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靜，你們還沒吃午飯嗎？”
堂屋裡隻剩下楊白衣和楊靜兩個人。
楊靜和楊小小差不多大，現在的處境卻是天差地彆。
小丫頭被自己養得白白胖胖的，這次出來，就是因為妹妹說晚上想吃火鍋。
可楊靜卻是麵黃肌瘦，頭發枯黃，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的樣子。
明明年齡一樣大，楊靜看起來要比楊小小低上許多。
“嗯，天不亮我和哥哥就跟著爺爺去撿煤核了，去的晚了就撿不到了。”
楊靜壯著膽子對楊白衣說道。
“你先吃兩塊奶糖，我出去一下，馬上就回來。”
大人的事情，和小孩子無關，哪怕他們是楊炳坤的孩子。
楊白衣在楊靜手裡塞了一大把大白兔奶糖。
“大哥，我可以給爺爺和哥哥吃嗎？”楊靜手裡捧著奶糖，怯生生的問道。
“可以。”
楊白衣轉身出了門，發動吉普車離開了楊家老宅。
“你大哥走了？”
聽到動靜的楊老實，從廚房裡快步走了出來。
“爺爺，我大哥說馬上回來。”
“爺爺吃糖，哥哥吃糖。”
……
楊白衣開著吉普車轉了一圈，在後備箱裡放了些米麵糧油，還有不少肉食。
矛盾的始作俑者都已經不在了，老宅就剩下一個老人帶著兩個孩子，楊白衣不忍心看他們饑寒交迫。
吉普車重新停在老宅門口，等在門口的楊老實趕緊迎了上來。
“我給你們買了點糧食。”
楊白衣打開後備箱，裡麵滿滿的都是糧食和肉。
“白衣，謝謝你。”
人窮誌短，楊老實說不出拒絕的話。
兩人搬了好幾趟，才把東西都搬到了堂屋裡放好。
“你不是有退休金嗎？吃多好不敢說，但也不至於肚子吧？”
楊白衣看到桌子上隻有半鍋玉米糊糊，連個窩頭都沒有。
“你二叔楊炳坤傷了人，人家現在還下不了床，退休金每個月都要賠給人家，不然人家就要收了這個院子。”
楊老實苦笑一聲，這段時間，過得實在是太苦了。
“白衣，爺爺能不能求你一件事？”
楊老實忐忑的看著楊白衣。
“你先吃飯，有什麼話吃完飯再說。”
楊白衣知道楊老實想要說什麼，他的年齡越來越大，肯定是想要托孤。
“行，你要不要喝一碗？”楊老實窘迫的問道。
想要招呼楊白衣一起吃飯，可桌子上隻有玉米糊糊。
“不用管我，我吃過午飯了。”
怕他們不自在，楊白衣背過身坐在爐子旁邊，不再去看他們。
“白衣，爺爺求你件事。”
楊老實喝完玉米糊糊，坐在了楊白衣的對麵，手裡拿著旱煙袋，裡麵也沒放煙葉，就那麼吧嗒兩口過過嘴癮。
家裡出事以後，吃飯都成問題，他已經戒煙很久了。
“來，抽這個。”
楊白衣從挎包裡摸出一包中華煙遞了過去。
“不抽了，再把煙癮勾上來，還得重新戒煙。”楊老實並沒有接過香煙。
“白衣，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估計也撐不了太久了。
可楊磊和楊靜還太小，爺爺厚著臉皮求求你，能不能給他們一口飯吃，隨便什麼都可以，餓不死就行。”
楊老實說完以後，忐忑的看著楊白衣。
他知道，老宅這邊對不起老大一家，楊白衣願意跟著他來老宅看看，還給他拉過來這麼多糧食和肉，大孫已經仁至義儘了。
楊老實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屬實是有點過分了，可他沒辦法。
自己死了以後，如果孫子孫女沒人照顧的話，估計也隻能等死了。
“你信不信我？”楊白衣答非所問。
“信。”
除了相信楊白衣，楊老實彆無選擇。
“我在下鄉之後，自學了一點醫術，我來看看你的身體。”
楊白衣拉過楊老實的右手，把手指搭在楊老實的手腕上。
木係能量通過手指，在楊老實體內遊走了一遍。
發現楊老實隻是器官老化，再加上營養不良而有些虛弱，並沒有什麼其他疾病。
楊白衣控製著木係能量，幫楊老實梳理了一下經絡，滋養了一下器官。
“現在感覺怎麼樣？”
“輕鬆多了，我感覺我的身體狀態從來都沒有這麼好過。”
楊老實活動了一下四肢，滿臉的難以置信。
“所以他們兩個還是跟著你吧，我在洛水市也待不了太久。”
楊白衣送著物資，幫襯一下還可以，讓他把楊磊和楊靜帶在身邊，楊白衣是萬萬做不到的。
“這是兩百塊錢你收好，以後彆去撿煤核了，讓楊磊和楊靜還去上學吧。”
楊白衣拿出一疊大團結遞給楊老實。
“大孫，以前他們那麼對你，你還能以德報怨，爺爺真是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楊老實手裡攥著錢票，眼中湧出兩滴渾濁的老淚。
“家裡能走到這一步，最大的責任其實在你身上。
剛開始，不過是普通的婆媳矛盾而已，就因為你的不作為，隻知道和稀泥，老太太才有恃無恐，越發的變本加厲的。
你是一家之主，卻沒有承擔一家之主的責任，一味的聽之任之，直到他們上門要錢要房，還要工作崗位，事情才到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楊老實淪落到這般地步，一點也不冤枉。
“我覺得男主外，女主內，所有的家庭不都是這樣的嗎？”
楊老實有些困惑，也有些心虛。
“男主外？請問你主了什麼？你是帶兵打仗了？還是治理國家了？
大丈夫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你做到了哪一點？”
不是楊白衣較真，如果楊老實當年能稍稍乾涉一下，楊家真不至於落得個如此悲催的下場。
“行了，我還有事，就不多待了，這些錢和糧食，應該足夠你們用好久了，我就先走了。”
不管楊老實有沒有聽到心裡，楊白衣也不打算多說什麼了。
楊白衣不是個例，而是代表著一個時代的縮影。
這個年代的男人大多都是如此。
“小磊，小靜，快跟我一起送送你們大哥。”
楊老實努力得想讓孫子輩的修複一下關係。
“大哥再見。”
“大哥，謝謝你，沒有你我們也不可能繼續上學。”
楊磊和楊靜，對楊白衣的感激，是發自內心的。
劉根花和他那幾個吸血鬼子女，還有最後一絲底線，算計楊白衣一家時，從來都是背著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