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來這金峰修習嘛,看這位三多神君,心裡真就有些沒底。”
楚不語扯著趙尋安的衣袖問,趙尋安環視四周,入眼儘是峰巒疊翠,無有半點金屬銳氣,反倒儘是柔綠。
隻是神識掃過,卻在千枝萬葉裡觀到隱隱的芒,心頭立時微動,藏鋒與晦,卻是比鋒芒畢露更加難得。
略作思量趙尋安輕點頭:
“便在這裡了,不凡之人有不凡之舉,三多神君如此,未嘗不是與細微裡探尋人生真諦。”
“仙途坎坷,想要坦蕩的走,先要做的便是填坑平路,而諸多真諦便是填補基石,入世出世,又豈有表象看來這般簡單?”
“嘔~~”
趙尋安話剛說完原三多便大口吐了起來,刺鼻的酸腐氣味哪怕隔得老遠也能聞到,楚不語一個飛掠落到十數丈外,大聲與他說:
“你剛才說的可是真心話?”
看著吐完抹抹嘴繼續打著呼嚕熟睡的三多神君,趙尋安眼角抽搐,白白浪費將將那般阿諛奉承的言語,真就拋媚眼與瞎漢,白費心思!
“阿諛奉承罷了,且等神君醒了再說。”
趙尋安歎氣,揮袖燃起熊熊烈火,把風雨亭的汙垢燒的一乾二淨,再揮袖生出清水衝得一乾二淨,這才與內尋了個石凳坐下,仔細打量周邊景色。
坐不住的楚不語卻是采了不少尾兒草,編了個小小鬥笠蓋在三多神君的白肚皮上,看著上下起伏咯咯地笑。
一直等到月上枝頭三多神君才揉著眼睛醒來,可醒來的第一句話,真就讓趙尋安無語。
“怎地這個點數了,得趕快回去洗漱睡覺了。”
趙尋安一時不知該笑還是該怒,彼其娘之,都睡了一天了還要睡?
“咳咳~”
用力咳嗽兩聲,渾渾噩噩的三多神君用有些懵懂的眼神看,這才發現身邊多了兩個人,便有些迷糊的問:
“乾哈?”
“......上學!”
努力平心靜氣的趙尋安差點被乾哈二字整破防,妥妥的煙火氣十足,這可是塵世坊間巷裡販夫走卒最喜說的,槍藥味十足。
“上哪個學?”
三多神君依舊迷糊的問,趙尋安眼角抽動,咬著牙說:
“金峰修行院!”
聽聞趙尋安言語,三多神君上下打量許久,看得趙尋安心裡一陣陣發毛,忍不住低頭看,也沒發現身上有甚不妥。
“金峰傳承早已斷了,你倆卻來修行,腦袋莫不是讓門縫夾了?!”
楚不語咧嘴,覺得這話,說的真就有些道理,趙尋安卻是笑,他人定然是被夾了,不過與自己來說,卻是不小機緣。
自創浩然訣、紫氣訣,還與南水尊者修複那殘缺到令人發指的功法,趙尋安最值得自傲的便是神識與過人的編纂修繕本事。
金峰傳承因著一分之差不得十全,可與趙尋安來說真就算不得甚,五行相生相克真法相通,已有三行在手,與其補全的信心真就不是一般的足。
“莫像個大傻子般的笑,且說說,真就要來?”大胖子麵上露出少有的認真,趙尋安收斂笑,也是認真的點頭:
“迎客執事說的分明,不過小子天生與修繕功法有長,有那個信心成就傳承!”
“三百年裡多少大能奇士不可得,你真就以為自己可行?”
“修行歲月看似沉長,可一轉眼便是數十上百年,你倆如今還年輕,卻不怕誤入歧途,浪費大好時光?”
三多神君異常認真的問,趙尋安再笑:
“不怕,終究隻是與修行院學習,若覺不妥直接放棄便是,用不到三年五載。”
“......都忘記這個茬了,這該如何定價?”
三多神君使勁撓頭,趙尋安與他手裡放了塊紫靈,輕笑著說:
“便學最好的,煩勞神君費心了。”
驚奇的看看手中紫豔豔的靈石,三多神君先與趙尋安個高高的大拇哥,隨後掃袖駕起祥雲,一路飛向金峰山巔,那裡有大片建築,乃是傳承堂口。
“哇,這排場,沒治了!”
楚不語看著遠處嘖嘖有聲的說,趙尋安舉目遠眺,五彩雲霞與山巔之上劃過,數千修士齊聚言歡載歌載舞,與霍林大尊對坐的,可不正是一身紅衣的鳳凰?
“你們真就不應選金峰,看到沒有,便這般大場麵都無人與我說,可想而知有多不受待見。”
“我倆想學的是金峰傳承,並非因著看重來,若想熱鬨,塵民酒肆春閣不比那處烈十倍?”
趙尋安認真的說,三多神君撓著肚皮點頭,隨後拿起扣在肚臍上的尾兒草編就的小鬥笠好奇看了起來,楚不語笑著與他說:
“睡覺時最忌涼著肚臍,蓋著不傷身。”
聽聞如此言語三多神君先是一愣,緊接把鬥笠蓋了回去,望向兩人的臉上也是帶了笑:
“那便回返金峰,上百年未有弟子了,與你倆整治兩個好菜,好好喝上一頓!”
月上中天,三人坐於月桂樹下把酒言歡,趙尋安與三多神君飲的多吃得少,楚不語倒是吃的痛快,便怎麼也沒想到,身為峰主的三多神君竟有這般好的廚藝!
“我這人生性疲遝,三百年前外敵來襲時便在夥房偷食飲酒,喝的酩酊大醉,卻躲過了那場劫數,一覺醒來小小元嬰卻成了金峰修為最高的。”
“神君,我聽執事說當年逃得性命的金峰門人也是不少,為甚如今隻你一個?”
楚不語好奇的問,三多神君與她夾個雞腿,自己則端起酒碗一口喝乾,然後才歎著氣說:
“傳承斷了前路渺茫,未及多久便都改了修行的路子,也就我這疲遝懶散的不喜麻煩,便留在了金峰,直到今日。”
“觀神君如今狀態未必便不好,能夠步入分神,且在這般短的時間便至圓滿,那些改路門人,怕是無人能及。”
趙尋安若有所思的說。
將將三多神君睡得坦蕩,氣息半點未曾收斂,卻與當年六鈞神君一般起伏不定,似若海水灌江,明顯是臨門的狀態!
能以斷了的功法修行到這般境界,天縱未必,良才卻是絕對跑不了。
“那是,能入金峰的具是金屬體質,半途改路哪有那般簡單?”
“最好如今也不過元嬰上境,卻如何與我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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