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船去(1 / 1)

外室 曲渚眠 1723 字 1個月前

路過土地廟的時候,見前麵一片開闊地,擠滿了小手藝人,各式各樣賣什麼的都有,秦舒一時見了,叫轎夫抬了轎子等在一邊,又笑著對跟著來的丫頭婆子道:“你們也去逛吧,沒得隻跟著我。隻是要小心,不要自己兒一個人走,當心叫人衝散了,叫拍花子的拍去了。”

丫頭婆子都謝了恩,三三兩兩的結伴去了,不過一會兒就消失在人流中。

秦舒瞧瞧春喜,伸出一根手指點點她腦袋:“也不必跟著我了,你自去尋你的小姐妹玩去。我這裡有護衛呢,不過逛逛就回去了,沒什麼要你伺候的地方。你跟著我,倒還拘束,自去玩吧。”

春喜猶豫了一會兒,見那幾個丫頭婆子越走越遠,忙不迭答應了:“姑娘,我去了。”

秦舒笑著擺手:“去吧,彆玩得太晚。”

到了這個時候,秦舒身邊便隻跟著幾個護衛罷了,她一路走,一路瞧見稀奇的玩意兒,便統統買下來,叫身邊的兩個護衛提著。不過逛了半條街,便大包小包的,手上拿滿了東西。

秦舒回頭,仿佛這才注意到:“不過這麼一會兒,就買了這麼多東西了?”指了指前邊的綢緞鋪子:“也好,我往鋪子裡瞧瞧有什麼好歹布料沒有,你們提著燈籠東西在門口等著。”

幾個人都恭敬道:“是。”

那綢緞鋪子是個大鋪子,今夜熱鬨,出來逛的人也多,裡麵人擠人。秦舒一進去,便見掌櫃的迎上來:“夫人要點什麼?”

秦舒皺眉,隨便挑了幾匹布:“就這些吧,幫我包起來。”

那掌櫃的見她穿著富貴,不想出手這樣大方,頓時熱切的侍候起來,又是請到裡間,又是上茶:“夫人坐著喝口茶,布料一會兒就包好了。”

秦舒微微沾了沾嘴唇,便放下茶杯,笑笑:“這五六匹布料,我自己如何拿回去?我給你了地址,你明兒給我送去就是。”

掌櫃的連連稱是,隻說自己招呼不周,不曾想到這裡,連忙拿了紙筆過來,遞給秦舒:“夫人請留下地址,我明兒一大早就叫夥計送過去。”

秦舒笑笑:“我一個婦道人家,哪裡會寫字,我說了,您記下就是。棋盤街第三戶,也不必一大早,太早了丫頭婆子不曾起來,晌午送去就成。”

說著從袖子裡掏出一定銀子,站起來就要走,撩起簾子往外頭望了望,皺眉道:“今兒這人真是多了,掌櫃的,您生意好,堵得門都出不去了。我這身衣裳新做的,不好擠皺了。”

掌櫃的便笑著道:“夫人從後門出去,繞個彎兒,便能到門口了,您的護衛在門口。要不您從後門出去,我打發個小子,叫他們去後門候著您。”

秦舒搖搖頭:“不必了,你說了,不過繞個彎而已,我走到正門口就是了。”

說罷,掌櫃的便撩開簾子,開了後門,送了秦舒出去,一邊寒暄一邊說著祝福話:“夫人要是瞧這料子得用,以後吩咐一聲就成,我們自送了料子去府上。”

秦舒擺擺頭,頭上的帷帽輕紗隨風而動:“不過是今兒出來逛個熱鬨罷了,你彆送了,裡頭忙去。”

說著便擠進熱鬨的人流之中,那掌櫃站著瞧了一會兒,就瞧不見了,心裡琢磨這事情,怎麼想怎麼覺得奇怪。來買布料,挑都不挑,隨便指一指便叫包上了。

一想著那地址,棋盤街第三戶,他皺皺眉,那是個有名的大戶人家的院子。掌櫃的顛了顛手裡的銀子,不管了,這銀子總是真的,彆的奇怪不奇怪,輪不到自己來管。

秦舒往約定好的小巷子處去,脫了外套的華貴的綢緞衣裳,露出一身青布粗衣來。巷子尾有個黑衣女子,牽著兩匹馬,見著秦舒便笑:“姐姐果然沒有食言,我害怕你今日不來了呢?”

秦舒掀開帷帽,丟在一邊,露出一張蠟黃色的臉,手裡拿過韁繩,摸了摸馬頭,讚歎:“好馬。”

劍平在陸賾回來前,便出了府門,叫秦舒給了銀子往外頭買兩匹好馬,按照約定在這個夜裡,在這個巷子處等候。

秦舒翻身騎上馬兒,對著劍平道:“快走吧,我那主家突然回來了,隻拖得了一時片刻。”

劍平見她上馬的姿勢利落,分明是騎馬的好手,心裡疑惑:“這是怎麼的小門小戶的女兒,連騎馬也會?”

不過,秦舒可沒有回答,徑直騎了馬,繞著另外一邊去了城門。這時候是中元節,並沒有關城門,也不宵禁,隻是出城的人也少,兩個人騎著馬,劍平是男裝倒也正常,隻是秦舒一身女裝,便十分的紮眼。

守城門的衙役攔住:“做什麼往城外去?”

秦舒知道女子裝束惹眼,隻是此刻隻著急出城,她從袖口掏了兩份路引出來,又不知不覺遞過去一錠銀子:“差爺,我們姐弟是往鄉下去的,家裡的老爺在鄉下病了,夫人吩咐我們去侍候。”

中元節,人人都出去瞧熱鬨去了,偏這兩個人一向是被排擠,做些不討好的,彆人不願意乾的差事,收錢的時候也少,這個時候見秦舒遞過來的是一錠五兩的大銀錠,頓時臉色就變了,那路引連看也不看,便遞了回去,笑著道:“既然是家裡人病了,那得趕快去,千萬彆耽擱了。”

秦舒道了一聲:“多謝。”便打馬出城去了

這個時候夜已經很深了,劍平見她馬騎得飛快,追上去道:“姐姐不要急,慢一點也沒什麼,到了碼頭,那船便立刻就走,並不會叫人追上。這時候夜深了,隻怕騎馬騎得太快,反而要摔跤的。”

秦舒並不理會,一邊疾馳一邊道:“今兒月色好,並不耽誤。這條路我走過很多次,平時坐在馬車上,也是認得路的,你跟緊我,就不會摔跤了。”

劍平詫異極了,隻覺得那宅子裡的夫人,同這個馬上的人,仿佛是兩個人,她一時愣神,叫秦舒甩開老遠,咬了咬牙,抽了幾馬鞭子跟來上去。

不過一盞茶的時候,兩個人便到了渡口,果然見一艘大船停在那兒。

渡口等著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見著劍平來了,倒是鬆了一口氣:“這位小哥兒,你怎麼才來?本說好的時辰,偏偏你晚了,大家夥兒都極有意見,有幾個鬨哄哄的要退了船資,下船去呢?”

這艘船也是劍平按照秦舒的吩咐找的,隻是這船一般是下午開船。劍平許了他銀兩,叫等兩個人來,才能走。

劍平下了馬來,笑:“船家,你著急什麼,這時候,你這船上本就沒什麼人。”

說著從袖子裡拿出一張銀票來:“放心,說好的事情不會食言。”

這艘船是秦舒打聽過的,船家是正經做生意的人,一半用來運貨,一半用來運人,因此縱然前些日子可以走,等的便是這艘船,路上安全些。

兩個人上了船,進了船艙裡,劍平放下短劍,點了燈,轉身過來,就見秦舒坐在床榻上,手跟腿都抖得不行。

外頭船公的號子漸漸響了起來:“起錨,開船了,開船了。”

秦舒雙腿軟得不行,聽見這聲音,心裡總算是送了一口氣,一刹那間,仿佛全身的力氣都叫人抽乾了一樣,望著劍平道:“多謝你,小妹妹。”

劍平見她這一路,安排得妥妥當當,做什麼船,去哪裡買馬匹,在哪裡等,她瞧了隻有佩服,一時間也疑惑:“姐姐不怕我是壞人?”

秦舒坐在船艙裡,耳邊漸漸聽得風浪聲,篤定道:“你不是。”她在園子裡混了上十年了,各色各樣的人都打過交道,倘若連一個小姑娘的根底都能錯看,那竟也是白活了吧。

她這樣篤定,倒是叫劍平非常吃驚,又聽秦舒緩緩笑道:“如果我猜得不錯,你是江南沈家的女兒,沈家長劍,是嗎?”

且說這頭,等在那鋪子裡護衛開始篤定時候還瞧見秦舒,等過了一會兒見她掀開簾子往外望,便知是在裡間吃茶去了。

又等了小半盞茶的時間,見那掌櫃的裡裡外外招呼客人,這才覺得不對起來,趕忙拉了那掌櫃的問:“我們姑娘哪裡去了?”

那掌櫃的招呼客人,倒是不曾留心這幾個護衛竟然還沒走,他叫人揪住衣領,急忙道:“那夫人買了幾塊兒布料,叫包起來,又說前麵太擠了,從後門走了。”

幾個護衛臉色一變,倒是不曾想到秦舒逃走了,隻怕這個時候人多,叫走丟了,或者叫拐子拐去了。

領頭的那個護衛當下丟了懷裡的東西,把綢緞鋪子裡裡外外尋了一遍,皆不見人,他急脾氣上來,一腳踢翻了那掌櫃的:“我可告訴你,剛才那姑娘是個貴人。在你的店裡走丟了,倘若能找到便罷了,找不到有你好瞧的。”

當下,把鋪子裡看布料的男男女女都趕了出去,叫人看押著:“我回去稟告爺,你們一個人留下看著這個老東西,一個人往街麵上去尋。”

那掌櫃的嚇了一跳,胸口叫踹得青疼,直喊冤枉:“大爺,真不關我的事。我是正經的生意人,哪裡會做拐人的勾當。那夫人吃了口茶,就往後門去了。我還說叫個夥計喊了你們去後門,那夫人說不過幾步路,不用喊。”

其中一個飛快回了府,先是尋了江小侯:“江管事,剛才姑娘去綢緞鋪子買料子,人走丟了,不知道去哪兒。”

江小侯問:“什麼時候的事情?”

“一盞茶的時間。”又把一路上各自買了什麼東西,去了什麼地方都細細的回稟了一通。

這樣的事情,江小侯不敢瞞著陸賾,趕忙進了內院。廊下隻有一個婆子坐著吃酒,見著江小侯便偷偷收拾了酒葫蘆:“江管事,姑娘外頭瞧熱鬨去了,還不曾回來。大人也睡了,不曾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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