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茹最近都在忙鋪子的生意,正在鋪子裡轉來轉去的時候,瞧見了進門來的白芷。
“白姐姐?”
白芷看了一圈,今日似乎生意有些不太好。
“趙元呢?”
提起趙元,徐清茹也歎了口氣:“我好些日子沒看到他了,興許在溫書吧。”
這話說得她心裡都沒底,她心中隱隱有些不安,但卻說不清由來。
白芷想到之前徐清瀾安排的計劃,拉著徐清茹:“茹兒,今日我想出去吃飯,不如我們一起吧?”
雪姨娘朝他睇來一個安心的眼神:“去吧,鋪子裡有我呢,今日也沒有什麼客人,我應付得了,再說還有那些夥計呢。”
“好吧,那白姐姐想吃什麼,想去哪吃?”
白芷挽著她的手,一路與她閒話,拉著她穿過一條條街道,來到了趙元和醒黛吃飯的酒樓。
“就這家吧,這家酒樓不錯。”
徐清茹抬頭,見酒樓牌匾上寫著醉安居。
“這似乎是新開的?”
白芷點頭,拉著她一起進去,店小二迎麵走來。
“二位客官吃點什麼?我們這有很多大雍各地的特色菜。”
“茹兒妹妹,你想吃什麼?對了,樓上有廂房嗎?給我們定一間。”
小二喜笑顏開:“好嘞,客官,請隨我來!”
徐清茹還在留意酒樓中的陳設,立馬跟上白芷和小二。
小二領著她們進了一間廂房,點好菜之後,二人坐在凳子上等著上菜。
“徐姐姐就快要是太子妃了,我猜這次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幺蛾子了吧。”
白芷挑起話題,將徐清瀾即將成為正妃的事情告訴徐清茹。
徐清茹一掃多日的陰霾,總算是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來:“大姐姐總算是苦儘甘來了!”
她是由衷地為她開心。
兩人就著這個話題聊得火熱,不一會兒菜就陸陸續續上桌。
而這時,徐清茹恍惚間好像聽到了趙元的聲音。
隔壁廂房。
小二送來一碟花生米,醒黛知道該她表演的時候到了。
她咬咬牙,嬌聲細語:“趙公子,你懂得可真多啊,本郡主佩服。”
趙元被她誇得有些飄飄然了,但還是很謙卑地回答:“郡主謬讚,隻不過是多讀了些聖賢書,偶然得知罷了。”
醒黛端起酒杯一飲而儘,狀似苦惱:“你彆說,本郡主還挺羨慕你的,隻是身為女兒身,有許多不得已罷了……”
他們最近關係拉近了不少,趙元遂接話問道:“哦?郡主生在祁國皇室,從小錦衣玉食,不知有什麼不得已?在下雖然不一定幫得上,但總歸讓郡主有個情緒宣泄的地兒。”
醒黛捏著帕子,抿著唇,似乎有些難言之隱。
趙元一看,這正是和女子拉近關係的好機會啊!
他挪了挪凳子,挨著醒黛更近,善解人意地開口詢問:“郡主若是當我為知心好友,不妨傾訴傾訴?在下保證,郡主所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會再有旁人知曉。”
醒黛一雙水靈靈的眸子忽然就染上一抹光亮,“真的嗎?”
趙元拍著胸脯保證:“若是有違誓言,趙某必不得好死!”
“其實,本郡主這次來大雍是逃婚的,父王為本郡主選了個夫婿,可本郡主不喜那種舞刀弄槍的武將,若非要本郡主選,本郡主自然更喜歡文人墨客,喜歡才華橫溢的書生。
所以本郡主自己去退婚了,跑到大雍遊山玩水,一共帶了五十萬兩銀銀票,怎麼也該夠本郡主生活一陣子了!”
趙元心中早已掀起驚濤巨浪,五十萬兩銀子,他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都夠了!
“郡主,在下認為,姻緣之事向來奇妙,令尊實在是不該不問你的想法,武將性子粗魯,的確配不上嬌花一樣的郡主,隻是郡主,他畢竟是你父王……”
醒黛不在意地擺手:“是啊,不過我父王向來疼愛本郡主,他就本郡主一個女兒,本郡主又沒有兄弟姐妹,想必也是害怕他日後不在了,沒人護著本郡主吧。畢竟武將更能保護人……”
她沒有兄弟姐妹?
那豈不是諾大的王府家財以後都是她一人的?
趙元心思活絡起來。
“郡主,那你可有喜歡的男子?若是你與你父王好好說,興許他會聽你的呢?”
醒黛與他對視,忽然移開目光,囁囁喏喏地捏著手帕,說話有些含糊:“本郡主……本郡主喜歡的人……哎呀,趙元,你彆看我!”
趙元看清的,是她臉上泛起的紅暈,和不敢直視他的目光。
於是心中有底,開口道:“郡主 是個很好的女子,日後與你成婚的男子一定是三生有幸!”
醒黛很是驚喜,語調拔高:“你……你真的這樣覺得?”
“當然。”
“那……趙元公子可有心儀之人?”
“在遇到郡主之前,在下沒有任何心儀的女子……”
一旁的廂房裡,二人將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
徐清茹臉上的表情變化也沒躲過白芷。
她聽到了,是趙元。
白芷及時按住想要起身的她:“茹兒妹妹做什麼?怎麼了?”
徐清茹臉色有些白,咬著唇,半晌說不出一個字。
“我……”
白芷將她按回位置上坐好,夾了她最喜歡的薑蝦米。
開始苦口婆心地勸道:“茹兒妹妹,你不是說趙元在溫書嗎?更何況,方才那邊說到了什麼郡主,你也見過,大雍就隻有一個重華郡主,怎麼可能是她?
再說了,趙元這名字很常見,興許就是同名同姓的呢?你不要因此與人生了隔閡啊!”
徐清茹動了動嘴,還是有些懷疑,即便名字有同名,可聲音不會!
“白姐姐,我……”
“好了茹兒妹妹,我覺得你就是最近幾日自己心神不寧,愛疑神疑鬼,我們快些吃了回去吧,偷聽彆人說話我總覺得有些奇怪。”
徐清茹點頭應下,但注意力還是在隔壁廂房上。
她決定自己查一查!
白芷點到為止,懷疑的種子即便種下,也得由她自己去揭開真相更好。
太子府。
劉公公已經宣讀完旨意,但徐清瀾和微生無燼並未接過他手上的聖旨。
劉公公有些著急:“哎喲,太子殿下,這……旨意是皇上下的,又不是老奴,您彆這樣看著老奴啊!”
他手上的聖旨,的確立了徐清瀾為太子妃,可卻有一個難以完成的條件。
“一個月內湊齊五十萬兩白銀,你回去回稟他,孤來湊銀子,左右她也是孤的太子妃,夫君替妻子操勞,天經地義。”
劉公公險些跪下:“哎喲,太子殿下,您就彆難為老奴了,這……這,說句心裡話,若是您幫了她,她就當不了太子妃了!”
一個月五十萬兩,不是小數目,而且皇上為了惡心徐清瀾,特意下旨隻許她一人籌銀,為天下災民祈福……
微生無燼心中那個念頭愈發重了,猛然間,徐清瀾握住了他的手:“殿下,即便沒有這一要求刁難,也會有其他更甚的要求刁難我。”
“瀾兒,五十萬兩不是小數目……更何況隻有一個月的時間,我這就進宮,讓他收回旨意!”
微生無燼目光落在那把佩劍上,徐清瀾不讚同:“殿下,不可。”
一旦闖宮的罪名成立,他麵臨的處境隻會更加艱難。
“好,我答應,隻希望皇上不要反悔才是。”
徐清瀾眼裡的勢在必得讓劉公公都吃驚了:“徐良媛,這可不是小數目,皇上說了,若您放棄太子妃之位,便不用湊銀。”
徐清瀾沒有回答,直接接過聖旨。
“公公請回吧,告訴皇上,本宮一定做到!”
微生無燼待他走了之後才問:“瀾兒,你為何要答應?罷了,五十萬兩雖然難籌,但我還是拿得出來的。”
徐清瀾捏了捏他的臉,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
“殿下,皇上這是在給大皇子填窟窿呢,既然那筆錢被大皇子貪墨了,那我們就從他那搶回來,連本帶利!”
畢竟皇上也沒有下旨說,不能搶大皇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