰壞掉了吧?”
但是很快,稀裡嘩啦的水從裡麵流淌了出來,神巫連忙條件反射一般將那個柄扭了回去,水立刻便停止了。
這下,神巫似乎明白了什麼。
那是一個水龍頭。
打開水龍頭,水便嘩啦啦啦地落下。
水質透徹晶瑩,手放上去,可以感受到冰涼之感。
“原來仙府之中水是這樣來的,根本就用不著打水。”
神巫將水龍頭掰向了另一邊,水突然變了,落在手上的水是溫熱的。
“嗯?”
“是熱水。”
神巫很驚奇,房子裡沒有人,她低下頭伏在水池上,從水龍頭的出口朝著裡麵望去。
仿佛覺得,這裡麵肯定蘊藏著什麼了不得的法術。
甚至是。
裡麵是不是有著什麼妖怪,在控製著水的冷熱。
雖然雲中君將這座仙府賜予她了,她也在這裡住了下來,但是這座仙樓府邸之中,到處都是一些她所無法理解的隱秘。
每一個時辰,每一天。
她似乎都會在這座仙府之中發現一些未曾了解的秘密,發現一些違反她認知的事物。
仙人的府邸是不用打水的,因為打開水龍頭就有水,也是不用燒水的,因為自動就有熱水來。
仙人的府邸不會熱,頭頂上有法器,會製造出冷風來。
甚至也不會冷,因為隻要需要,整個仙府也會瞬間暖和起來。
仙人的府邸窗戶和門會自動打開和關上,夜裡隻要按一下下麵的按鈕,所有的窗戶都會合上,清晨起來,便可以將其全部打開。
臥室裡的琉璃燈會根據光線調節亮度,仿佛它也有著一隻眼睛,知道外麵的光亮一般。
諸如此類不可思議之物,這座仙府之中有著不少。
而且,她還發現了一種新的探索這仙府秘密的法子。
這一日。
神巫發現了臥室的櫃子裡藏有一些瓶瓶罐罐,有的帶有香氣,有的沒有味道。
神巫嗅了嗅,認不出這是什麼。
但是她取下了天神相戴在了臉上,注視著這些瓶瓶罐罐。
按照她之前的用法,這幅神麵會告訴她這些瓶瓶罐罐的用法。
“神相啊神相!”
“告知於我,此物是作何用的?”
很快。
她就知道了這些瓶瓶罐罐是做什麼用的了。
她眼前出現了道道幻影,站在黑暗之中,麵前卻好像出現了另外一個人。
而那個人上前坐在了臥室的櫃子前,對著鏡子開始,當著神巫的麵使起了“法術”。
神巫看到天神相模擬出來的這些瓶瓶罐罐的用法,那個虛幻的人將這些瓶瓶罐罐裡麵的東西取出,分彆用不同的工具塗抹擦拭在臉上,然後如同作畫一般在麵上繪製。
過不了多時,那個人轉過身來的時候。
赫然。
變成了另外一副麵孔。
“這?”
神巫看完先是一驚,好端端的怎麼會變成另外一個人呢?
然後,便是恍然大悟。
“原來,是易容仙術。”
“剛剛那人,分明是在臉上重新畫了一張臉上去了。”
不過仔細想想,又覺得和另一種傳聞有些相似。
“聽聞世間有惡鬼,擅長畫皮之術,莫非也是這類法術?”
神巫看了看那些瓶瓶罐罐,十分肯定地說道。
“這就是施展易容仙術和畫皮之術的法器,難怪都封在這這般嚴密的瓶子之中。”
實際上之前神巫也曾用鉛粉塗抹臉龐,算是這個時代的常用之物,但是那頂多也是讓臉白一些,而且後來因為有毒雲中君勸她不要再用了;但是這些“法器”達成的效果卻全然不一樣,是真的能夠讓人換一張臉。
連剛開始的時候,神巫還是小心翼翼地將其收了起來,但是到了後麵每一次打開櫃子的時候,或者是麵對鏡子的時候,都會想起那易容術的畫麵。
終於,她也忍不住拿出了那些東西,然後對著鏡子。
施展仙術,描繪了起來。
清晨時分。
天蒙蒙亮。
神巫從山上走下去,穿過那竹林小徑,下麵有著巫覡、巫女在迎接她。
二巫也是剛剛起身,一個個睡眼蒙矓,站在竹林外打著哈欠。
一邊等著,二巫也在一邊說起了最近關於神巫的事情。
得了仙府之後神巫已經不再居住在竹樓之中,每天夜裡神巫都會提燈前往山上,清晨時分才會歸來。
神巫雖然沒有明言,但是巫覡們也漸漸知道,神巫居住在山上的一座仙府之中。
但是巫覡們平日裡白天也曾上過山,卻從未走上過神巫走的那條棧道,更未曾見到過那藏匿於山中深處懸崖峭壁上的仙府。
巫覡:“山上竟然有一座仙府,你見過嗎?”
巫女:“不曾,據說那仙府凡人是看不見的,隻有神巫能夠看見。”
巫覡:“莫非,那仙府不在人間?”
巫女:“我怎能得知。”
巫覡:“不知那仙府是何般模樣。”
二人雖說是日常時時得見神巫,但是最近卻越發覺得神巫和他們漸行漸遠,往日裡或還敢開個玩笑,說些日常的話。
漸漸地,他們麵對神巫也變得越發敬畏,不敢多言了。
仿佛每過一些時日,神巫是巫的那一麵便變得越來越少,靠近神靈的那一麵,變得越來越多。
他們也漸漸認不得那麵具後麵的,究竟還是一個人,亦或者某個神靈。
突然,兩人看見一個影子出現在了幽深的竹林之中,手中提著琉璃仙燈。
燈光如月光灑下,在黎明時分顯得格外顯眼。
立刻。
便看到兩人不再說話。
二巫站得筆直恭候在出口,站著的時候,兩人也在往裡麵看著。
遠遠看見那人影走來,初看像是神巫的身形輪廓,但是隨著那人走得越來越近,兩人卻有些疑惑了。
再一看,那人沒有戴麵具。
衣衫倒是神巫的衣衫,披羅衣之璀璨兮。
但是那樣貌,丹唇外朗,皓齒內鮮,明眸善睞,靨輔承權。
二巫頓時有些慌張,不知所措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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