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模態依賴性設計的會不會太隨意了?”
“爺爺,怎麼會隨意?這是留夠未來擴展的空間啊。整數也能推廣到p進數吧。所以模態數的結構也一樣。
隻要用特定的模態映射或直接做模態方程係統性地定義,就能保持數學結構的一致性和可解釋性…”
“你這模態卷算子的定義也複雜了吧?你具體操作一個給我看看!”
“不是,爺爺,這個就是看起來複雜,它其實就是經典卷積的推廣。對於一般滿足旋轉對稱性的元素,卷積運算不會隨空間中的位置變化。
又比如單位圓上的模態空間,可以使用極坐標中的均勻測度dμ(x,y)dθ,卷積不再依賴於複雜的多變量測度。
如果是在對稱模態空間,由於卷積保持對稱性,就可以通過傅裡葉變換來簡化卷積的計算。直接將卷積運算轉化為頻域上的乘積就行了。
來,我給您舉個例子,不過您彆急啊,一個一個來,先從對稱模態卷積公式開始,我們直接從經典卷積平移兩個函數並求和…”
說著,喬喻隨手抄起了紙跟筆。
一老一少,一問一答。不過是問得少,答得多…
袁老問一句,喬喻要回答一堆,偶爾還要拿著筆在紙上寫一堆,以做解釋。
邊上田言真跟張遠堂也沒了聊天的興致,乾脆湊到了老人跟喬喻身後,去看喬喻的推導思路。
就這樣,三位大佬級人物湊到了一起,把喬喻圍在中間。
田言真的助理,還沒有名字的小李帶著喬曦打開辦公室門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小李還在猶豫要不要說句話,好在田言真聽到了動靜,抬頭看了一眼。
很意外,但立刻反應了過來。
“喬曦來了啊,快請進。”
正在做推導的喬喻聽到喬曦的名字也立刻抬頭看了眼,驚喜的叫了句:“媽。”
袁老則看了一眼喬曦後,嚴肅的說道:“喬曦,先隨便坐,還要等一會,讓喬喻解釋他的一些想法。”
張遠堂則看著站在門口那個長得很像明星的女人有些懵。
喬喻的媽媽這麼年輕的?
發現一位沒見過的老教授目光在他身上打量,喬曦便微笑著點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
“好的,袁老,田教授。喬喻你安心講解啊。”
輕聲說了句,又有些好奇的跟喬喻對了個眼神,然後微微搖了搖頭,喬喻便低下頭,不過手稿推導的時候更快了幾分。
喬曦則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好奇的看著三位老人圍在喬喻身邊,嚴肅沉思的樣子。
喬喻身邊已經沒什麼空位了,她懶得過去湊熱鬨。看兩位院士都這麼認真聽講的樣子,她應該是聽不懂的。
喬曦甚至有些懷疑喬喻是故意的,專門挑今天在她麵前秀一次。
喬曦早就習慣了,喬喻從小在外公跟她麵前炫耀的方式都跟其他孩子不同。
用這小子的話說就是:“語言是這個世界上最蒼白最沒有力量也是最不值錢的東西。”
喬曦甚至不知道當時還小小一隻的喬喻是從哪有了這些亂七八糟的觀點。
她懷疑是喬喻外公教的,這位老人家最喜歡跟小孩子聊些根本不該是小孩子去了解的東西,但喬喻外公隻要沒被抓到現行,就從不承認。
好吧,對於喬曦來說,一個人的時間並不難熬。不會有孤獨,無聊,尷尬又或者不被重視等等亂七八糟的負麵情緒作祟,更不會去胡亂揣測彆人的想法。
因為隻要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裡放空自我,難熬的時間就能在發呆中過去了。
“我現在想到的隻有這些了,我覺得這個框架是可行的。我感覺隻要我把這個公理體係搭建完整,未來肯定能解決孿生素數猜想。”
喬喻最後總結道。
說完,他便看了眼坐在對麵的喬曦。然後露出了一個極具少年感的笑容。
其實鑒於喬喻的年紀——一個十六歲的少年,隻要他笑的話,本就應該有少年感。
可如果不是在喬曦麵前,喬喻的笑容其實很少像這麼純粹。
“嗯,有意思,很有意思,這個真做出來,要入教材。”
袁正心拿著喬喻的手稿說了一句。
“是啊,先不提其他意義。就目前數學體係符號這個混亂程度,有這樣一套綱領性的體係出現,起碼能讓數學符號重新統一起來。
上次給我審核的一篇論文,sharp和flat都用上了,再這麼下去我懷疑數學論文高低音譜號都能被用到論文裡了。”
張遠堂在旁邊附和道。
田言真搖了搖頭,說道:“這個構想本來就不能用一個單一的框架來形容。而是一個包容性極強的研究平台。
尤其是將數論幾何背景化,把數論問題拆解到幾何空間進行分析,這其中的意義就不多說了。請先生來的目的,就是討論一下這個項目怎麼做。”
等三人都發表了意見之後,喬喻開口說道:“那個,要不我先帶我媽出去轉轉?”
不等田言真回答,袁正心便笑著拍了拍的肩膀,說道:“去吧,去吧,不過喬曦,彆讓喬喻彆跑遠了,等會我們聊完了一起去吃飯。”
“好的,師爺爺。”
說完,喬喻便站了起來,來到喬曦身邊,說道:“媽,走,讓教授們商量事情吧,我先帶你去轉轉。”
“嗯。”喬曦站了起來,又衝著對麵她的導師跟兒子的導師、以及張遠堂教授點了點頭,便牽著喬喻的手走出了田言真的辦公室。
“又有成果了?”走出田言真的辦公室喬曦問了句身邊的兒子。
“是啊,大成果呢。”沒了跟袁老彙報時的誇張跟跳脫,喬喻一本正經的說道。
“哦。”答應了一聲之後,兩人已經走出了小樓,喬曦覺得今天跟喬喻交流的感覺有些新奇。
上次來她隻是來看看喬喻,但這次來她將會在京城定居一段時間,還要正式開始她的大學生活。
喬喻也從她的兒子,變成了類似於同學,甚至是同門的存在。
“你怎麼不問問我的大成果是什麼?”喬喻終於還是忍不住扭頭看著喬曦說道。
喬曦理直氣壯的說道:“因為你說了我肯定也不懂啊。”
喬喻覺得這大概是袁老看中了自家媽媽的原因之一。
他甚至懷疑喬曦自己都還不知道,她擁有一種針對任何問題都能直指本質的能力,且每次都能讓他無可奈何。
不過這並不影響喬喻趾高氣昂的解釋道:“我在構造出了一個公理體係,這個體係能夠把數論跟幾何放在同一個體係下進行討論。
也就是說我以後研究數論,你學習幾何,咱們還是可以在一起進行課題的研究。我會把需要解決的數論問題進行分解。
到時候我就能把你欽點進我的團隊裡專門負責做幾何部分的解析跟證明工作。所以喬曦同學,你要抓緊時間好好學習啊。”
“喬喻!”喬曦停下了腳步,看向她親愛的兒子。
“乾嘛?”感覺自己發揮良好的喬喻瞥了眼總是很溫柔的媽媽。
“你剛才稱呼我什麼?”
“喬曦同學,怎麼了?這個世界是動態的,稱呼當然也可以是變化的。比如在家裡我當然就應該叫你媽媽,但我們現在是在學校。
嗯,在學校裡咱們現在的關係難道不就是…哎呦呦…媽,媽,彆擰了,耳朵真會掉的,疼呢…”
“哦,那以後在學校你該叫我什麼?”
“媽媽,必須是媽媽。”
“嗯,喬喻,你還是跟小時候一樣,真乖!”
還在辦公室的教授們自然不會關心院子裡母子之間發生那點小插曲。
畢竟他們比喬喻更清楚這個天馬行空的構想對於數學界的意義。
從朗蘭茲綱領,到幾何朗蘭茲綱領…西方數學界一直希望做的事情,就是將數學不同的研究方向,搭起一座橋梁。
尤其是朗蘭茲綱領,一直被是現代數學中公認的最為雄心勃勃和影響深遠的理論之一。
其核心理念是試圖建立數學中兩個看似不相關的領域之間的深層聯係:數論和表示論。
並通過這種聯係,提供一種全新的統一視角,在數學的不同分支之間搭建一道橋梁。
喬喻則是通過構建一個幾何化的環境,通過模態距離、模態卷積這些幾何工具,將數論幾何化。
雖然喬喻並不像朗蘭茲綱領那樣,提出了多個相互關聯的子猜想,試圖縷清伽羅瓦表示、自守形式和l函數的具體猜想等等之間對應關係。
但喬喻卻做到了一種事實上的概念統一。如果能夠成功,不,應該說一旦成功,將徹底改寫這個世界所有數論問題的研究方式。
而且從某種意義上說,朗蘭茲綱領的那些子猜想也可以被納入到喬喻構造的這個框架中進行研究。
顯然這將是數學史上的裡程碑之作。
所以對於許多人來這普通的一天,說不定就是在見證以及參與曆史。
“這個課題必須要申請國基項目。”喬喻離開辦公室後,田言真便直接開口說道。
袁正心點了點頭,然後毫不客氣的說道:“喬喻是我們聯合培養的。”
張遠堂忍不住問了句:“喬喻已經是研究生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以前華夏最少要研究生的課題才能申請國基吧?”
田言真笑著解釋了句:“那是以前了,從前年開始已經開始試行優秀本科生可申請國基項目嘗試。
國內目前有八所大學的優秀本科生可以申請國家自然科學基金。我們燕北大學跟華清大學正好都在這八所大學之列。”
張遠堂張了張嘴,不過沒說什麼。
好家夥,本科階段就能申請國基項目了。
當然張遠堂並不是說喬喻這個想法不配申請國基,主要是他覺得喬喻完全就屬於特例。
不過隻在八所高校試行的話,倒也說不上什麼不對。
袁正心耐心的聽完田言真的解釋後,說道:“這樣,這個做為聯合華清跟燕北兩大數研中心的聯合課題報上去。
項目負責人還是定喬喻。你輔導喬喻儘快把項目本子寫出來。另外,不隻是申請國基,我覺得這個項目要報國家重點研發計劃。”
田言真笑了,他專門一個電話把袁正心邀請來正是這個目的。
對於彆的本科生來說,申請自然科學基金項目或許很難。
但如果是喬喻,其實真沒那麼難。彆說他是喬喻的導師。
就算他不是喬喻的導師,僅憑喬喻今年在世界代數幾何大會上做六十分鐘報告,就能讓自然科學基金審核委員會的那些評委們心裡有些數。
但想要報進國家重點研發計劃,就沒那麼簡單了。說到底還是喬喻太年輕了。
十六歲的重點研發計劃項目負責人,毫無疑問會引發極大的爭議。
還是那句話,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誰能保證喬喻一定能把這個框架做出來?
人家隻要給出一些合理的懷疑,甚至用喬喻還年輕,不要這麼著急嘛,就能把這個事拖下來。
光靠他或者說燕北大學想要去推動這個事情,還是勉強了些。但如果有袁老代表的華清一起推動,情況就不一樣了。
“先生說的是,我也是這麼想的。不管怎麼樣,我們必須要報上去。畢竟這個項目一旦成功,將有利於針對各種複雜係統做分析、優化、博弈與調控。
我們燕北大學會成立一個專班牽頭去推進這個事情,到時候也需要先生幫著呐喊助威。當然,還是以雙方聯合研究的名義。”
田言真順著袁正心的話說到。
袁正心瞪了田言真一眼,不過想到喬喻現在的學籍還是在燕北大學,到了嘴邊的話還是咽了回去。
不過還是補充了句:“可以,不過既然是聯合研究,華清參與這個項目的人員要跟燕北這邊大致相當。”
田言真點了點頭,然後補充了句:“這個我想喬喻也會考慮的。而且既然他是項目的提出者跟負責人,不如就交給他決定吧。我們各自給他提供一份名單,讓他自己選,如何?”
袁正心點了點頭,起碼這個提議田言真是沒有私心的。就算有私心也是為了喬喻,他能接受。彆說喬喻一直叫他爺爺,就憑現在喬曦是他的學生,喬喻在做選擇的時候,肯定也不會刻意的排擠華清這邊報上來的名字。
“咳咳…”旁邊的張遠堂終於忍不住了,乾咳了兩聲,然後很順利的引起了兩人的注意。
“其實我有一個提議,不如我回去推動一下這次合作。我想聖芭芭拉大學也會有興趣參與這項基礎數學的研究工作。
我是說如果能成功的話,也能提高這個基礎數學項目受重視的程度。跨國合作的話,能讓這項研究。”
田言真跟袁正心對視了一眼,隨後田言真沉吟了片刻後,誠懇的答道:“張教授,說心裡話我非常希望能促成這次合作。
但這個時候,我覺得你想的還是太簡單了。問題很可能不會出在我們這邊,而是你們那邊。”
這個回答讓張遠堂一時間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作答,甚至有些沮喪。
因為田言真說得其實沒錯,也不是說現在兩邊完全沒法合作,尤其是這種基礎數學這塊,交流的通道還是有的。
但是真要合作的話,現在需要審查的事項很多,很細致,甚至還可能給學校帶來麻煩。
所以對於學校來說,很多時候都是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態度。
誰特麼能想得到在高呼全球一體化數十年後,這個世界竟然開始變得越來越封閉了。甚至已經影響到了基礎學術研究領域。
對於一心鑽研學術的人來說,這顯然很不正常。但可惜,他們無法改變什麼。
不過田言真話鋒一轉,說道:“不過我有一個建議,如果你也對這個項目感興趣的話,為什麼不以個人的名義進行合作呢?”
張遠堂還在思考的時候,袁正心突然說道:“對了,下周二是不是自然科學基金審核團會議要召開了。”
“是的,袁老。”田言真答道。
“這次我也去一趟。”袁正心立刻說道。
田言真點了點頭。
老人也是審核委員會專家團隊的大佬之一,以前他是懶得參加。如果他要參加的話,肯定會有個位置。
“對了,孩子的這份手稿我拿走了。”袁正心又理直氣壯的說道。
老人將喬喻昨天手寫的稿件,跟今天講解時寫下的東西都給整理得整整齊齊。
“嗯,這個…”
“你想要讓他再寫一份。”袁正心不容拒絕的說道。
田言真不說話了。
晚飯是在燕北大學這邊吃的。
喬喻情緒有些不高。
事實證明對於一個孝順的孩子來說,血脈壓製幾乎是無解的難題。
大家同學關係,老媽能毫不猶豫的揪他耳朵,這意味著哪怕兩人真成了師生關係,老媽還是會毫不猶豫的揪他耳朵。
他還是沒地方說理。
好吧,喬喻承認他還是幼稚了。除非他能向對待外人那樣對待喬曦,否則的話總會被自家老媽吃的死死的。
張遠堂教授看上去也有些心事重重的。倒是袁老跟田導的興致很高,雖然沒有喝酒,但從對喬曦的態度就能看出來。
其實跟三位教授比起來喬曦也能算年輕人。即便是相對田言真跟張遠堂來說。
不過大家都很客氣,飯局上也沒聊什麼數學,隻聊了些星城的風土人情。
一個新一代的網紅城市,總有些能聊的東西。
晚飯過後,田言真帶著喬喻跟張教授一起,把袁正心跟喬曦送上了車。
喬喻其實晚上也想去看看喬曦的住宿安排,不過被田言真沒允許。
袁正心也沒為他做主,離開前還開了句玩笑:“你放心,爺爺保證把你媽媽安排得妥妥當當,你明天來華清感覺不滿意了就找爺爺麻煩。”
目送著袁老離開後,田言真又帶著喬喻把張教授送進了賓館,這才帶著喬喻回了研究中心。
“跟我去辦公室。”
“啊?田導,今天這麼晚了你還不回去啊?”
“怎麼?我走了你還想溜到華清去?彆想了,今天晚上沒空。”
“那個…數學家還要加夜班啊?”
“你這算什麼?數學家搞科研就腦子就夠了,你去過化學實驗室,人家搞科研不但要有腦子,還要有體力!所以放心好了,你以後要加夜班的機會還多得很!”
老老實實的跟在田言真身後走進辦公室,喬喻便發現導師的辦公桌那裡已經擺好了兩張凳子。
“來,坐我旁邊。”
好吧,看來這是真要陪著他了。
喬喻老老實實的坐了過去,隨後便看到田導打開電腦,調出了一堆的文件。
“今晚我先指導你把一些格式化的內容都填好,一些技術相關內容你可以回去填寫。明天一起交給我。”
“國家自然科學青年基金申請書?”
“對,第一個資助類彆填重大研究計劃。”
“額…這個…您確定是重大研究計劃?”
“讓你填你就填。”
“哦,這個亞類說明呢?”
“數理邏輯。”
“哦…”
喬喻也不再廢話,照著田言真的要求認真填寫申請書,隻是腦子裡不由得想起老薛曾經跟他說的話…
“你隻要找個能扛得住事的好導師就行了…”
過來人的經驗是真的很有用。
換了個導師大概沒這個氣魄,直接讓他申請重大研究計劃…
這一聽就很高大上有木有?
耳邊田言真還在不停絮叨著:“輔助說明要根據指南來你以後不止申請這一次,一定要記好多查查。
還有研究團隊暫時還沒建立,不過這兩天就會給你一個名單,團隊的成員燕北跟華清這邊都有,由你自己來選擇…”
“咳咳…那個,田導,問一下,我能選薛教授嗎?”
“我會把他放進名單裡的,單位要把我們跟華清的數研中心都寫上…摘要這塊你應該沒問題,最好能比論文摘要更簡潔…”
就這樣,等喬喻從田言真的辦公室裡出來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鐘。
不過申請書其實隻填寫了一小部分。那些大篇幅的都還沒填。
比如立項依據、研究內容、項目特色跟創新、年度研究計劃以及預期研究結果等等諸多內容都給填滿。
尤其是兩邊聯合立項,所以他還特彆說明原因…
除此之外,他還要給自己寫一份漂亮的簡曆。
天可憐見,他才十六歲,就已經到了要寫簡曆的年紀。
不過田言真已經把這些內容的填寫要點,都給他完整的講了一遍。大概該怎麼寫喬喻心裡也基本有數了。
真要說起來,喬喻其實沒什麼好不滿意的。
能讓一位大佬級院士導師,花費兩個多小時,指點他填報這種項目書,這絕對是幾輩子才能修來的福分。
不誇張的說,如果換了是陳卓陽敢提這種要求,田言真說聲“滾”,都是在抬舉他了。
喬喻突然為這位師兄感覺可惜。
乾嘛這麼著急畢業呢?不然的話,說不定也能帶著他參加這個國家級的重大研究計劃。等到把這個項目完成,那履曆不就漂亮了嗎?
回房間的路上,喬喻還盤算著各種念頭,不過等他坐到電腦前,就已經不想這些了。
田導跟袁老給了他機會,自然要把這個機會利用好,反正感覺還不困,他打算趁著腦子還清晰,把立項依據跟研究內容跟項目特色這塊給寫出來。
用田導的話說,這些都是重中之重。甚至暗示他,不用怕,牛逼儘管往大了吹,有他跟袁老幫著兜底…
巧了不是…
這個他還挺擅長的。
項目書剛寫兩千字,電話突然響了。
喬喻本以為是喬曦安頓好後打給他的,結果拿起來一看,竟然是薛教授。
“喂…”
“喬喻,田院士要給你申請國家級重點項目?”
“額…是消息傳的快還是您的消息特彆靈通?薛教授,不瞞您說,我知道這個消息也還不到三個小時啊。”
“廢話,剛剛田院士問我有沒有興趣加入這個課題組。你又要做什麼項目?”
“啊,你拒絕加入這個項目了?”
“怎麼可能?!國家重點計劃項目,我怎麼可能拒絕?”
“那田導沒跟你說項目詳情?”
“我來不及問,田院士就是問了一下我的意見,就掛電話了。可能是還要趕時間詢問其他人吧。”
“這樣啊,其實也沒啥。就是張遠堂教授不是來了嘛。跟他聊過之後,我覺得現在研究數論問題太不方便了,所以就自行設計了一套公理體係。
然後本來打算今天拿去跟張教授跟田導討論一下這個體係的合理性,誰知道田導聽過之後就把袁老給叫到燕北來了。然後也不知道他們聊了些什麼。
總之吃完飯之後,田導就把我拉到他辦公室,一定要讓我當著他的麵申請這個東西。哎,薛教授,你是不知道,這個項目申請書填起來好麻煩啊!
幾十頁的資料要填,這還不包括要寫幾千字的研究內容,田導要的還特彆急,平常我這個時候都睡覺了,但現在隻能抓緊時間把這些東西寫出來…”
喬喻開始訴起苦來。
沒辦法,燕北大學雖大,但他能訴苦且願意聽他訴苦的人其實不多。
但薛鬆肯定是其中之一。畢竟兩人的之間那種亦師亦友的情誼,也是近大半年時間建立起來的。
隻是,喬喻很快便感覺有些不對,對麵好像聽著,聽著,就沒啥聲音了…
“喂,薛教授,您還在吧?”
“在…不過既然你還要填資料,我就先不打攪你了。給你打電話就是確定一下這個事情。喬喻…嗯,你加油吧。”
“哦,那行,您先掛吧。”
聽著手機裡傳來的忙音,喬喻想了想,點開了陳師兄的微信。
雖然陳師兄已經畢業了,但喬喻覺得兩人之間的友誼還是在的。有好事還是要先想著自己人的。
而且仔細想想,雖然陳師兄做科研差了點,但為人謹慎細致,做一些輔助性工作還是一把好手。
於是乾脆拍了張資料的封麵在微信裡發給他。
不到三秒鐘,陳師兄便回了消息,就是消息有些簡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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