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問道館,李衍當即睜眼起身。
“你…沒事吧?”
沙裡飛明知李衍是裝暈,但還是心中擔憂。
無他,李衍這一身血葫蘆的模樣,實在瘮人。
“沒事,都是些皮肉傷。”
李衍隨意應付了一下,便嗤啦幾聲,扯碎身上衣裳,那些傷口已不再流血,看上去也不嚴重。
當然,這是換傷後的結果。
他挨的那幾下,周白有的用了暗勁,使他筋膜扭曲斷裂,就連內臟也受了創,若無大羅法身,恐怕要躺個小半年。
內傷消除,保留一些皮肉傷,也隻是為了守護秘密,不讓二人生疑。
王道玄鬆了口氣,連忙取出刀創藥給他包紮。
李衍任其施為,對著沙裡飛沉聲道:“沙老叔,你現在出門,先去賭坊取了銀子,再散播我重傷的消息,然後隨便買些藥材。”
“記住,裝出擔憂模樣。”
沙裡飛好奇道:“為啥?”
打擂時輕鬆取勝,和拚個兩敗俱傷,得到的名聲可完全不同。
“很簡單…”
想起之前擂台後,張元尚等人全部露麵,與八大金剛對峙的場麵,李衍搖頭道:“我隻想點個火,他們卻想把我當棋下,估計雙方早就準備翻臉,我隻不過恰逢其會。”
“周家那些人可不講究,事後必定報複,如無意外,另一方也等著他們動手,好拿住把柄發動。”
“但若我重傷的消息傳出,周家便不會那麼急躁,隻會派人監視,免得咱們出城。”
“而張元尚他們,也不可能等太久,隻會另找其他機會,到時水一渾,咱們就安全了。”
“哦,懂了!”
這麼一說,沙裡飛頓時了然,快步出了門,換上一幅憂心忡忡的麵容,向著金寶賭坊而去…
……
“道長,周白動了手腳…”
沙裡飛剛離開,李衍便將自己的懷疑告知王道玄。
“猿猴的氣息?”
王道玄聽罷,撫須沉思道:“聽你所言,像是一種傀儡術。”
“上古之巫術,認為萬物有靈,崇拜鬼神,常召鬼神上身,謂之‘下神’。後來傳至方仙道,與不死禁術,共列方仙二術。”
“隨著玄門正宗崛起,封正神,伐淫祀,朝廷絞殺方仙道,一些秘法也流傳至民間,各有衍生,例如金門中的圓光與扶乩術士,便是下神之術演變。”
“傀儡術也是如此,不過是活人氣息,配合陰煞之氣施展,草人芻靈、紙人探幽、木人傀儡,種類繁多,不少法脈高手,都擅於此術。”
“周家,應該是請到了一位法脈術士!”
李衍眉頭微皺,“不是民間巫覡?”
王道玄微微搖頭,“這種術法,都是各家秘傳,民間巫覡雖常借鬼神之力行事,卻不擅此道。”
李衍聽罷,眼睛微眯,“看來還是失算了,我重傷的消息若傳出,周家礙於張元尚他們,不會明麵上動手,但很可能會請術士暗中行事。”
“這倒是無需擔憂。”
王道玄撫須歎道:“你是小瞧了關中玄門啊。”
“關中地麵,自秦漢以來,玄門便極其昌盛,幾代王朝國都,凡風水龍脈彙聚之地,皆埋有帝王將相,道觀寺廟數不勝數。”
“大勢小局嵌套,神罡之旺盛,普通的邪祟根本不敢靠近,普通百姓終其一生,可能都見不到鬼魅邪祟。”
“關中地麵上,最大的危險,就是一些秦漢古老墓葬,當時方仙道盛行,一些人為求長生,墓中常設局弄邪法。”
“兵荒馬亂時,除去那些個土夫子,還有軍隊發丘,一個不小心,便弄得僵屍橫行,鬼兵過境,因此玄門正宗在長安、終南山、華山,都設有法壇,供養規模龐大的兵馬。”
“每年神誕節俗時,要麼做法事施食,超度安撫亡魂,要麼兵馬巡遊,伐山破廟,搜捕邪祟。”
“鹹陽也是如此,城隍廟內供奉的,可是秦時大將蒙崇,生前乃兵家大宗師,死後亦是鬼中雄者,敕封城隍至今,神威難測,且兵馬眾多。”
“要在鹹陽城內用術法害人,頂多弄些詛咒意外,敢驅使兵馬,和拿刀抹脖子沒什麼兩樣。”
“就像那周家,也隻是敢動些小手腳,被你暗勁真言一嚇,傀儡術法便輕鬆被破。”
“你睡覺之時,將三才鎮魔錢懸掛於床尾,普通的傀儡害人之法,根本難以近身。”
“那就好。”
李衍微微點頭,“這段時間,咱們便守在家中,等著看戲。”
王道玄自然知道他想做什麼,有些擔憂道:“身處鹹陽,又有三才鎮魔錢護身,玄門手段無需擔憂,但那周蟠已入化勁,可不是你能對付得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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