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二更(1 / 1)

誤入樊籠 銜香 1584 字 22天前

已經亥時了,外麵黑黢黢的一片,這時候為何突然要出去?

楊保隻是略加思索便明白了公子要去哪裡。

大概還是為了表姑娘吧。

大夫人剛來告誡過,明天又是那樣特殊的時候,公子若是要執意卷進去,恐怕再難抽身了。

楊保默默歎了口氣,替公子係好了披風。

然而崔珩推開門,準備踏出去的時候,卻正對上了一隻準備敲門的手。

十指纖纖,白淨細膩——正是陸雪衣。

雪衣白日裡被無視了一遭,回去後一個人消化了許久,終於還是抵不過藥性的折磨和明日的擔心,鼓足勇氣來了清鄔院。

隻是她沒想到,為何二表哥也是穿著披風,一副要出去的樣子。

這麼晚了,他要去哪裡?

雪衣懸在半空的手緩緩落下,將兜帽摘下,輕輕叫了聲:“二表哥,你這是要出去?”

崔珩亦是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過來。

他凜了凜眉眼,麵不改色:“不是,剛回。”

他說著,便不疾不徐地回去,將剛係好的披風解了開,交給楊保:“拿下去。”

楊保愣住,半晌才回過神來,哦了一聲,連忙將那披風接過來。

原來二表哥不是要出去,而是剛回來。

雪衣方才也不知哪兒來的荒唐念頭,竟會以為二表哥這個時候出去是要找她。

她搖了搖頭,將手中的食盒拎起,輕輕叫了聲:“二表哥,我給你送了些吃食來。”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她既提了東西來,料想二表哥也不會拒絕。

隻是,送吃的來,還是把自己送入他口中,又另當彆論了。

果然,崔珩看著那食盒一語未發,解了披風後,便回了裡間。

楊保跟在他身邊多年,知曉這便是默許的意思了,於是氣地上前想幫著提她提著:“表姑娘,我幫你。”

雪衣微紅著臉,根本不敢讓他看見她送的是什麼東西,往後掩了掩:“我自己去吧。”

楊保奇怪,但明白她現在的處境,也多了份同情,引了她進去之後,便識趣地下去了。

崔珩解了披風,又鬆了鬆衣領,坐在桌案前翻著文書,似乎全然沒看見屋子裡多了個人似的。

雪衣本就有些虛脫,來之前衝了遍涼水浴才勉強保持住冷靜。

屋子裡不比外麵,悶的人有些喘不過氣,愈發憋悶。

她身上還裹著披風,更加有些潮。

雪衣瞧著二表哥正襟危坐的樣子,猶豫了片刻,才伸手緩緩解開了披風。

時下風氣頗為開放,女子的領口越開越低,各式袒領襦裙琳琅滿目,誇張的甚至都露出半個渾圓。

隻是像博陵崔氏這樣清貴的門楣裡頗為講究,養的女兒皆穿著保守。

雪衣的這件間色裙還是從江左帶來的,從未在人前穿過,雖則沒有長安的風氣那般開放,但也算是大膽了。

如今,為了取悅二表哥,她才從箱籠裡翻出來,外麵罩了件披風。

披風一落地,正在翻看文書的崔珩眼皮雖沒抬,但已然察覺到了大片的雪白。

他執卷的記手一頓,須臾,又神色如常。

雪衣見他沒什麼反應,又打開食盒,將燉好的湯倒了一碗,捧著瓷碗遞過去:“二表哥,你渴不渴?”

一碗湯放到了桌麵上,白皙的手和烏色的湯汁對比格外鮮明。

崔珩多看了一眼,視線頓住。

——那是烏骨雞湯。

烏骨雞乃是滋補之物,在夏日這個時候給他送過來,她還真是廢了番功夫。

“你做的?”崔珩抬頭,看了她一眼。

明明什麼都沒說,可這一眼,已經讓雪衣臉頰紅透。

“嗯。”她彆開了視線,垂著眸又將那湯往他手邊送了送:“燉了三個時辰,表哥要不要嘗一嘗?”

“先放著吧。”崔珩卻並未接。

“表哥不喜麼?”雪衣裝作不知這湯的功效,神色為難。

“太燙了。”崔珩換了隻手,仍是未應。

雪衣隻好將湯放下。

他不想喝湯,幸好雪衣還準備了彆的。

片刻,她又將食盒的第二層打開,將一籠櫻桃糕拿了出來。

這櫻桃糕做的格外彆致,糕餅做底,上麵點綴著一枚新鮮飽滿的櫻桃,紅的紅透,白的白淨,格外的賞心悅目。

雪衣捏了一枚捧到手心,又彎著身遞過去:“那表哥餓不餓?”

這櫻桃糕的意味實在太明顯了。

崔珩頓住,並沒想到她竟當真能做的如此大膽。

尤其她彎身伏在他膝上的時候,崔珩隻要微微一垂眼,便能看到比櫻桃糕更飽滿的東西。

“用什麼做的?”他終於看了她一眼。

“糕餅是用麵粉摻了奶漿蒸的。”

“櫻桃是新下來的早櫻。”

雪衣答道,伏在他膝上的手臂又往上遞了遞,咬著飽滿的下唇看他:“表哥不想嘗嘗嗎?”

她分明記得,他是極其喜歡吃的。

隱隱有火氣在往外冒,崔珩眼神從那糕點上移開,隻淡聲道:“看著太甜了。”

“光看如何能看出?”雪衣見他不排斥,柔軟的雙手從他的膝上慢慢往上攀,環住了他的頸。

櫻桃糕遞到了他唇邊,隻要他低頭便能觸及到,鼻尖滿是甜膩的氣息,不知哪一個更香甜。

“甜不甜,表哥嘗嘗便知了。”雪衣又輕輕地道。

“是麼?”崔珩眼神頓了頓,片刻,從善如流地捏住一個咬了下去。

鋒利的牙齒咬住半口櫻桃糕的時候,雪衣也跟著顫了一顫。

“奶味太重了。”崔珩吃完,動作優雅地拿帕子擦了擦唇。

“那我下次少放些。”雪衣輕聲道,將半塊櫻桃糕放好。

“不過,這櫻桃熟透了,味道正好。”崔珩又吐出了一個小核。

雪衣用帕子接過,緩緩地包起來,

片刻,見他擦了擦唇,她又輕聲問:“表哥不吃了嗎?”

“夜間須少食。餘下的,不妨下次再嘗。”崔珩淡淡地道。

“可隔了夜,東西就不好吃了。”雪衣仍是不死心,托著一塊遞到他唇邊,輕輕地道,“表哥忍心讓我白跑一趟麼?”

崔珩沒再開口。

雪衣托amp記30340手有些酸了,可比手更酸的是心酸。

半晌,他又動了動膝蓋,雪衣輕呼了一聲,往外滑了滑。

“表哥當真飽了嗎?”雪衣實在是難堪,不得不放下了手。

崔珩飲了口茶,補兵言語。

雪衣明白了他的意思,一低頭,眼淚也滑落了下來,砸到了他的膝上。

片刻,膝上洇出了濕痕,崔珩放下杯盞,拈了拈膝上的一片濕痕,將她垂著的下頜抬起,似笑非笑:“哭的這麼狠?把衣服都打濕了。”

她何止是在哭,他分明知道她的窘迫的。

雪衣咬著唇,原本強忍的眼淚瞬間湧的更多了,羞恥混合著無力,這下當真把他的衣服打濕了。

“難受?”

崔珩托著她的下頜。

“嗯。”雪衣點頭,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難受,好難受……”

她實在很難受,又不知該怎麼說出口那樣折磨人的熱意,就好像有無數隻小蟲子在啃噬她的血脈,幾乎快血熱而亡。

邊哭著,身體的熱意使然,她又忍不住去吻他的下頜。

可是不夠,那點涼意根本不夠,她一路順著下頜往下吻。

然而他的領口左一層又一層,包的嚴嚴實實的,她根本吻不下去,軟綿的手根本沒什麼力氣。

雪衣怎麼扯也扯不開,急的額上都出了汗,最後埋在他的頸側失聲哭了起來,哭的極其委屈。

崔珩被她哭的頸側快濕透了,撥了撥衣領:“想讓我幫你?”

“嗯——”雪衣已經顧不得羞恥,尾音拖的長長的,緊緊攥著他的衣領。

她的眼中滿是淚,眼巴巴地看著你,實在讓人不忍心拒絕。

片刻,崔珩喉結動了動,終於伸了手:“哭什麼,我有說不幫嗎?”

二表哥答應了?

雪衣頓了片刻,緊接著眼淚瞬間斷了線,越擦越多,越哭越狠,積攢了三日的委屈和難堪一湧上來,哭的極其淋漓。

崔珩幾乎快擦不完她的眼淚,將滿手的淚遞到了她眼前,低笑了一聲:“哭了這麼多,你是水做的麼?”

雪衣看見他的手,又想起了那晚。

她都求成那樣了,他都不願意。

瞬間更委屈了,連鼻子都輕輕吸著。

“怎麼更凶了?”崔珩指腹擦了擦她濕紅的眼尾,“省省眼淚,要哭,留著待會兒哭。”

雪衣眼淚頓時刹住,明白了他的意思。

可將哭未哭的樣子反倒更惹人憐了。

這副模樣,想必在床上一定更惹人憐。

克製已久的火氣湧起,崔珩捧著她的臉,緩緩壓向自己,碰了碰她發紅的鼻尖,又往下,含住了她的唇瓣廝弄,引得雪衣也抱緊了他的雙肩。

本就搖搖欲墜的外衣晃的更開,崔珩托著她緩緩下落,讓她吻的更深。

唇齒深吻間,崔珩托著她amp3記0340腰忽然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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