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算有點心。”
東邊酒樓上,周培德鬆了口氣。
他微微搖頭道:“本來能輕鬆取勝,偏要逞強,早點拿出看家本事,哪會如此狼狽。”
另一名留著黑須的中年男子,則讚賞道:“周白這是已得猴形啊,經此一戰,必然更上層樓,資質遠勝我等。”
他叫王姚,八大金剛之一,很早就跟隨了周蟠學藝,平日裡主要在家中醫館行醫看病。
算是八大金剛中名聲最好者。
“王師弟謬讚了。”
周培德撫須點頭,眼中滿是欣慰。
而一旁的袁瞿,此刻已懶得說話,聽著二人交談,眼中露出一絲嘲諷…
……
西邊酒樓上,氣氛則有些壓抑。
“看來張老,要賭輸了。”
一位武館老前輩微微搖頭,有些不甘,“得了猴形,又有猴意,周家這小子資質果然不凡,老猴子後繼有人了…”
“都急什麼!”
張元尚哼了一聲,陰著臉,連抽幾口水煙。
…………
不提各方想法,上方戰鬥是越發激烈。
擂台上,李衍又中了一抓。
左側肩膀三道抓痕,鮮血橫流。
但他卻沒有理會,而是目不轉睛盯著周白。
此時用大羅法身換傷,已沒什麼用,因為這是生死擂,即便恢複,若不擊破對方的“圓”,終究還要受傷。
不得不承認,這周白果然凶悍。
其所用猴拳已得真意,靈動自如。
李衍甚至能感覺到,自己此時麵對的,已不再是個人,而是一頭縱橫山林的凶猿。
不是個人?
望著對方那野性十足的眼睛,李衍忽然心中一動,後退躲避的同時,手掐陽訣,深深吸了口氣。
果然,周白身上有蹊蹺。
一股淡淡的腥臊味,始終縈繞其周圍。
這種腥臊,與冷壇猖兵,或王寡婦供奉的仙家身上完全不同,毫無煞氣冰冷之感,更像是活物的氣息。
好麼,這小子耍鬼!
雖不清楚原因,但李衍卻能肯定,對方必然是用了一些術法加持,才能做到儘顯猴意。
李衍心中惱火,卻更加冷靜。
按照張師童的說法,這場比武有衙門的人見證,還有城隍廟請來的人坐鎮,防止有人使用術法。
現在看來,請來的人是完全不負責任。
甚至,有可能因周家而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而且這氣息極淡,即便他戳穿,使用術法之人也能隨手散去,於事無補…
可惜,三才鎮魔錢刀穗不在身上。
嗖!
就在他沉思之際,周白又飛竄而來,一個矮身,右抓掏向他肋下,同時口中嘶嘶作響。
這是紅拳暗勁秘法穿絲音。
一呼一吸,氣如細絲,穿腸過肚,鼓動筋膜。
周白畢竟功夫尚淺,連續使用暗勁,已顯得有些吃力,到現在,已必須借助穿絲音輔助,才能順利施展。
配合其猴形,好似野獸呼嘯。
李衍同樣如此,麵對掏來的這一抓,他已退無可退,隻得同樣使用暗勁撥開。
同時,胸腔鼓動,念動神鼓雲雷音真言。
“吽!”
一聲悶響,胸腔共振,好似雷鳴。
擂台之下本就嘈雜,圍觀的百姓聽到後也沒覺得什麼,畢竟一些練把式的打拳時,口中也經常哼哈作響。
而在近處的周白,卻隻覺耳邊一聲悶雷,腦中嗡嗡作響,兩眼一黑,氣息頓時紊亂。
他身上沾染了馬猴氣息,且是用秘法才做到,好似油水混合,界限分明。
大雲雷音,本就是佛門真言,效仿天地雷霆陰陽之變,本就可震懾群邪,雖不是術法,但也令馬猴氣息凝滯。
這氣一亂,暗勁自然是消散。
而李衍卻是吐氣開聲,鼓足了勁。
隻聽得哢嚓一聲,周白掏來的那一爪,直接被李衍撥開,且半截手向後骨折,劈開肉綻,骨茬子都刺了出來。
“啊——!”
周白雖說經常與人切磋,還有高手喂招,但彆人都是忌憚周蟠,哪敢下死手,因此他從未受過什麼重傷。
手腕的劇烈疼痛,令他難以忍受,滿頭冷汗,跌跌撞撞向後退。
神鼓雲雷音可破之!
李衍能聞到,對方身上那股腥臊味已變得不穩。
雖不清楚原因,但他哪會錯過如此時機,小腿發力,左右交錯,直接奪步近身。
紅拳同樣以靈活見長。
李衍這一近身,周白根本來不及躲閃。
心慌意亂下,他左手一抖,手抓如鋼耙,直接抓向李衍麵部,想要將其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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