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我來辦,你不宜卷進來,太危險了。”
徐清瀾也不矯情,讓微生無燼動手,的確更加萬無一失。
“白芷說,最近這段時間,新都總有妙齡女子離奇失蹤,那些女子父母報了官,卻遲遲沒有動靜,殿下,您最好查一查。”
徐清瀾有種直覺,若是此事與大皇子有關,那五十萬兩絕對很快就能湊齊了。
玉容閣。
汪念容從在宮中被罰之後,回來就一直目光呆滯地趴在床上。
銀心端著藥碗進屋:“側妃,您喝點藥吧,若是不喝藥,您身上的傷難以好全啊。”
汪念容眼珠子動了動,隻瞥了她一眼:“本宮如今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正妃之位竟然真讓那賤人得了去……”
銀心聽她自暴自棄的話,心頭一慌,生怕她想不開尋了短見,連忙勸道:“側妃,您不要這樣想,奴婢已經聽說了,皇上派了劉公公來傳旨,說是讓她在一個月之內湊齊五十萬兩銀子,若是不成,她也就當不了太子妃。”
汪念容這才來了些許精神,問道:“五十萬兩?”
這可不是小數目。
“沒錯,側妃,皇上心中是不願她做太子妃的,奴婢也知曉這筆銀子不是小數目,興許事情還有轉機啊,側妃,您千萬顧著自己的身子骨啊,若是您自己就放棄了,那真的是讓那賤人得了便宜。”
汪念容艱難地動了動身子,“把藥端過來吧。”
也不知道為何,她最近總是有些頭暈腦脹的,興許是被那賤人氣狠了。
汪念容鬥誌重燃,銀心服侍著她吃了藥。
徐清茹這邊,因著那日察覺到了不對勁,近些日子一直派人暗中觀察趙元,也的確讓她發現了不對。
綺羅閣外,趙元徘徊了許久,終於決定去找徐清茹。
見趙元來了,徐清茹不複以往那般熱情,隻自顧自地做著手頭上的事。
“茹兒,這些日子我都在溫書,有些忙,但我每日都在想你,今日恰好得空,所以我就過來看看你,你最近如何?”
徐清茹劈裡啪啦地打著算盤,隨口答道:“托趙公子的福,我最近過得一般。”
趙元眉頭一蹙,總覺得她今日有些陰陽怪氣。
“茹兒,你這是在怪我冷落你?你也知道我在溫書,我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們以後的日子,你不該耍小性子的。”
趙元目露失望。
耍小性子?徐清茹抬眸看著他,明明還是以往溫潤清朗的麵容,可她卻覺得眼前人忽然變得陌生了起來。
或許,是她從來沒有認識過真正的他。
“茹兒,本來我也不想找你,可是我妹妹病情又嚴重了,你也知道,我現在身無分文,茹兒,不知你能不能再借我一些。”
徐清茹手一頓,故意打探:“哦?那你要借多少?”
趙元歎了口氣,愁眉慘淡:“再借一百兩吧,你放心,等我高中之後,這些銀子我一定翻倍還你,再給你十裡紅妝迎你進門,讓新都女子都羨慕你!”
趙元的假話信口拈來。
徐清茹壓住心底的失望,問他:“趙公子既問我借錢,那你與我又是何什麼關係呢?”
“自然是未婚夫婦,我是將你當做未來娘子看待的。”
他目光移到徐清茹頭上的桃木簪:“茹兒,沒想到這支桃木簪你一直帶著,你放心,等我高中之後,有了銀錢,就給你打一支玉的。”
徐清茹這才想起她頭上這支桃木簪子,不過是他幾文錢隨意從攤販那買的。
可他送給那勞什子郡主時,挑的可都是上好的瑪瑙珍珠。
她利落地將桃木簪取下,塞回他手裡。
“趙公子還請慎言,你我可不是什麼未婚夫婦,趙公子欠我的那些銀子,還請儘快歸還。”
趙元愣愣地拿著她遞還的桃木簪,眼裡閃過一抹狠戾。
“茹兒,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你能不能不要再鬨了,我妹妹危在旦夕,你難道就忍心看著她就這樣病死?”
鋪子裡的夥計去給客人上門送貨,雪姨娘一大早就出去買菜還未回來。
趙元見四處無人,膽子也就大了起來。
“茹兒,算我求你,隻要再借我這一次就好。”
“到底是給你妹妹治病,還是拿去討好平安郡主呢?”
徐清茹從他眼底看到了慌亂,自嘲一笑。
“趙公子,我本以真心待你,你就是這樣待我的?欠我的銀子請你儘快歸還,我們一刀兩斷!”
她轉身,眼眶微濕,從認識趙元開始,她也是付出過真心的。
她難以怨恨橫在他們之間的平安郡主,畢竟她也不知情。
她該怨恨的是趙元,他若無意,又怎麼會和平安郡主打得火熱呢?
“茹兒,我不認識什麼平安郡主,你是不是誤會我了?我借銀子隻是為了給我妹妹治病!”
趙元再次環顧四周,直接將徐清茹拉著走到了裡間。
“茹兒,求你,我求你了,就一百兩,這是最後一次,我保證,等我考中,一定會還你的,我妹妹以後不也是你妹妹嗎?我們都是一家人啊!”
狐狸藏了多日的大尾巴總算是明晃晃地露了出來。
而此刻他還在說謊,意圖騙她,徐清茹心中懊悔不已。
“你滾,你滾啊!不要再找我了,若是那銀子你還不上,就彆怪我報官了!”
既然決心一刀兩斷,那銀子也得要回來。
趙元忽然麵目猙獰,狠狠掐著徐清茹:“給我銀子!給我!茹兒,你以前最乖乖聽話了,你怎麼變成現在這樣了?給我一百兩就行,我保證不會傷你。”
徐清茹想要伸手去拿一旁的剪刀,卻被眼尖的趙元發現,他狠狠甩了幾個巴掌在她臉上。
徐清茹磕到桌角,眼皮子一沉,暈了過去。
趙元手一抖,嘴裡念念有詞,伸手探了探,還有呼吸,鬆了口氣。
“茹兒,若是你早些把銀子給我,不就沒這些事了嗎?”
趙元動作利落地在屋裡翻找,沒找到徐清茹的銀子,但拿了二樓不少首飾。
他看了一眼昏迷的徐清茹,決絕地轉身離開。
……
微生無燼遇刺受傷,特意告了幾日假待在府上。
徐清瀾今日心情很好,特意下廚和春俏學著做了一些糕點。
“瀾兒,你上次說京中妙齡女子失蹤一事,我今日去大理寺查了,大都是貧苦百姓家的女兒,一共有七十三家的女兒失蹤,但報官的隻有十幾家。”
徐清瀾將糕點放在桌上,心中隱隱不安。
“殿下,我懷疑,這些女子是被人賣到了彆處。”
她回憶起在祁國的時候,曾有官員勾結,販賣良家女子,後來被先帝察覺,將那些官員一網打儘,誅儘九族。
微生無燼抱著她的腰:“瀾兒懷疑的倒是有道理,不過我懷疑,有更可怕的交易。”
徐清瀾對上他的目光,從他眼裡看到了擔憂和疲憊。
還有更可怕的?
會是什麼呢?
“瀾兒,他們抓那些女子不一定是賣入暗娼館,你可想過,那些妙齡女子除了供人取樂,還能做什麼?”
徐清瀾照著他的引導細想。
心中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
“世人豢養牲畜,除了食其肉,牲畜所育的幼崽,又可以換取銀錢。”
被他這樣一提醒,徐清瀾攥著他的手緊了緊。
寒意從腳底升起。
微生無燼擔心她害怕,將她圈在自己懷裡,溫聲說道:“瀾兒彆擔心,我還在派人查,現在還隻是猜測,若真是這樣,我定不會饒了那背後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