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善善汪汪叫的簡堯山,眼眸中閃過一抹困惑:“鬱棠,我好像聽不到善善說話了?”
真是奇怪,明明今天早上他還能和善善溝通交流呢,怎麼這會子就聽不到了呢?
“粑粑,你累暈了嗎?善善一直都是靠汪汪叫說話的啊!”簡遇之昂著腦袋,情感真切地關心道。
簡堯山揉了揉他的小腦袋,笑而不語地望著鬱棠。這是一個獨屬於他們兩個的秘密。
正抬腳準備出去的一人一統,聞言停下了腳步。
不知緣由的鬱棠低頭看向異常淡定的善善,好奇詢問道:“所以這是怎麼回事?”她猜大約和主係統有關。
“哦,正常現象啦。”一夜未睡的善善打了個哈欠,出言解釋道:“他之前能聽到本統說話,是因為主係統操作失誤。現在主係統都離開這兒了,它之前的種種操作自然而然就失效了。所以相應的,他就聽不到本統講話啦。”
主係統操作失誤?鬱棠不由得啞然失笑。虧他們之前猜了那麼久,甚至連陰謀論都用上了,卻硬是沒想到,這就是人家主係統無意間的一個bug。
“那你之前碰到的神秘力量也是主係統嘍?”她順藤摸瓜揣測道。
善善羞赧地點點狗頭,為自己辯解道:“宿主,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主係統這一係列馬蚤操作的。”
它可不想讓宿主誤會是它和主係統狼狽為奸,欺瞞於她。它可以對蒼天發誓,它是向著宿主的。
不消善善說,鬱棠對此也心知肚明。說來說去,主係統搞那搞這,歸根到底也是怕她拿善善對付談序。
她抱起略顯緊張的善善,扭頭衝簡堯山一笑道:“你乖乖在屋裡陪孩子們哈,等我回來再同你解釋。”
屋裡的一大二小眼巴巴瞅著她的背影,那叫個不舍。
樓道僻靜處,善善愁眉苦臉道:“宿主,我得告訴你個不幸的消息。”
“是關於言之的嗎?”鬱棠心中一緊,氣血翻滾上湧,整個人都不住地顫抖起來。她真的很害怕聽到什麼不好的消息。
“嗯。”善善小小聲說道:“談序這一掌太重,他摔地倒下的時候不小心撞到了腦袋。如果不是主係統的話,大概這個世上已經沒有簡言之這個人了。”
一想到她差點兒失去簡言之,鬱棠就忍不住再度落淚。她蹲下身子,小心翼翼乞求道:“善善,拜托你幫幫我,你幫幫我好嗎?我隻想要言之健健康康活下來。”
他還隻是個七歲的小孩子,他什麼都沒做錯,他不該遭受這些的。
“宿主,你彆難過了。”善善哪裡見得了她哭,小聲哼唧道:“主係統離去前,倒是告訴我讓言之恢複的辦法了,隻是需要你付出一點兒代價。”
它抬頭望著鬱棠,眸中儘是糾結。
“隻要能讓言之醒來,什麼代價我都願意付。”鬱棠急急道。
她永遠不會忘記,那個不管發生什麼,都堅定守護在自己麵前的乖寶寶。她永遠都不會放棄言之,就像言之永遠也不會放棄她一樣。
善善長長地歎了口氣,這才繼續傳達道:“主係統說,要想讓言之醒來,最主要的是要消除談序臨走前殘留在這個世界的怨念。”
“要麼,你當麵向談序道歉認錯,消除他心中的不甘。不過可惜的是,他已經被主係統傳輸回書中的世界了,而穿越通道也已經被主係統關閉了。”所以這個法子,已經行不通了。
沒有主係統的授權,即便是它也無法打開穿越通道。
“要麼,你自願接受他臨走前留下來的懲罰,直到他解氣的那一天。”
很顯然,鬱棠彆無選擇,她隻能接受談序的懲罰:“他想怎麼罰我?”
不管是什麼樣的懲罰,隻要能救言之,她統統答應,哪怕讓她去死。
“他……”善善又是一個長歎氣,最終無奈道:“他要你離開簡堯山,離開三個孩子。在他的怨念消除之前,你不能和他們聯係,更不能和他們見麵。”
“王八蛋!”鬱棠憤怒地握緊拳頭,她太明白談序是什麼意思了。
你們不是夫妻相愛嗎?不是母慈子孝嗎?好,那我偏偏要讓你們所愛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善善被她嚇了一跳,下意識往後蹦躂了兩下:“當然了,宿主也可以不答應的。不過那樣的話,言之很可能這輩子都醒不過來了,甚至隨時有生命危險。”
畢竟簡言之現在的那口氣,是憑主係統的能力才吊著的。現在主係統走了,一旦簡言之再有什麼變故,誰也插不上手。
怎麼辦?她該怎麼辦才好?鬱棠捂著腦袋久久不語,直到一雙溫柔的大掌撫上她的腦袋。
“怎麼了?這麼久都不回去?”見她久久未歸,簡堯山一百個不放心地出來尋她。
人,還是得放自己眼皮子底下才行。
百般委屈湧上心頭的鬱棠哇的一聲哭了出來:“簡堯山,我,我……”
她窩在簡堯山懷裡哭了個淋漓痛快,這才緩緩道出前因後果。
“這個混蛋!”簡堯山心中的憤怒並不輸她,隻是他更懂得克製。
“簡堯山,你說我該怎麼辦啊?”鬱棠痛苦地揉著腦袋,不知該如何抉擇。
選擇接受懲罰,就要和他,和孩子們天各一方。可如果不接受懲罰,那簡言之這輩子可能都不會醒來,甚至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捫心自問,她能眼睜睜看著簡言之死去嗎?不,她不能!
心被生生撕成兩瓣的簡堯山輕輕拍打著她的脊背,溫聲詢問道:“善善有說,要分開多久嗎?”
“不知道,不知道要分開多久。”鬱棠低聲啜泣道:“要一直等到談序殘留的怨念消除,我們才能再度相見。”
什麼時候談序殘留的怨念才能消除呢?沒人可以回答這個問題。可能是一個月二個月,也可能是一年兩年,還有可能是一輩子。
“鬱棠,你聽我說。”簡堯山兩手捧著她臉蛋,柔聲道:“不管你做出什麼選擇,我永遠都支持你。”
他很自私地把選擇的權利交還給了鬱棠。他能做的,隻有相信她,支持她。
看著他溫柔深邃的眼眸,鬱棠的心漸漸安定下來。良久後,她輕聲道:“我選擇接受懲罰。”生離總好過死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