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征服,英語老師的心煩事(求訂閱!)(1 / 1)

三峽距離洞庭湖不遠,深夜到長市火車站中轉,於次日清晨就到了。

曆史上範仲淹寫《嶽陽樓記》時是九月十五,正是秋高氣爽的好天氣。秋空明淨,李恒四人運道不錯,也遇著了一眼萬裡的晴空。

“李恒,你和你編輯相約的是這家賓館嗎?”

尋找一通,李然指著右前方的國營賓館問。

“好像是這家。”

這年頭幾乎每個地方都有國營賓館,其實並不難找。

李恒幾人把介紹材料拿出來,急急辦理了入住手續。

就在他轉身要跟隨服務員上樓時,樓梯口下來兩人,其中一人麵容熟悉,不是編輯鄒平是誰?

“李老師!”

驟然碰見,鄒平臉上全是喜色,這形態怎麼形容呢,就好比流浪狗遇到了主人,找到了歸宿。

其實他也是被主編給嚇得。

李恒可是承載了他的金牌編輯夢啊,來之前廖主編說要他彆管的那句玩笑話,可給他敲響了一記警鐘,對這根大粗腿愈發珍惜。

“鄒編輯,早上好。”

鄒平趕忙介紹旁邊的廖主編,“這是我們《收獲》雜誌的廖主編,他聽說你在創作新的後,特意趕過來。”

“廖主編你好,歡迎來到湘南。由於三峽天氣不好,就多耽擱了一天,讓你們久等了。”

比約定的日子遲到一天,李恒態度誠懇,見麵就先解釋了緣由。

目的嘛,當然是讓乾等的人家心裡好受一些咯。

廖主編是一個稍微上了年歲的人。國字臉,天庭飽滿,往後梳著一絲不苟的大背頭,戴一副厚厚的啤酒瓶底眼鏡,胸口彆一支鋼筆,整個人顯得既嚴肅又儒雅。

“十二月你好,聽到你有新問世,我就迫不及待趕過來了,沒有事先通知你,還請勿怪。”

看他這般年輕,廖主編本想叫他名字,可那又顯得生疏,於是乾脆語氣和煦地稱呼他筆名。

李恒自是察覺到了這一點,笑說:“叫我小恒就好,我家裡長輩都是這麼叫我。”

“欸,你們吃過早餐了沒?”廖主編視線在其餘三人身上遊覽一圈,樂嗬嗬問。

“還沒,剛入住,趕了一夜火車全身有些油膩,想洗個澡再出門吃。”英語老師是非常愛乾淨的人,吃東西之前一定要把自身收拾清爽才有食欲,李恒這是投其所好。

“那你們先進房洗漱,我們在樓下等你們一起吃早餐。”廖主編把身子側到一邊,讓四人上樓。

“好。”

李恒點頭,把英語老師三人簡單介紹一下後,就抓緊時間上了樓。

此時賓館服務員看向李恒的眼鏡怪怪的,腦子裡一直在回響“李老師”、“收獲雜誌主編”、“創作新”和“十二月”等字眼。

想著想著,剛還有些公事公辦態度的服務員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變,熱情把李恒四人送到3樓房間後,像風一樣飛奔到了樓下,把剛才聽到的消息告訴經理。

經理聽完,一臉的懵逼和震驚,連忙給客廳沙發上等待的廖主編和鄒平送上茶水,隨後按耐不住地小心詢問:

“您是《收獲》雜誌的主編?”

廖主編聽了並不覺得意外,笑著頷首。

經理右手指指樓下,又忍不住問:“值得您親自跑一趟,樓上那位李老師是?”

廖主編覺得這是一個妙人,笑嗬嗬道:“就是你心裡的答案。”

“啊,真是啊!,真是寫出《活著》的大作家十二月啊!”得到確認,經理更加不淡定了,眼裡麵上全是激動之色。

想起李恒的低調作風,知道自己剛才把人家身份泄露了,廖主編頓時拜托道:“還請幫我們保密。”

“您放心,我們的工作人員嘴嚴的很,我這就去囑咐他。”

說辦就辦,經理回到櫃台,對剛剛的服務員說:“嘴巴嚴實點,對方看樣子不想暴露行蹤。”

“那我可以找十二月簽名嗎?我媽媽是他的讀者,很喜歡他的,老說《活著》有力量,讓她有活下去的勇氣。”服務員認真道。

經理沉思一番,拍拍他肩膀:“你心情我能理解。但現在不要去冒然打攪人家,我還想簽名呢,等人家要離開時再偷偷地行動吧。”

“好嘞,我聽您的。”服務員眼裡火熱,好想跑回家把李恒來洞庭湖的這一消息告訴身殘誌堅的媽媽。

樓上。

洗漱完的英語老師問:“《收獲》雜誌的主編怎麼也來了?”

李恒嘚瑟說:“我名氣大啊。”

英語老師冷笑一聲:“嗬嗬,確定不是不放心你的散文題材?”

李恒看著她眼睛,一字一字清晰問:“老師,你摸摸良心講,你覺得我寫的差嗎?”

英語老師莫名不願意跟他對視,利落地甩甩長發,“一般般吧。”

“謔!隻是一般麼,我們可親可愛的老師日日夜夜守著我寫作,我還以為自己寫得非常好呢。”李恒嘀咕一句。

英語老師用指尖扶下眼睛,微笑著眯了眯眼,警告道:“好好寫你的書,彆想些有的沒的。”

李恒伸個懶腰:“我啥也沒想,老師你彆多想。”

英語老師忽地有些不耐煩,猛地從牙縫中擠出一個生冷的字眼:“滾!”

“哎,你這人嘛,特沒趣,每次聊天聊得好好的就罵人。”李恒吐槽。

聞言,英語老師隻是看著他笑,什麼也不解釋,那老師架子嘿,端得那叫一個高傲。

四人在走廊上彙合,下到一樓同廖主編和鄒平一起去外邊吃了早餐,並不豐盛,就是簡單地一碗粉。

嗦粉,貌似在湘南大地十分流行,走哪哪都有恰。

不過以李恒的經驗來看,除了長市的米粉一塌糊塗沒法進口外,其它地方的粉各具特色,還真不賴。

關於這一點上,他特彆不解,長市那些米粉店到底咋想的嘛,那麼爛的口味怎麼保留了那麼些年?嗐!這也算一個謎了。

早餐過後,廖主編和鄒平眼巴巴跟著進了李恒房間。

知道人家是為了什麼來?

李恒也不廢話,把門一關,就從包中掏出了手稿,擺到桌上:“都在這,暫時隻有6篇。”

望著6遝厚度不一的稿子,廖主編視線緩緩從第一遝移到最後一遝,沉靜半分鐘後,好多話臨到嘴邊都咽了回去,拿過第一遝,開始翻閱起來。

他拿的是第一篇,“道士塔”那一篇。

莫高窟大門外,有一條河,過河有一溜空地,高高低低建著幾座僧人圓寂塔。塔呈圓形,狀近葫蘆,外敷白色。從幾座坍弛的來看,塔心豎一木樁,四周以黃泥塑成,基座壘以青磚。曆來住持莫高窟的僧侶都不富裕,從這裡也可找見證明。夕陽西下,朔風凜冽,這個破落的塔群更顯得悲涼

開篇第一段,廖主編就被優美的文字和腦子裡不自覺想象出的畫麵給吸引住了,連著再往後翻讀兩頁後,他心裡的所有質疑都煙消雲散。

等到第一篇看到一半時,廖主編的形態變了,神態也變了,從剛才的隨意變得慎重,原本攤開放在桌上的稿子無形中到了他手裡,用雙手捧著,目光溫柔地像看孩子一樣珍愛。

越看越慢,越看心越靜,越看越有回味,越看心頭越震撼…

短短幾分鐘,廖主編身份易轉,如同從一個登門的踢館者變幻成了一個虔誠的武館學徒。

領導那個端莊的模樣啊,領導那個渾然忘我的神情啊!把鄒平都弄得心癢癢的。

見主編被征服,鄒平也不管了,另外拿起一篇,坐在另一張椅子上看了起來。

稿子有6遝,一下子根本看不完,李恒索性不管他們,去了隔壁英語老師房間串門。

“怎麼樣?廖主編什麼反應?”英語老師壓低聲音,關心問。

李恒眨眨眼,“老師你這是不相信我?”

對視幾秒,他又說:“我房門沒關緊。”

英語老師聽聞,悄悄走了出去,片刻功夫,她又回來了。

輪到李恒得意問:“咋樣?”

英語老師替他高興:“恭喜你!看來我的眼光沒錯。”

她本想說,她自己非常喜愛這本新書,看到專業人士廖主編和鄒平同樣沉浸在書中世界不可自拔時,有種與有榮焉地喜悅感。

可抬頭接收到李恒那詭異的眼神,英語老師頓時冷個臉,一言不發地越過他,坐到了床邊。

李恒見狀,說:“老師,你該站在窗戶邊,抬首望明月,那樣更有風情。”

“大白天的哪來的明月?給我滾!快點!”英語老師氣笑了,雙手抄胸,斜視著他。

李恒非但沒滾,反而大喇喇地坐到了她對麵的椅子上。

問:“老師,你跟隨我們跑一個暑假了,身上的錢還夠用不?”

要說這老師也是犟吧性子,本來呢,每次李恒都一起把她的車費房費一起付了,但事後她定會把這些費用塞回李恒兜裡。

並威脅他說:“這錢你要是不收,那我立馬回邵市。”

麵對這充滿尊嚴的話,李恒硬是生不起一點脾氣。

有樣學樣,包括缺心眼,包括李然,除了偶爾的吃飯請客外,車費和房費都是自掏腰包,一個一個忒他媽的有個性。

英語老師還在氣頭上:“不夠了,明天就回去。”

李恒說:“彆啊,留下來一起.”

英語老師打斷:“留下來喝西北風?”

李恒說:“哪能讓你喝西北風嘛,你可是我敬愛的老師,我肯定把你養的好好的,養的白白胖胖的。”

英語老師直逼他眼睛:“我怎麼就沒在你眼裡看到丁點“敬愛”樣子。”

李恒反駁:“還不敬?難道要我放牌位上供起來?”

“敬!嗬嗬!”

英語老師雙手緊了緊胸脯:“要不是看你有寫作才情,你這狗眼我早摳八百回了。”

我…!

他奶奶個腿,老子真不是故意的啊

罪過!罪過!

就無意識瞟了眼,又被抓了現場,李恒不著痕跡移開視線,但英語老師這回沒輕易放過他,死死盯著他的側臉,嘴角全是連連冷笑。

一時間,她看著他,他看著牆壁上的掛曆出神,屋子裡瞬間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就這樣不知道過去了多久

最後還是英語老師退一步,收回目光說:“我記得宋妤出生籍貫就是洞庭湖的。”

李恒嗯一聲。

英語老師問:“你要不要去找她?”

李恒沒避諱:“當然要。”

英語老師掃了掃他,擔心問:“你在京城和陳子衿那樣,到這邊又追著宋妤不放,不怕哪天玩火燒身?”

李恒沉默,過會說:“我沒有退路。”

英語老師嘲諷:“好色就好色,瞧把你為難的。”

李恒無視她的譏笑,歎口氣道:“老師,你不懂。”

“嗬嗬!”英語老師一如既往地投來鄙視眼神。

哎,這位老師同誌不是什麼良善之人誒,這地沒法呆了,李恒在她的冷嘲熱諷中,站起身,準備走人。

沒想到英語老師這時突然說了一句八輩子打不著的話,“李恒,你說老師去滬市教書怎麼樣?”

李恒愣愣地轉身:“去滬市?臨時的想法?還是你閨蜜餘什麼恒叫你去?”

“餘淑恒。”

“對,就這名字。”

“我厭倦了他們。”英語老師如是說。

李恒重新坐下,“叔叔阿姨?”

英語老師點頭又搖頭:“好多次在街上都能碰到她和新歡。”

她指的是英語老師母親,新歡當然是第二任丈夫了。

李恒說:“滬市是個不錯的地兒,想去就趁早去,還和你閨蜜有個伴。”

英語老師想了想,揮揮手道:“算了,你滾吧,我想安靜待一會。”

第三次被說滾,李恒小暴脾氣也上來了,“嗨,不要老是罵滾,過完這個暑假啊,我就真滾咯,再也見不到我了,拜拜了您呢。”

定定地看著他憤憤不平離去,英語老師啞然失笑,隻是笑一下,她又笑不出來了。

隨著房門關緊,她對著空椅子發呆,許久過後,她從包裡找出紙筆,開始寫信:

淑恒,見信快樂!

本不應該這麼快又給你寫信,不過心裡有許多事想跟你分享。

我又跟著他出來了,前幾天去了趟三峽,目前在洞庭湖,他筆下的文字更美了,但我更煩躁了

來滬市教書一事,還是算了吧,我性子不合適大城市

離開英語老師房間,李恒去敲缺心眼的門,結果無疾而終。

跑到樓下一問,服務員告訴他,張誌勇和李然這兩貨老樣子放飛自我了,早跑沒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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