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要求隱秘,不得張揚,你可彆亂說啊。”
李衍有些詫異,“白事,不得張揚?”
沙裡飛嘿嘿一笑,“我倒是猜出一些。”
“這位陸員外,雖祖籍是關中人,但卻沒什麼族人,很小便逃難到京城,一生折騰,置辦下了不小基業。因此落葉歸根後,也和周圍富戶甚少往來。”
“他那大太太是京城人,跟著來到關中,估計是被陸員外的風流給氣的,一直臥病在床,基本不見外人。”
“那陸員外好麵子,肯定不想人說閒話。”
李衍皺眉道:“那也說不通,人都死了還有何顧忌,反正他說什麼就是什麼,風光大葬,反倒沒什麼爭議。”
“你管那麼多乾啥!”
沙裡飛撓了撓光頭,“陸家自己的事,跟咱們無關,倒是我推薦了王道爺,掙個跑腿賞錢,也正好找個由頭,幫你引薦。”
“找個由頭?你不是很熟嗎。”
“這…這,熟人也分三六九等麼…快走吧。”
沙裡飛一聲乾笑,連忙催促他前行。
李衍微微搖頭,也不在意。
他早就猜到,沙裡飛並沒那麼大麵子,要與那王道玄搭上線,還得自己用點兒手段。
他此刻想的是,陸家這奇怪舉動,是否與那未知的寶物有關?
沙裡飛有馬,離開時又跟陸家借了一匹。
李衍雖不精通騎術,但也不拖後腿,待到天光大亮時,二人已來到鹹陽城外。
這個世界也有秦,且年代更加古老。
鹹陽便是先秦都城所在,位於渭河與涇河交彙處,人口眾多,三教九流彙聚,水陸交通發達。
二人策馬而來,遠遠便看到了渭河之上,大大小小船隻往來,還有鹹陽古城旁巍峨的清渭樓。
此時城門即將開啟,城外早已聚集眾多商販和周圍鄉村百姓,隊伍排了好長一列,挑擔的、推車的…人聲嘈雜,騾馬嘶鳴。
而在渡口上,苦大力們已經開始卸貨搬運。
他們從城南方向而來,要想進城,還要穿過渭河,但還未靠近渡口,沙裡飛便停了下來,嘿嘿笑道:“衍小哥,進城尋人,還得麻煩你走一趟?”
李衍眉頭一皺,“你不進城?”
沙裡飛摸了摸大光頭,無奈道:“昨日不是剛和孟海成起了衝突麼,咱這威武的相貌,那是人群裡拔尖,顯眼的很,他們眼線眾多,一進城就會發現。”
“我倒不是怕,就是擔心誤了正事。”
李衍一聲嗤笑,“你倒是會使喚人,行。”
之前就提過,進城要掩藏行跡,畢竟這裡是周蟠地盤,但沙裡飛臨時變卦,讓他一個人去,明顯是怕了。
沙裡飛臉皮賊厚,哪會在乎李衍的嘲諷,嬉皮笑臉道:“衍小哥你為人精明,比我強多了,但有些事,卻得跟你提點一下。”
說著,指向河上的一艘大船。
“鹹陽城是古渡口,三教九流彙聚,南來北往的江湖中人著實不少,有幾個千萬彆招惹。”
“那艘船是鹹陽漕幫的,他們把持渡口,不管是和苦大力所在腳行,還是泰興車行鹹陽分舵,都關係密切,渭河上的船夫,也都是他們的人…”
“此外,城內還有丐幫,他們的乞丐窩子在城北亂葬崗附近,有些邪性,城裡的小乞丐都是眼線,他們的那些江湖花招,衍小哥想必都清楚,提防著點就是…”
“最關鍵的就是神拳會,周蟠那老猴子,雖說在江湖上名聲不好,但在鹹陽城卻是一霸,不僅和官麵上有聯係,城裡的兩個混子幫派首領,也都是他徒弟。”
“不過周蟠住在花店街那塊,而那位王道長,就住在東門城隍廟附近,小心點就不會碰到…”
沙裡飛雖油滑不靠譜,但各種消息卻十分靈通,很快就將鹹陽城中大小勢力講述了一遍。
有些江湖門道,外人看不懂,但李衍家學淵源,聽沙裡飛一講,心中已有了底。
他收拾一番,套了個白褂子,又將臉上抹點灰,簡單易容後,便帶著草帽走向渡口。
而沙裡飛,則牽著兩匹馬,鑽入附近樹林等待。
李衍本覺得沒什麼,他前世便走南闖北,今生又有父親傳授各種江湖門道,加上一身本事,走遍天下都不怕。
然而,剛靠近渭河,他就麵色一變。
各種各樣的味道,如爆炸般湧入鼻腔。
甚至其中還有幾股,是那種玄乎的特殊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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