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穿越指南初來貴寶地0604【鹿角寨】嶽陽西南七八十裡的洞庭湖邊,有一個鹿角鎮。
從鹿角鎮往南,沿途三十餘裡,遍布大小製陶作坊近兩百座。不計算搬運苦力等工種,僅直接參與製陶的工匠,就有四五千人之多。
這是洞庭湖地區,最大的手工業基地。
同時,鹿角鎮還扼住了洞庭湖進入湘江的咽喉!
兩支“鹿角”中間的水域,還是一處天然的優良軍港,鐘相的水師有五分之一都駐紮於此。
從去年開始,“鹿角陶”就無法外運,隻能在湖南內部銷售。
其他商品也差不多,都被大明給禁運,給偽楚經濟帶來沉重打擊。
鹿角鎮那近兩百家製陶作坊,直接停工一半以上,失業工匠就地被鐘相編為軍隊。
這支軍隊被稱為“鹿角軍”,雖然滿編隻有三千人,但戰鬥力極為可怕。他們被鐘相給宗教洗腦了,同時又怨恨大明禁運,導致他們失業難以糊口,因此打起仗來一個個都不要命。
白祺站在戰船甲板上,從洞庭湖觀察鹿角鎮南邊的青草湖。
在望遠鏡的視界裡,湖水顏色明顯不同。
那裡的湖水非常淺,冬春季節水位下降,經常露出湖底的青草。
“地無一勺水,安得有湖名,”白祺吟誦著蔣之奇的詩句,歎息道,“水師想要打過去,還得再下兩場雨才行。”
英宣說道:“若有老舵手領航,戰船還是能過去的。但吃水不能太深,否則老舵手也不敢保證安全。”
英宣這位偽楚聖公,在投靠朱銘的時候,說自己不會參與對鐘相作戰。
他這兩年都在打造戰船,並且還負責訓練水師。
如今卻是主動請纓,想早點結束這亂局。隻要大明狠狠的贏兩場,英宣就會親自出麵勸降,爭取多保住一些老朋友的性命。
白祺眺望著鹿角鎮說:“希望鹿角寨能降,否則就得下雨,或者乾脆陸地發兵強攻。”
鹿角寨的守將叫周倫,曆史上雖然投降嶽飛,卻是被逼得走投無路才投降的。
不狠狠打一場,此人絕對不會降。
英宣說道:“周倫的老家在鼎州,很早就入了鐘相的摩尼教。他是鐘相的心腹愛將,哪有那麼容易勸降?”
話音剛落,就遠遠見到一條小船,從鹿角鎮的方向飛快駛來。
小船回到白祺的座艦,一個軍士被繩索拖上來,彙報消息說:“賊將周倫得知我是英將軍派去勸降的,並沒有動手為難。隻是……隻是讓我回來傳話……”
白祺問道:“他說什麼?”
軍士低頭道:“他破口大罵英將軍是背主狗賊,還說……還說讓英將軍洗乾淨脖子受死。”
英宣聽得搖頭苦笑。
大明去年新占的地盤,到處都是鐘相的細作,根本就隱瞞不了軍隊和物資調動。
留守長沙的丞相鐘義,已經迅速聚兵北上,分兵屯駐在鼎州、辰陽、沅江、湘陰等城。接著又親率偽楚精銳,水陸齊發迅速支援鹿角寨。
王淵也率領數萬大軍,走陸路殺向此地,距離鹿角寨十餘裡紮營。
“轟隆隆!”
農曆五月初。
洞庭湖終於連降暴雨,湖水一點點漲起來,青草湖可以允許大型戰船通行。
以前吃過南方陰雨天的虧,如今火藥保存更加細致。
存放火藥桶的地方,先鋪一層稻草,再鋪一層石灰。石灰稍微受潮,稻草和石灰就立即予以更換。
而且,這次準備的火藥,全都放在船艙裡,不會因走陸路而淋雨。
連日暴雨,終於放晴。
鐘義看著水位上漲的青草湖,不禁聯想到去年的水戰,憂心忡忡,焦躁不已。
周倫建議道:“丞相,賊兵火器厲害,水戰很難打贏的。一旦我軍水師戰敗,賊兵戰船肯定炮轟水寨。不如主動北上,與駐紮在洞庭湖邊的賊軍決戰!”
鐘義搖頭說:“賊軍勇悍,恐不能輕易獲勝。稍有閃失,鹿角寨必陷。”
偽楚大將劉衡說:“細作發回的消息,賊軍精銳已被抽走,換來的全是暴宋廂軍。廂軍怕個甚?徑直打過去就是!”
“哪裡是廂軍,那是朱賊整編的新軍!”鐘義舉棋不定,對明軍有著深深恐懼。兩年前那一場大敗,已經給他留下了心理陰影。
王淵率數萬大軍,在鹿角寨十餘裡外紮營,一直等著水師過來配合,就是因為手裡大部分是新軍。
那些新軍多為淮南人士,要麼是匪寇出身,要麼是跑運輸的廂軍。
雖然方孟卿奪取淮南時,他們打過大半年的仗。但全是一些順風仗,大宋官員總是望風而降。經過整編之後,又南下奪取浙江,依舊打的是順風仗。
這種部隊,即便訓練日久,但直接拿去打數萬人的大戰,而且對手還是鐘相的精銳,王淵心裡著實沒有什麼底氣。
鐘義心裡也沒底,於是雙方對峙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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