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藥效起得很快,從小腹開始,灼熱感擴散至全身,內裡灼熱,肌膚觸之潮寒,頭腦清明,喉生乾澀,音啞難明。
這確實不是毒,沒有致命危險,雲雀大致知道需要怎麼解。但她手上無藥,如果自行恢複,她能肯定,宮遠徵絕對會盯上她,之後再出現在她身上的,可就保不準了。
想到這,雲雀開始運轉內力,隻是灼熱突然轉寒,讓她驚愕不已。
“我當然考慮了你會用內力。”宮遠徵笑吟吟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得意。
還不忘貼心安慰:“彆害怕,有我在呢,我會一直守著你,守一個晚上也不是不行。”
這人究竟懂不懂男女有彆,這話說出來,沒半分顧忌。他是沒那個意思,傳出去了,彆人聽了指定誤會。
宮遠徵把玩著小巧的杯子,不以為然:“傳不出去,徵宮就沒有多舌的。”(注意:沒用錯,他就是認為雲雀說得不對。)
還記得小時候,徵宮有人傳宮子羽的閒話,父親直接把人綁住帶下去,再見麵,那幾人就再也開不了口了。後來,母親直接跑去找執刃,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宮子羽紅著眼睛跑來和他道謝。
聲音低啞,說話時更覺得乾渴:“遇到你真是夠倒黴的。”
雲雀覺得首領不給她下毒控製,可能不全然是她親人有什麼特彆,還因為徵宮的任務實在危險,至於姐姐,估計是怕她為姐姐冒險,擔心會輕易暴露?
多想也無用,她還能根據成品推一推配方,出雲重蓮就在徵宮,思路明確。但姐姐,她的任務是要繪製宮門雲圖,少主選親這方麵失手,通過宮子羽又很可能接觸不到需要的,那必須想其他辦法。一起進來的,總要一起出去。
身體漸漸無力,雲雀右手按在桌上,撐著身子。
“遇到你還挺幸運。”宮遠徵看著雲雀的模樣,估計差不多了,探身,抓住她的左手,拉過來把脈。
雲雀勉強平衡了一下身子,剛才差點摔到桌上,努力手往回抽,故意壓著聲音:“你就不能和我說一聲,我差點沒反應過來。”
宮遠徵手上用力收緊,眼裡一瞬間透著嗜人的凶狠:“彆動!”
雲雀安靜了,閉上眼,她知道,她藏不住。
宮遠徵麵無表情,認真感受著脈象的細微不同,眉眼間透出了一份穩重,“等調查你身份的人回來,如果你不是無鋒,我的態度自然會好一些。”
她有預感,這人的調查方式,會有彆於一般的方式,讓她的心墜墜的,總不得安穩。
“心跳突然變快,是心虛嗎?”
宮遠徵抬眼,目光似針,細密地紮在她身上,散發的氣勢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給侵吞了。
雲雀耷著眼,不再故意壓著聲音,已經恢複大半的聲音還帶著些細微的顆粒感,沙沙的,透著彆樣的韻味。她像是害怕,帶著被宮遠徵按著診脈的手微顫:“如果,我是說如果,我的體質確實有些特彆,你會對我用毒嗎?”
“你在擔心這個?”宮遠徵麵上輕聲細語的,眼中透著遺憾,“隻要你的身份沒問題,我就不會給你用毒,給你用的,會是一些能調養身子的。”
宮遠徵是真打算一直待著,觀察雲雀脈象的變化,但父親找他,讓他去執刃殿。去執刃殿,想必事關宮門,他隻好不情不願地離開了。
這人,巴不得她就是無鋒。
明明力氣已經開始慢慢恢複,但雲雀還是覺得手腳有些無力,身心疲憊。
她在宮門人麵前,必須忘記自己是無鋒,騙過自己,才能騙過宮門。
如果隻一個宮遠徵,她都應付不過來,那她還能做什麼?不能怕,不準怕,剛才不是瞞過去了嗎?之後也能的。
雲雀咬牙驅逐剛才放鬆之下的退縮想法,逼著自己去麵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