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絡上,一位相聲明星帶火了一句台詞。
“爸爸的快樂你根本不懂。”
其實含義本質就是皇帝用金鋤頭鋤地的翻版,隻是被人用更調侃的語言表達了出來。
窮人很難了解富人的快樂,就好像普通人很難理解高智商人的快樂。
偏偏這個世界時不時的就會出幾個驚才絕豔之輩,來一遍遍的羞辱普通天才的智商。
就好像在那個科技還很落後的時代,人們打破腦袋都想不出愛因斯坦是怎麼得出光速不變,以及他那套時間、空間相對性的結論。
畢竟這位物理大牛的狹義相對論核心思想,直接挑戰了牛頓經典力學的直觀認識跟經驗常識。
時間是永恒不變的怎麼可能膨脹?
光速又怎麼可能是不變的?甚至還被引入了質能方程?
最讓人無語的還是,質量竟然還和能量相互轉換?
要知道在當時經典物理中,質量和能量是被視為完全不同的物理量,它們各自守恒,不能相互轉換,這特麼是常識!
但事實卻是後來一係列的實驗逐漸論證了愛因斯坦的觀點。
尤其是當人類科學家發現了核裂變跟核聚變之後,針對原子核的研究發現愛因斯坦這家夥簡直太懂了!
當一個男孩跟一個胖子展現出龐大威力之後,質能方程也成了物理學中毋庸置疑的基本公式。
從某種意義上說,喬喻也想做這樣的事情。但數學跟物理不同,喬喻的想法更自由。
為了讓明天向張教授請教時更節省時間,喬喻陷入了一種亢奮的創作狀態中。
他需要給張教授舉幾個例子。
比如數字1。
這個啟蒙的數字,在喬喻設計的這套體係中1的模態數將不再是一個固定不變的數值,而是會隨著模態空間(α,β)的變化而展現出不同的模態特性。
它被記作n_α,β(1)。且因為在這個固定的公理體係下具備一些獨特的性質。
比如模態單位數的自守性。
用公式表示就是:
這就意味著儘管模態空間在變化,但模態單位數在任何模態下始終表現為單位元素。
也就是說,無論模態如何變化,模態單位數始終具備1的概念性,但可能以不同的形式存在。
同時因為模態的變化,那麼在不同的模態空間就需要展現出不同的模態依賴性。
比如在複數域中:
這裡實質上已經引入了朗蘭茲綱領的自守表示空間的概念。或者說把自守表示空間對應結構化。
同理如果要繼續操作數字1,還能使用模態卷積的概念。在喬喻的構造中,模態卷積gm是一個極為重要的操作。
模態單位數在卷積中表現為模態卷積的中性元素,對於任意模態數n_α,β(n)有
除此之外,為了之後更好操作,模態單位數還要具備自指性。
一個簡單的1,在這個框架下,既可以是複相位模態單位數,也可以是指數遞歸單位數,也可以是多維表示的單位數。
而有了這些定義之後,就能轉化經典數論中的一些概念了。
比如經典數論中,等差數列的公式表示為:a_na_1(n1)d。
當把這個公式推廣到模態空間中,使得數列的公差、項值都可以依賴於模態參數(α,β)的變化,那麼模態等差數列則要被記為:
至於這麼做的目的其實很簡單。
既然現有工具無法解決素數的一係列問題,那麼乾脆就直接把數論問題提升到模態空間的維度。
從而讓喬喻可以使用他在這一公理體係下所定義的一係列工具來解決那些懸而未決的數論問題。
喬喻覺得可以把這個稱之為模態化的朗蘭茲綱領。
說實話,這種創造的感覺很爽。就好像真的在構建一個全新的數字宇宙,甚至直接讓喬喻沉迷於此。
當然,雖然這種感覺很爽,但要讓這些工具跟操作能夠跟經典數論建立對應的聯係,依然有太多工作要做。
不過現在喬喻暫時還不需要考慮這麼多。他隻需要把這個包含不同模態空間的多層次結構給構造出來。
然後明天去跟給他提出這個建議的張教授討論,具體的完善那將是一個極大的工程。
就這樣等喬喻感覺到困意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
一般情況下喬喻其實生活很規律,十一點就睡了。
他甚至能在睡前都不瞅一眼手機。
隻有少數這種麵對數學激情澎湃的時刻,因為精神高度專注,直接導致忘了困倦。一不小心就熬到了淩晨。
不過也無所謂。因為當他感覺到困意的時候就是真的已經完全堅持不了一秒鐘了。
至於洗漱這種事都在此時成了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直接站起身搖搖晃晃的走進臥室,往床上一躺,不到三十秒就已經發出輕微的鼾聲。
這樣一覺往往還能睡的特彆香。
對於一個五年級開始就決定把養家的重擔扛在身上的孩子來說,喬喻非常清楚一件事,那就是這是一個充斥競爭的世界。
天上不會掉餡餅,想要什麼,就要自己去爭取。
要實現這一點就得在合適的時候根據自己的目標去做合適的事情。
比如如果他想成為一位明星級的職業遊戲選手,就要每天花費很多的時間在遊戲上進行練習,去揣摩每個遊戲人物每個技能的優缺點,去不斷的磨煉技巧,掌握各種戰術,以及跟同伴磨合默契…
但現在他想成為一位數學家,就必須要付出時間跟精力去學習跟研究,並獲取能讓人們認可的成績。
在喬喻看來這就屬於很公平。就好像他曾經跟周雙說的那樣,努力了沒回報,那就要及時抽身。
如果努力了能獲得還算滿意的回報,還能跟身邊的人相處融洽,那就足以說明他不但適合乾這個事,且能跟合作做這件事的人取得共贏。
毫無疑問,喬喻現在覺得他的確適合做一位未來的數學家。老好人幫他選的路還挺不錯的,挺適合他。
那麼他更要抓住機會,去做出一些成績,滿足大家期待的同時也成就自己。
所以哪怕淩晨三點才睡,第二天喬喻還是七點半就精神抖擻的從床上爬了起來,繼續他的研究。
即便張遠堂教授今天的講座十點才開始。
但前期他多做一些準備就意味著田導幫他爭取到的提問環節,能提高一些效率。
換言之能把請來教他經驗跟知識的老師壓榨得更狠一些。
這沒什麼好愧疚的。
畢竟能把教授邀請來做這種學術講座,可不是光憑麵子就能做到的,終究還是給錢的。
喬喻覺得他無非是讓田導這錢花的更具有性價比一些。
兩個小時的講座座無虛席,但其實全場聽下來喬喻覺得收獲其實不大。
因為麵對大眾講座上講述的內容,其實跟論文中表達的思想差不多。
對此喬喻也能理解。
畢竟教授們也是要麵子的,公開場合下,一些過於激進或者沒把握的內容,他們會有種種顧忌而不會去討論。
比如數學證明過程中許多人喜歡用顯然兩個字。甚至一些教授上課時,板書上也會經常出現這兩個字。
以至於很多時候這兩個字出現得有些想當然了。
私底下也就罷了,但如果大佬在講座的時候用了這兩個字,提問的時候有人對這個顯然提出疑問,就可能出現兩種情況。
第一種,大佬隨便幾行解釋,給出證明。那就是真的的確顯然,這樣會顯得提問的人像個傻子。
第二種,大佬提筆打算證明為什麼顯然,卻發現這玩意好像不那麼顯然,一時半會竟然證不出來,那就顯得台上講座的人像個傻子。
這種情況不單是當時很尷尬,傳出去還會很丟人。
所以,大佬在講座的時候肯定會避免去說沒有經過深思熟慮甚至自己還不一定拿得準的東西。
即便也有,也會放在最後的展望環節。
但私下探討就不一樣了,反正不會傷麵子,教授們也會更大膽一些。一些新的思路都能毫無顧忌的拿出來討論。
所以相對於公開的講座,喬喻更期待的下午私底下的交流。
這是昨天田言真承諾他的。
不過讓喬喻意外的是,早上的講座之後,田導竟然又沒叫他一起去吃飯。
隻是跟他提了句,下午兩點整去他的辦公室,張教授也會在。
好吧隻能說生分了。
不過喬喻覺得也不錯,起碼下午又多了起碼一個小時來縷清思路。
就這樣下午兩點,喬喻背著包,裡麵裝著他中午重新整理出的厚厚一疊手稿衝進了田言真的辦公室。
挺好的,導師特彆守時,他提前兩分鐘來,但兩位教授已經在辦公室裡喝茶了。
“田導,好,張教授,好!”
雖然心情很興奮,但喬喻還是保持著基本的禮貌。
“來了,坐吧。我們是繼續昨天的問題探討還是…”
已經休息好的張遠堂決定今天下午要好好跟喬喻做一些交流。
雖然昨天聊的很累,但充分休息之後,張遠堂覺得今天的狀態很不錯。
這也是田言真樂於看到的。
說白了,正如喬喻想的那樣,把張教授邀請來做這次講座本就是來給喬喻開小灶的。
這也是提前就打過招呼的。
不管喬喻最終能不能如同他跟袁老期望般,解決素數的一係列問題,但起碼喬喻絕對是目前最有希望在這個方向做出成績的人。
身為喬喻的導師自然也不會吝嗇於在這個方向上持續投入。
反正每年都有一筆經費用於邀請夠分量的教授來數學研究中心做講座。
至於邀請誰來,那就是見仁見智的事情了。大眾關注且前沿的研究方向,自然也是選擇之一。
喬喻有這個能力,更有希望能解決一係列數學界極為關注的素數問題,所以這甚至算不上徇私。
最多就是一點點偏心。
“謝謝,張教授。不過昨天您給我的啟發很大,我昨晚回去之後就根據您給的一些想法,作了一些小小的工作。
要不您今天先看看我昨晚歸納出的想法,然後再幫我提提意見看看我這個想法有什麼不成熟的地方?”
喬喻彬彬有禮道。
張遠堂愕然,昨天喬喻最後問的那個關於構建模態空間的問題,他思索了一晚上。
甚至跟田言真吃完飯後,還去看了兩篇論文,並結合了他這些年針對素數的研究,打算給喬喻一些建議的。
結果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
“哦?那我先看看吧。”張遠堂點了點頭。
喬喻立刻打開包,拿出了厚厚的一疊手稿,然後直接一分為二。
一份遞給了張遠堂教授,一份遞給了田導。
這個時候就顯示出老薛的先見之明了。
告訴他書房應該有一個打印機,這樣能方便許多,顯然老薛說的沒錯。
打印兩份就能讓田導不會在張教授閱讀他的手稿時感覺無聊,這方麵喬喻一直很細心。
張遠堂接過喬喻遞來的手稿,下意識念出了標題:“多重超越空間上的廣義模態數論公理體係?”
“對,其實就是昨晚我們還沒討論完的模態空間。不過回去之後覺得用模態空間來形容其實不太準確。
因為這套體係不止是模態空間,還有模態數跟模態映射等等,這些概念相互作用才能構建這套體係。”
喬喻點頭答道。
張遠堂跟田言真對視了一眼,然後兩人便將注意力都放到了喬喻的手稿上。
簡單瀏覽完喬喻給出的引言後,重點放在了之後的論證上。
隨後第一句話就讓張遠堂腦子有些懵了。
好家夥,上來就自定義一種全新的數學結構multitranscendentalspaces,或者說mts(λ,Ω)。
λ代表維度,Ω則代表所有可能的無限邊界集合。
張遠堂皺了皺眉頭,下意識抬起頭想看一眼喬喻,卻發現這小子已經跑到了田言真辦公桌後麵的書櫃那邊去了。
像是打算在他們看這個構造的時候去挑本書看?
好吧,這大概也能算是好學吧?
張遠堂收回了目光,這次徹底把注意力放在了喬喻給出的框架上。
一晚上,企圖搭建一個公理框架?說實話,張遠堂並不看好。
他甚至懷疑喬喻是不是在自嗨。數學家有著充分的自由度不假,但這個自由度是建立在嚴格的邏輯推理過程之上的。
一個完整的公理體係,既需要邏輯嚴謹更需要其具備適用性,以及具備穩定性。
嚴謹的邏輯確保了數學內部的一致性和可信度;適用性則關乎這套體係的實用價值;穩定則代表著在擴展中不會出現自相矛盾的情況。
邏輯嚴謹是必須的,適用性跟穩定性則需要把握好一個平衡。
總之,搭建一個全新的公理體係,絕對是一個極具挑戰性的工作。
一晚上就想出如此宏偉的一個標題,以及光看其結構就能感覺到複雜度,這足以讓張遠堂用最挑剔的目光來審視喬喻的想法。
至於田言真…
好吧,雖然他對喬喻善於創造奇跡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不過他也有一丟丟覺得喬喻是不是在胡鬨了。
當然隻有一丟丟。
更多的還是期望喬喻是真的有較為成熟的想法,起碼不要是一個笑話。
不過等到看進去之後,田言真便意識到這小子還沒膽子大到跟大家亂開玩笑。
這份手稿有點東西。
尤其是不止是定義很清晰,甚至還貼心的列舉出了許多詳細的實例…
田言真甚至懷疑喬喻是不是提前就已經準備好了。
至於喬喻,已經找到了一本感興趣的書,然後抽出來,坐到了旁邊的張遠堂旁邊的沙發上默默開始閱讀。
兩位教授看他的手稿時,總不能傻坐著吧?這個時候玩手機似乎顯得對教授們不太尊重,也隻能看書了。
於是辦公室裡也徹底安靜下來。隻剩下偶爾翻書頁時的聲音。
就這樣,辦公室內安靜了足足一個小時,喬喻翻書翻悶了,還拿出手機跟還在高鐵上的喬曦聊了幾句。
張遠堂終於抬起了頭。
喬喻的手稿已經翻完了,他的腦子有些亂,讓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評價。他有點懷疑喬喻是個瘋子,但又察覺到了如果這套公理體係真能搭建起來的數學前景,因為這太靈活了!
在喬喻打算構造的這套公理體係下,可以說任意一個數字,就是一個集合,任意一種運算,都能涵蓋所有方向,並將數學從某種意義上說統一起來。
很抽象,但是靈活到讓人發指!現實意義甚至比朗蘭茲綱領要更大。
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
這個數學題隨便讓一個上過幼兒園的孩子,都能清晰說出答案。
但如果在喬喻設計的這套公理體係下,因為n(1),n(2)。
所以這個等式就成了:n_α,β(1)⊕α,βn_α,β(1)n_α,β
如果帶入模態參數,那麼還能變形為:n_α,β(1)⊕α,βn_α,β(1)n_α,β(2δα,β
一旦在周期性的模態空間中,還能得出n_α,β(1)⊕α,βn_α,β(1)n_α,β(0)的結論。
因為這代表著11會回到“零”的模態值,形成模態空間中的閉合結構。
等等…
所以如果一定要給11在這套公理體係下一個通解,那就是:
讓普通人來看,顯然這是把簡單的問題搞複雜了。
但對於一個數學家,尤其是一個研究數論的數學家而言,隻感覺這特麼的太靈活了!
不同的表達式直接代表著不同的層級結構,以及數學家想要賦予其的意義。
這意味著未來論文中,不需要再去自定義一堆賦予其特彆意義的數學符號,把所有的數學構造都統合了起來。
要知道在傳統的數論研究中,很多時候作者為了表達一個具體現象或問題,就不得不為特定結構自定義一套符號或定義,既增加了理解的難度,也不利於普遍推廣。
沒辦法,傳統的數學分析就是這麼玩的。還有一個好聽的名字,叫自定義框架。
但如果喬喻真能把這個框架做出來,就意味著為數論,甚至未來的代數幾何研究,定義了一個高度靈活且統一的數學語言。
大家不需要在為某一個的問題去重新設計一套符號,隻要從這個大框架中選擇合適的表達式就夠了!
這玩意兒能不能解決孿生素數猜想甚至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這框架要是真做出來,並普及之後相當於未來數學研究擁有了一種類似於編程語言的東西。
顯然旁邊的田言真也已經意識到了這一點,抬頭看向喬喻的目光有些審視,還有一絲茫然。
“能告訴我設計這個公理體係的目的嗎?”張遠堂沉默了半晌後,問出了第一個問題。
“這不是您說的嗎?我們研究素數,先從做好數的歸類開始。我這是把所有數字都規個類,您不覺得這樣很方便接下來對素數的研究嗎?
所以最終目的當然還是針對素數的研究啊。那個,您彆看這個有點複雜了,但其實我想過了,這個框架下麵,不管是對稱性不變性分析都能方便很多。
尤其是您想想啊,如果我能把這個體係做出來,孿生素數猜想不就成了不同模態空間中,素數對的模態距離關係?
咱們不就能把數論跟幾何之間的橋給搭建起來了嗎?這樣等我在做猜想研究的時候,就能把那些幾何工具也納入進來啊。
用幾何工具分析數論問題,對稱、不變性、周期性、曲率…
您想想,這樣幾何、拓撲、微分幾何等等這些工具,在做數論分析的時候都能直接拿來就用,分析數論問題的視角是不是一下就廣闊了?”
喬喻興致勃勃而又頗為得意的說道。
當然如此設計這套公理係統喬喻也是有私心的。
喬曦以後要跟著師爺爺在幾何方向發力了。他又已經打定主意了做數論方向的研究。那麼怎麼能讓兩人合力研究?
當然就需要一個統一的框架。
把一個複雜的數論問題拆分成諸多個幾何問題進行分析,他就能堂而皇之的把老媽也納入自己的研究團隊。
這樣出了成果,沒人能有任何詬病。畢竟他的框架允許用幾何方法解決數論問題。
光是想想都覺得這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喬曦將成為他未來數論研究最貼心的助手。
顯然對於喬喻來說一個人攀登高峰可沒有兩個人一起攀登來得有趣。更彆提這樣會更有成就感。
隻是說完這些後,喬喻看著田言真跟張遠堂麵麵相覷的樣子,有些困惑。
不由狐疑的問道:“那個,我說的難道不對嗎?還是說我這個體係目前設計的有什麼問題?所以你們不太看好?”
張遠堂深吸了口氣說道:“就目前簡單的定義跟你舉的幾個例子看來,目前還看不出什麼問題,但…”
喬喻連忙搶答了句:“不好意思啊,張教授,我打斷一下。的確現在我舉的例子都簡單了些,主要是時間關係,我還沒來得及把更多的東西加入進去。
但實際上我還有很多想法。而且我思考過,這個框架完全可以把群論、圖論等等理論都包容進去。
比如我們要定義一個模態群,它也可以包含所有可能的模態映射,而群運算則定義為映射的複合。
其實這樣還能讓模態映射之間的關係看起來更直觀。嗯,怎麼說呢…對,就好像經典對稱群在幾何變換中的作用。
再說圖論,我們可以把任意一個模態空間理解為一個節點,節點的邊直接表示模態映射。您想想,這樣一來模態空間之間的關係是不是就可以通過圖的連接來表示?
這樣我們就能直接把模態空間的轉換關係具象化了,使同模態之間的關係就可以通過圖的連接路徑來理解…”
喬喻說得愈發激動起來,有些思考還沒那麼成熟的點子,此時也像雨後春筍般從腦子裡冒了出來。
對啊,引入圖論工具之後,模態數之間的關係不再僅僅是抽象的符號運算,而是圖結構中的節點和邊的互動。
圖論跟群論結合的話,還能通過分析模態空間圖的連通分量,把模態群的複雜關係可以簡化為多個相對獨立的分量…
喬喻都沒注意到不知不覺中他已經站了起來,像是在發表一次讓人激動的演講。
直到最後他給出了總結:“哇!真的,我突然覺得我簡直就是個天才,我是怎麼想出這麼有厲害的公理體係的?!”
說完這句話,一直手舞足蹈的喬喻似乎才意識到這是田導的辦公室,看著對麵表情古怪的兩位教授,喬喻有些尷尬的笑了笑。
舉起的手放到後腦勺上撓了撓,然後老老實實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那個…”喬喻感覺話都說完了,然後看向張遠堂,等待著這位教授繼續說下去。
他還是需要些建議的。
畢竟這個框架還隻是雛形,如果真要建立這個公理係統,還有成堆的工作。
畢竟這絕對是個極為龐大的係統性工程!要做的證明工作很多。
甚至每融合一種理論都有一堆的證明工作要做。
空間性質模態數的定義,模態映射的基本公理,模態運算規則跟體係、模態空間中的幾何距離、拓撲特性…
這些基礎公理還隻是第一階段需要證明的內容,隻代表著這個框架的合理性。
想要讓其大家接受,並認可其實用性,接下來還有第二階段、第三階段…不停地擴展整個定理體係。
然而張遠堂還沒說話一直沉默的田言真突然開口了:“沒錯,喬喻,你真的是個天才!
呼…喬喻如果你真能成功搭建出這個公理體係,那麼你對現代數學發展的貢獻,將不亞於艾薩克·牛頓對這個世界科學發展所做出的貢獻!”
沒錯,田言真說的是科學,而不是單純的數學。
但其實喬喻關注的重點並不在導師說了些什麼,而在於田言真此時的表情。
喬喻認為自家導師是不介意在他麵前流露出一些真情實感的。
不過他來燕北大學也半年了,跟田言真也見過很多次了,田導對他的進步展現出過毫不掩飾的喜悅、欣賞等等情緒…
可說實話,到目前為止他還真沒見過自家導師表露出那種激動的情緒…
哪怕是跟對麵的袁老見麵,又或者他的論文能登上,田導的情緒其實也表達的很含蓄,或者恰到好處。
但今天明顯不太一樣。他能從田言真的表情中看到那種想要抑製,但抑製得不夠好的激動情緒。
就感覺他好像已經證明了黎曼猜想一樣。是的,喬喻覺得他就算真把孿生素數猜想證明,大概都沒法讓田導激動到這種程度。
隨後喬喻也感覺到了張遠堂的態度其實也有些奇怪。
這兩人的反應也讓喬喻意識到,他可能小看他打算構建的這個公理體係或者新的數學框架了。
此時張遠堂也長長的吐了一口氣,嚴肅的說道:“沒錯,我也讚成田院士的意見。不過喬喻,這絕對不是你一個人能完成的工作。
或者說,這不是一個你一個人能在一個較短的周期內比如十年,二十年內完成的工作。當然這並不是在質疑你的能力。
因為這項工作涉及到的近乎海量的證明過程。你要做的應該是負責搭建大的框架,具體的細節證明工作交給團隊的其他人。”
說完,張遠堂看了眼田言真。
這句話其實他說的很中肯,但人都是有私心的。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也能帶著一批人加入到這個工作之中。
但巧的是,喬喻的導師是田言真,他也聽說過喬喻跟袁正心的關係。
換句話說,燕北跟華清如果聯合做這個框架,足以組建一個團隊來對框架進行補充。
畢竟如果喬喻真能把大的框架搭建起來,那些細節的證明過程,完全可以組建一個跟項目的優秀博士生團隊來操刀。
喬喻或者說課題組的負責人隻需要最後把關就夠了。
張遠堂相信知道這個團隊的課題之後,沒有哪位了解其中意義的數學從業者能經受得住這種誘惑。
哪怕隻是進入感謝目錄,所以這種話他不好說出口。
雖然目前喬喻隻是給出了一種可能性,但這種可能性現在看來是可能成功的。
因為哪怕喬喻隻是給出了最簡單那部分的構思,但邏輯上是很縝密的。而且隻要代入進去思考是行得通的。
“所以我這個想法很極高的價值,對吧?”喬喻把一切落入眼底後,問了句。
雖然這是句廢話,但喬喻就是想這麼問。
田言真抿著嘴沒理他,他已經評價過了,不想再回答這種無聊的問題。
他都已經說堪比牛頓的對科學界的貢獻了,還要怎麼有價值?
難道再把愛因斯坦加進來?
倒是張遠堂不以為意的反問了句:“喬喻,你讀過多少篇論文?”
喬喻想了想答道:“到現在三十多篇是有的。”
說完,喬喻又補充道:“雖然我讀的不多,都是那種很值得閱讀的論文,就比如張教授您的兩篇重量級論文。”
對於這句喬喻拐著彎的馬屁,張遠堂雖然的確感覺很受用,但也隻是扯著嘴角笑了笑,說道:“等你讀了過百篇良莠不齊的論文大概就能明白了。”
說完,直接看向了旁邊的田言真。
在旁邊已經思考很久的田言真迎著張遠堂的目光,說道:“不如我請袁老一起過來聊聊吧,這個想法的確需要也值得慎重對待。看如何立項。”
喬喻張了張嘴,沒說話。
雖然這個想法是他提出來的,但好像田導壓根沒想征求他的意見。
張遠堂隻是怔了怔,然後點了點頭。
於是田言真拿出了手機。
“袁老,忙嗎?”
“喬喻又有了些很有意思的想法,已經有了雛形,若現在有時間的話,希望您也能來聽聽他的想法。”
“嗯,還有張遠堂教授也在。”
“好的,等您。”
幾句話後,田言真便掛了電話,然後看向喬喻說了句:“袁老大概十五分鐘後就會過來。喬喻,你下去等著,等會把袁老接上來。”
說完,田言真再次拿起了喬喻的手稿從頭看了起來。
“好的,田導。”喬喻答應了一聲,就走出了辦公室。這明顯是暫時不想讓他在這裡廢話了。
張遠堂也是看了喬喻一眼後,沒有再說話,同樣拿起了手稿。
其實挺好的。這個態度說明田導會全力支持他做這個框架,這也意味著回頭喬曦也可以邊學邊開始做研究了。
袁老都叫來了,自家的項目沒道理便宜外人,而且有老人家在肯定不得讓他吃虧。
袁正心今天心情不錯。
具體來說,應該是從前天開始心情就不錯。喬曦主動詢問能不能開學前就過來,著實出乎了老人的意料。
這母子倆都是好學之人啊,挺好。
有天賦還肯學,歲數就不成問題了。數學雖然大器晚成有些難,但也不是沒有,更彆提未來還有喬喻幫襯著。
總之,袁正心對喬曦未來的發展還是很看好的。
本來他今天打算就在華清等著喬曦過來,把自己的女學生安排好,晚上再把喬喻叫來吃頓飯。
沒想到田言真又給他打了個電話。雖然說的話輕描淡寫,但袁正心能聽出他曾經這個學生的語氣很鄭重。
好吧,喬喻又搞出什麼新花樣了?
決定來看看之後,他又給派去接喬曦的司機打了個電話,讓他直接把喬曦接到燕北數研中心這邊。
畢竟這個時間點喬曦也已經快到了。張遠堂也在的情況下,田言真專門把他叫去,肯定不是很快就能聊清楚的。
很快,車就到了燕北數學研究中心,還沒下車就便看到喬喻已經站在研究中心的門口。
車一停穩,喬喻便三步做兩步的趕過來,貼心的打開了車門,然後直接攙起了老人家的胳膊。
“我還沒老到走不動路呢。”袁正心笑著說了句。
“我知道啊,不過爺爺,我老師專門叫我下來接你來著,我總得做點啥吧?”
“就你最皮。對了,你又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你老師還專門把我叫過來。”
“不是叫,是請啊!嗯,我就是做了個通用的公理框架,不過老師說了,如果我真能把這個公理體係完善了的話,我對現代數學的貢獻,能比牛頓對世界科學發展的貢獻更大。”
喬喻毫不猶豫的借用田言真的話又把自己誇了一遍。
這句話讓袁正心腳步頓了一下,側頭看向身邊乖巧的少年,認真的問道:“田言真真是這麼說的?”
喬喻得意的點了點頭,說道:“是啊,原話,我一個字都沒改。”
“一個數學通用公理框架,比牛頓貢獻更大?你把朗蘭茲綱領對應關係全部證明了?”老人有些詫異。
喬喻搖了搖頭,一時間不知道怎麼解釋,便乾脆說道:“那個…我有手稿,您上去看了就知道了。”
“走快點。”袁正心加快了腳步。
“袁老先生。”
“袁老。”
“嗯,張教授好久不見啊。好了,不說廢話了,手稿呢?我看看。”袁正心隨意跟張遠堂打了聲招呼,便扭頭向田言真說道。
田言真把手中的手稿遞了過去。
袁正心接過手稿,自顧自的找個位置坐下,然後指了指喬喻:“你過來,就坐我旁邊。我隨時會提問。”
“好的。”喬喻點了點頭,乖乖的坐了過去。
等喬喻坐到了身邊,袁老這才認真的看起了喬喻的手稿。
看到這一幕的張遠堂搖了搖頭。那些傳言看來半點沒誇張,這一派是真又緊密的整合在一起了。
一時間張遠堂有些唏噓,想得也遠了些。
這個公理體係橫空出世那天,華夏在數學界的地位,怕是要被無限拔高了。
嗯,清北學派要一統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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