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子沒見過花戎,隻聽豔姬說那個女人蠢笨如豬,性格軟弱,極好拿捏。
?所以她想都沒想,撿了些粗壯的家丁,就來了。
?本想著,不過是嚇唬兩句的事。
?誰知道,這個女人嗓門比她還大,尖利的嗓音裹挾著威勢,震得她頭疼。
?還要把他們全都殺光?!
?果然,瘋子喜歡瘋子。
?都不正常!
?正齜著牙,門口烏泱泱又來了一堆人,為首的是靈寶閣的雲叔。
?遠遠看見院子裡的光景,他帶著人,幾步就飛了來。
?兩夥人在狹窄的院子裡大眼瞪小眼。
?雲叔認得那個婆子,是豔姬的人,正暗自慶幸來得及時,就聽見院外響起一片唰唰聲。
?花戎扯起蛇昳躲進房間。
?還好雲叔及時祭出高階靈器,才沒讓院子裡的人被紮成篩。
?蛇昳趕忙發出消息。
?花戎往窗外看去。
?密密麻麻的箭矢落在靈器罩的外沿,不知道的,還以為天黑了。
?蛇昳:“花戎,看不出來,你命還挺值錢。”
?花戎:“……”
?蛇昳:“這麼多人想要。”
?花戎乾乾笑了笑,院子裡躲在樹杈後麵的紫衣人,她早就看見了。
?還有屋簷房梁上的黑影。
?就是不知道哪一撥是劍衡的人。
?院子外,斐遠帶著上百宙靈境上下的殺手,將院子團團圍住。
?看著院子裡比下餃子還擁擠的一堆人,他也有點傻眼。
?主子和他說的是一個人,不是一堆人吧?!
?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走錯了門,又派人回去問了遍。
?明玥這裡,聽說花戎院子裡有百來號人,至少四撥的時候,半天沒晃過神。
?不說彆的,這個蠢女人還挺能拉仇恨。
?她馬上讓人傳信,喊斐遠回來。
?可是,左等右等,都沒見人回來。
?斐遠的副手,幾次要湊到他邊上給他遞消息。
?可是,每次人還沒走近,就冒出一個紫衣人來截他。
?紫衣人一身繡金華服,麵帶紫金麵具,細長的眉眼上挑,下巴矜傲地抬著,即使看不清全臉,也給人一種風流妖冶之感。
?對方像是故意戲弄他似的,他往前走,對方就不緊不慢地和他比劃兩招。
他去彆的地方幫忙,他就躲在邊上看熱鬨。
?而且,還嗑起了瓜子?!
?最讓他無語的是,看熱鬨的竟有兩撥人!
?十來個遮麵的黑衣人整齊劃一地杵在紫衣人邊上,一動不動。
?紫衣那一堆,勾著身子,拉拉胯胯坐著,時不時還和黑衣人吐槽兩句。
?最後,他隻能扯著嗓子大喊:“門主!”
?然後,話還沒說完,就被幾個人紫衣人團團圍住。
?紫衣人擒住他手臂,掐住他脖子,對著他的臉,就是狂扇!
?他根本沒法開口!!
?這邊婆子帶的人,本身修為就低,被那堆殺手嘩嘩兩下,一下死了大半。
?本來,她隻是來找茬拿人。
?結果,竟被當成了免費靶子。
?她氣得大喊:“彆打!自己人!”
?斐遠一看那個衣服破爛,披頭散發的瘋婆子,竟自稱自己人?!
?當下,胃裡就湧上一股惡心。
?隨手一指。
?一堆殺手將她摁在地上圍毆。
?主打,痛不至死。
?雲叔帶的人都是狐王的精銳,勉強能與其打個平手。
?直到,冥蛇王族的護衛隊姍姍趕到。
?平時跟著蛇昳的家臣言長老看了眼,當下就問了句:“今兒是開武林大會嗎?”
?往那一數,厲害了,竟然有五撥人!
?不過,他們蛇族的精銳也不是吃素的,馬上加入了戰鬥。
?戰況形勢瞬間一邊倒,斐遠的人節節敗退,帶來的百來號殺手,沒多久就死了六成!
?斐遠心中又氣又惱,這女子何德何能,竟然來了兩隊王族護衛,根本沒得打!
?要是讓明玥知道她重金栽培的殺手組織,被端得乾淨,他也不用回去複命了!
?收起劍勢,他馬上發出撤退信號。
?蛇族護衛和狐族護衛一看殺手要撤,馬上將其團團圍困。
?畢竟,這可是大功一件。
?到嘴的鴨子,還能讓他飛了?
?斐遠拚死抵抗,終是不敵,被殺的隻剩他一人。
?他全身傷痕累累,眼底沁出血色。
?朝花戎睨去,她躲在最後,探出小小的腦袋。
?被保護得嚴嚴實實。
?當下形勢,連靠近一步,都不可能。
?他隻能一把扯過地上抖如篩糠的婆子,橫起利刃,抵住她脖子。
?婆子嚇得哇哇大哭,鼻涕眼淚橫流,連連求饒:“大俠!大俠饒命!”
?見大家都紋絲不動,絲毫沒有要救她的意思,她瞬間破罐破摔,扯起嗓子就喊:“我是狐王寵妃豔姬的人,你要敢殺我,就是和她為敵!”
?“你們要不救我,到時候她問責起來,把你們,都殺光!”
?蛇昳怯怯地扯著言長老的袖子,張口就告狀:“叔父,你可一定要替我做主,那個瘋婆子,她,她剛剛要殺我!”
?“什麼?!”
?言長老的眉頭深深蹙起。
?這個膽大包天的婆子,竟然敢殺王族之人?
?不過是一個上不了台麵的寵妃,有什麼可橫的?
?狗仗人勢的婆子,等她死了,多剁兩刀!
?給小公主解氣!
?蛇昳又搭上雲叔的胳膊,糯嘰嘰告狀:“雲叔——”
?雲叔摸了摸雞皮疙瘩:“說人話,我知道你是怎樣的人。”
?蛇昳撇撇嘴:“她還想殺花戎。”
?然後,兩隊人馬很是默契地各退了一步。
?給足他發揮的空間。
?婆子氣得破口大罵:“快放開我!你這個狗娘養的!”
?“你們這群雜種!豔姬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
?刺啦一聲。
婆子的頭哐當落地。
?斐遠往花戎衝去,自爆丹田。
?可惜人還沒近前,就被雲叔祭出的神器打飛。
?至此,婆子帶的人和斐遠帶的人,死得徹底。
?雲叔帶的人,多數身上掛了彩,但身為王家護衛,保命靈器不少,倒是沒有死亡。
?塵埃落定,黑衣人不知何時,已經散了。
?隻剩紫衣人,蹲在一旁,看得意猶未儘。
?見雲叔上前,為首的紫衣人遠遠拱了拱手,笑道:“路過,看個熱鬨。”
?言罷,幾人散去,不複蹤影。
?沒多久,消息傳到明玥仙府。
?明玥麵目猙獰,將一屋子的珍奇擺件摔得稀爛,連剮了兩個不順眼的女侍。
?豔姬收到消息,暗自僥幸。
?還好,還好,她沒派出精心培養的死士暗衛,否則,也是有去無回。
?想到那個婆子,她眼裡現出狠意。
?不僅大放厥詞,還敢供出主子。
?蠢貨一個,死了正好!
?至於花戎,這個女人樹敵眾多。
?她還是先靜觀其變。
?花戎跟隨雲叔,去往狐王宮的延青殿。
?畢竟,剛才那處彆院,已經被打得七零八落,連屋頂都被掀了大半,根本沒法再住。
?並且,雲叔背後代表的是狐王,哪裡有她辯駁的餘地。
?車輦行至半道忽地停下,她掀起玉簾往外看。
?絮絮櫻粉中倏地飄來一抹墨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