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這情況,竟是要臨時鬥法?
好麼,他還是第一次見。
術士不是隻會背後咒人麼…
王道玄也顧不上理會他,對著旁邊沉聲開口道:“周班主,怕是要麻煩一下你們了。”
“應該的。”
周班主頓時了然,恭敬地從木箱內端起一個神龕,上麵還蒙著紅布,正是之前亂葬崗請到的兵魂。
王道玄將其放於法壇上,先是點燃三炷香,繞著神龕轉了三圈,這才插好香,將紅布小心掀起。
霎時間,陰冷肅殺之氣溢散,周圍燭火飄蕩。
王道玄忍不住讚道:“周班主做得不錯。”
他知道,春風班將這位供奉的很好。
如無意外,會庇護很久,且不會作祟。
“老爺似乎很喜歡聽戲…”
周班主臉上一樂,連忙點頭。
關中人,一般尊稱神明為老爺。
這位雖是兵魂化陰神,凶殺之氣重,卻似乎很喜歡聽戲,安穩的很,正因如此,他們才穩住陣腳,唱了兩場鬼戲打響名聲。
“戲曲本就源自儺戲娛神…”
王道玄隨時應付了一句,神色就變得凝重,手中桃木劍一頓,隨即步罡踏鬥,口噴噀水,啟動法壇。
“敕令!”
王道玄拿起法令,對著空中一指,隨後迅速側身,在法壇上連拍三下,隨後桃木劍一挑,壇上黑罐黃符破裂。
霎時間,周圍陰風四起。
無論杠夫們還是春風班的老少,都咽了口唾沫,不敢說話,他們隱約知道,這是在操控兵馬。
當然,他們不知道的是,王道玄沒法脈撐腰,且道行低下,隻收了一個可憐的小陰兵。
唯一能做的,便是望風打探消息。
正因如此,才請春風班的兵魂相助。
王道玄手中桃木劍微顫,口中迅速念咒,快得讓人都聽不清說了什麼,隨後對著夜空猛然一指。
呼
陰風四起,眾人隻覺身子一寒,隨後這股寒意便迅速消失。
樹林中,李衍緊緊掐著手訣,不泄露一絲氣機。
土匪中的那名術士,道行應該也不高,連他這最基本的隱身術都無法察覺。
此刻他已靠近土匪主力,不到百米。
忽然,他看向夜空,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王道玄陰兵的氣味,他當然認得。
隻要找到那土匪術士動向,待會兒土匪進攻時,他便能趁亂將其斬殺,免除後患。
很多術士,確實不擅武藝,一旦被高手近身,大多時候都是死路一條。
但真正踏入玄門後,他才清楚,術士若有人守護,設壇施法,殺傷力有多麼可怕。
“哼,竟敢施法窺視!”
土匪人群中,響起個陰冷的聲音。
隨後,李衍就麵色微變。
他聞到了三股陰冷肅殺的味道。
眾多土匪當中,守護著一人,披頭散發,額頭有以朱砂畫著太極圖,正是曾經鐵刀幫供奉的江左術士尤老四。
他藏身於鐵刀幫,一方麵是借助鄭黑背的力量斂財,一方麵是暗中圖謀隆昌戲班即將成型的天靈地寶。
那天靈地寶,正是神像本身。
神像本就是不凡木材製成,隆昌戲班百年供奉,再加上位於陽宅風水靈竅處,秉鹹陽城千年古韻,聞戲班人間喜怒哀樂,已成寶貝。
若非他偶然聽戲,還發現不了這玩意兒。
到後來,神像更是隱去靈韻,無人知曉。
若得到此物,他以邪法煉製,便能得到一尊強大的護身陰將。為此,他不惜在鹹陽城等待數年。
可惜,這消息還是被活陰差告知羅士海。
羅士海惱羞成怒,親自去鐵刀幫抓人。
尤老四雖借秘法躲過一劫,卻也知道寶貝再難獲取,加上沒了鐵刀幫掩飾,怕執法堂找到,因此連夜跑出鹹陽城。
他通的是耳神通,正因如此,那晚才提前察覺襲擊,方才李衍位置,也是他指點。
王道玄派出的陰兵,自然瞞不過他。
尤老四同樣布置了法壇,但法壇之上,卻放著草人、血盆、屍米、骨粉,甚至小孩頭骨等玩意兒,一看就不是正法。
尤老四察覺到夜空中的陰兵,眼中滿是不屑,陰惻惻一笑,拿起草人,對著天空拜了三拜,又順手拿起一張黃符,直接貼在草人身上。
霎時間,草人變得冰冷,有了陰兵氣息。
尤老四將草人放在法壇上。
草人身邊,赫然放了三根小箭,箭矢上畫滿血色符籙。
他拿起一根符箭,捏著法訣,握在手中,念誦道:“天黑黑,地黑黑,神君命我來勾魂,左呼六甲,右呼六丁,前皇神,後越章,天鎖魂,地鎖魄,急急如律令!”
說罷,一下將箭插入草人。
李衍望著天空愣了一下。
上方盤旋的陰兵,竟瞬間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王道玄法壇上的遊魂罐,也哢嚓一聲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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