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局長,宋縣長,你們怎麼來了?就是他,就是他把我們捆起來了。”
從二樓下來的公安,又把槍口指向了楊白衣。
“快把槍放下,首長是真的。”
曹建中趕緊擋在楊白衣身前,兩隻手瘋狂搖動。
“曹局長,你快躲開,這個人很危險?”
剛才直到陳勝被自己的槍頂在腦袋上,他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陳勝,老子讓你把槍放下,你他娘的自己作死,能不能彆連累老子?”
曹建中現在殺了陳勝的心都有了。
“你們待會再吵,再不把門外躺著的人搬進來,凍死了可不要找我。”
楊白衣懶得搭理他們,不知道從哪裡摸出兩個蘋果,遞給了林宛如和楊小小。
宋驕陽指揮著人,把雪堆下躺著的公安搬進屋,脫下他們的手套和鞋襪,用雪幫他們在四肢上用力揉搓。
“陳勝,你跟我進來一下。”
等凍僵的公安都緩了過來,曹建中叫上陳勝一起去了錢多福的辦公室。
這次弄了這麼大的一個烏龍,還是儘快跟首長解釋清楚的好。
至於楊白衣是怎麼一次性放倒自己這麼多屬下的,曹建中連問都沒有問。
國安局的副局長,如果連幾十個普通公安都應付不了,才是一件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
“說說吧,你過來以後是怎麼說的,怎麼做的,為什麼會跟楊局長發生衝突?”
一進來,曹建中立馬連連發問,生怕楊白衣等急了。
到了現在,看看自己局長和宋縣長的表情,如果再不知道自己捅了婁子,那陳勝就是個傻子。
一時間陳勝麵如死灰,想要為自己辯解幾句,卻根本找不到理由。
“怎麼不說話了?剛才你不是挺能說的嗎?還要不要我雙手抱頭蹲下了?
作為執法者,保持警覺性是件好事,檢查證件,也是你們的權利和職責,這一點沒什麼說的。
當時我有沒有配合檢查?有沒有把證件拿出來想要讓你們驗證?可你是怎麼做的?
你甚至都懶得看上一眼,就斷定我就是冒充軍官的壞分子。
服務員去報公安的時候,有沒有說除了我之外,還有兩個女孩子?
你在沒有調查的情況下,直接把她們都判定為我的同夥,要把她們一起抓起來。
你有沒有想過,你們這麼做會嚇到她們?
辦案簡單粗暴,該有的辦案程序全部省略,全憑主觀臆想就給彆人定罪。
我有理由懷疑,你們到底辦了多少冤假錯案,到底有多少無辜的人被你們就這麼稀裡糊塗的定了罪。”
隨著楊白衣的質問,陳勝的腦袋越垂越低,冷汗直接滴落在地板上。
“曹局長,陳勝是你的屬下,他平時的工作態度是怎麼樣的?你到底知不知道?
他是怎麼當上隊長的?是斷案如神,還是冤假錯案一堆,你在中間又充當了什麼樣的角色?”
“宋縣長,有沒有群眾向你舉報過縣局的情況?你是一無所知?還是監管不嚴?”
“我已經向國安分局通報了這邊的情況,等他們過來,會對縣局以往的案件重新作出調查。”
楊白衣知道,世間的不平事太多了,想管也管不完。
可是既然被他遇到了,就不會假裝看不見,不然楊白衣過不了自己心裡這關。
“楊局長,是我監管不到位,不知道公安隊伍裡居然出了這麼一號人物。
不過我可以對著國徽發誓,機關裡真的沒接到過舉報,不然我願意引咎辭職。”
宋驕陽知道,現在的執法機構,是經不起調查的。
運動期間,向來講究疑罪從有,輕罪重判,許多人就因為一句話說得不夠謹慎,就有可能會被拉去勞改,在這個年代是常態。
當務之急,是趕緊承認錯誤,讓領導稍微消消氣,調查的時候不要擴大範圍,連累到自己。
至於陳勝,肯定是保不住了。今天他捅了這麼大的簍子,撞到了楊局長的手裡,也算是罪有應得。
局長曹建中,就算是沒有推波助瀾,最少也是禦下不嚴,職務肯定是保不住了,能不被法辦已是萬幸。
“楊局長,我們願意接受調查,肅清隊伍的純潔性。”
從頭到尾,宋驕陽的表現都沒什麼毛病,該認錯認錯,該保證保證,態度一直很端正。
在他的極力邀請下,楊白衣最終答應了他的請求,跟著他去了機關招待所。
也不是他貪圖享樂,要去住條件更好的房間,而是再住在這裡,錢多福和服務員非嚇出毛病不可,自己住著也彆扭。
等吉普車頂著風雪走遠,錢多福和服務員才算是鬆了一口氣。
世間真的有如此年輕的中將軍官,他們今天也算是長了見識,不過代價有點大,魂差點沒嚇丟。
傍晚,這場大雪總算是停下了,宋驕陽在招待所請楊白衣三人吃了晚飯。
吃飯的時候,宋驕陽彙報了對此次事件的處理。
在國安局的的同誌到來之前,先把陳勝關到了羈押室,曹建中也被暫時停止了工作,縣局的工作,現在由政法委暫時主持。
因為省城路途遙遠,再加上天氣惡劣,哪怕清虛子接到消息以後立即動身,第二天早上才到達了海林縣城。
見到楊白衣,清虛子也是感慨萬千。
在丹江市軍區大院他就認識了楊白衣,算是第一批知道楊白衣實力的人。
當初他就極力想拉楊白衣進國安局,甚至願意讓出分局局長的位置隻不過當時被楊白衣拒絕了。
沒想到,楊白衣到底還是進了國安局,隻不過是直接進了總局,現在已經是中將軍銜了。
前段時間倭國的事情,在國安局內部已經傳開了,清虛子對楊白衣的崇拜,又達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楊白衣交代的工作,清虛子趕緊應承下來,調查一個小小的縣局,對他們來說沒有絲毫難度。
安排好以後,楊白衣就決定離開縣城,繼續去往陳家屯。
“楊局長,我送您吧,從鎮上到陳家屯還是十幾裡路。”
清虛子知道楊白衣特彆在意家人,當初拒絕加入國安局,照顧妹妹就是最重要的理由。
“那好吧!”
楊白衣沒有拒絕清虛子的好意。
鎮上的公社,連一輛吉普車都沒有,下了這麼大的雪,氣溫急劇下降,楊白衣也怕凍著媳婦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