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隻剩一條路。
觀想存神,映照出本心神明。
李衍此時已有了個打算,便是以丹田之中的那尊神像為觀想目標,進行存神。
但這東西太過神秘,風險不得而知。
事關續命奇寶,他也不可能找誰商議。
好在,存神之時需多日淨念。
李衍決定先跟著王道玄進入陸家,弄清楚是什麼引發替身神像反應,隨後便返回李家堡,進行存神。
…………
回到古水村時,已日近黃昏。
周圍田裡的麥客們還在忙碌,他們一個個曬得黢黑,汗流浹背,但手中鐮刀卻依舊揮舞不停。
一車車的麥子被拉入打穀場。
他們要儘快晾曬入庫,以免突然下雨。
龍口搶食,緊張程度堪比戰場。
三人策馬而過,麥客們甚至顧不上抬頭。
麥田旁邊空地上,搭起了一座簡易帷帳,陸員外以及兩個小妾,還有管家護院都在其中。
夏收搶糧,對哪家地主都是大事。
陸員外要親自監工,一是防止麥客偷懶,二是適當時候,進行一番獎勵,讓今年有個好收成。
然而,他卻心不在焉,不時看向官道。
“怎麼還沒來?”
聽得他詢問,旁邊的陸管家額頭冒出冷汗,連忙低頭道:“老爺吩咐不可聲張,所以我隻能找這些人。聽說鹹陽城城隍廟裡,有太玄正教的廟祝……”
陸員外臉色立刻變冷,“該怎麼做,我自有決斷,你要教我做事?”
“老爺說的是。”
陸管家這下更不敢多說,心中暗罵沙裡飛。
他可是知道,這位看起來慈眉善目,為人大肚的陸員外,一旦生氣,手段有多麼狠辣無情。
就連旁邊兩小妾,也眼含恐懼,身子微微顫抖。
就在這時,遠處馬蹄聲響起。
看到沙裡飛三人歸來,陸管家心中鬆了口氣,連忙上前,吩咐人牽馬喂料,隨後湊近沙裡飛,咬牙低聲道:“怎麼才來?”
浪費時間的是李衍,但沙裡飛怎麼敢多嘴,嘿嘿一笑胡扯道:“王道長貴人事忙,請人家的多的去了,今日還有長安豪紳來請,要不是我沙裡飛的麵子……”
一旁的王道玄聽不下去了,上前一步開口道:“無量壽福,貧道有事耽擱,還望居士莫怪。”
王道玄雖本事一般,但眼神清正,一見就令人心生好感。
陸管家也不例外,連忙道:“不敢不敢,道長辛苦了。”
隨後,便將幾人引向涼棚。
陸員外也早已起身,一番客套後,抬手道:“王道長遠道而來,我已備下酒水,請。”
“多謝陸居士。”
王道玄微微點頭,隨陸員外向前。
李衍和沙裡飛,剛要跟著走,卻被陸管家一把攔住,低聲道:“你們跟著去乾啥,隨我去偏院用飯。”
不等沙裡飛多說,前方王道玄便轉身微笑道:“陸員外,沙居士要陪在下上山擇地,而這位李小友已入玄門,算是在下師弟,能否…”
這是他們路上就定下的說辭。
他們都是江湖中人,心眼頗多,陸家這趟活,怎麼瞧都另有隱情,多兩個人,也能互相照應。
陸員外遲疑了一下,“也好。”
說罷,便帶著眾人進入陸家大宅。
這陸家大宅圍牆頗高,外人除了隱現的樹木樓閣,難窺其全貌,但進入其中,方知彆有洞天。
以四座大院為中軸,周圍又有書院、花院、長工院、圍院,彼此之間皆有巷道,各種磚雕木雕花樣精美。
就連沿途花盆布局,都彆有講究。
沙裡飛早就看花了眼,滿臉的羨慕,嘖嘖道:“不愧是陸員外,這宅子,若是榮家門的老賊來了,都得轉暈。”
後方一名鐵塔般的漢子聽到,臉色頓時不好,冷笑道:“有我們在,榮家門的一個耗子都進不來!”
此人正是如今趙家拳的大弟子趙城,亦是眾護院首領。
他們掛子行,吃得就是這碗飯,聽到這種話,當然不高興。
沙裡飛嘿嘿一笑,“我亂說的,莫怪莫怪。”
說話間,眾人已穿過層層大門,進入一間側院,上麵匾額寫著“蘭芳”二字,裡麵已有仆人忙來忙去,且酒菜飄香。
陸員外開口道:“諸位,這裡是專供來客居住的蘭芳院,我已備了酒席給諸位接風。”
桌子上,菜是八涼八熱,八葷八素。
倒也不怎麼精貴,涼菜有拌豬耳、拌豇豆、拌黃瓜、菠菜拌粉絲、醬牛肉等,熱菜有炸帶魚、油燜大蝦、紅燒肉、清蒸鱸魚等。
但這些東西,平日富貴人家辦事時才會吃。
沙裡飛早饞的流口水,但王道玄卻麵色淡然,抬手道:“不急,陸員外,貧道雖然來了,但這飯,卻不一定敢吃。”
“不妨先說說,府上到底出了什麼事?”
“恐怕,不是單純擇地,那麼簡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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