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焰火(1 / 1)

誤入樊籠 銜香 1360 字 1個月前

記40那麼不結實。”

崔珩卻依然故我,拂開了她無力的手。

那手串慢慢從他腕上退到了手掌,繼續往下滑,前後一起,雪衣也跟著踮起了腳尖,越來越站不穩,在那手串即將從指尖滑脫時,一支焰火劃破了夜空,砰的炸開了滿天的火花。

緊接著,四下又傳來木珠墜地的清脆聲,劈裡啪啦地掉了一地。

雪衣也跟著墜下去,靠崔珩扶在腰間的手才勉強支撐。

“你不是說不會斷嗎?”

雪衣微微瞪了他一眼,但眼中盈著水光,不但沒什麼力氣,反倒像在嬌嗔。

“誰知你買的東西跟你一樣?”崔珩低笑,撫著她的腰摩挲著,“一樣那麼沒用。”

那手越撫越熱,雪衣腰眼一麻,又要站不住。

“沒出息。”

崔珩低斥了一句,卻沒再亂動,隻抱著她沉沉地平複。

緩了片刻,雪衣才終於勉強能站穩,臉頰的紅暈也慢慢褪去。

此時,外麵的煙花也一朵接一朵的炸了起來。

“真好看。”

雪衣微微探頭,忍不住感歎。

崔珩盯著她的側臉,隻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比流光溢彩的煙花更出彩。

他緩緩挪開了眼,淡淡地附和了一句:“是挺好看的。”

雪衣眼神全然被焰火吸引住,看了片刻,呀了一聲,連忙合起了手掌,閉上了眼。

“你做什麼?”崔珩問道。

“祈願。”雪衣趴在窗沿上,虔誠地閉上了眼,“聽說對焰火祈願很靈驗。”

崔珩靠在窗邊,嗤了一聲,並不相信小姑娘的這些天真的說法。

但一想起袖中的紅線,他臉上滑過一絲僵硬,又狀若尋常地問她:“你許的什麼願?”

“平安。”雪衣心願格外樸素,白皙的手指並的嚴嚴實實的,“我想要接下來的一個月平平安安的,順利地立戶,然後有一間屬於自己的院子。”

“什麼樣的院子?”崔珩提了興趣。

“一進一出就夠了。”雪衣根據鋪子的收益盤算著,“位置最好不要太偏,裡麵栽著一棵桂樹,最好,再辟出一塊菜地。”

“這麼小的院子,隻有你自己?”崔珩問。

“還有晴方,她跟了我這麼多年,自然也要一起。”雪衣答道。

“然後呢?”

崔珩聲音沉下去,發現她的心願裡全然沒有他的位置,突然胸口發悶。

“什麼然後?”

外麵焰火暫時停歇,雪衣睜開了茫然的眼,似乎當真沒想過這個問題。

他就站在她眼前,她卻視而不見。

崔珩盯著她澄澈的雙眼仔仔細細地搜刮著,發現她當真沒有一絲留戀的意思,也沒有一瞬的動搖,垂在身側的手慢慢蜷起。

“沒事,好奇罷了。”崔珩淡淡地道,“以後你若是遇到了麻煩,還可來找我。”

“不必了。”雪衣體貼地搖頭,“斷了就斷了,絕沒有藕斷絲連的道理,萬一讓人發現了,會有損二表哥的聲名記。”

說斷就斷,她心腸還真硬。

崔珩聲音沉下來:“你一個孤女,無人相幫,不怕人惦記?”

雪衣其實並不想嫁,但被他一質問,也不服氣起來:“大不了找個合適的鰥夫嫁了,自然便沒人惦記了。”

“鰥夫?”崔珩皺眉,倒是沒想到她還有這心思,“什麼樣的鰥夫?”

雪衣不過隨口一提,這會兒想想自己的條件,估摸著道:“找個書生應當還是可以的?”

“你倒是想的周全,的確,你這條件配個喪妻的書生倒是綽綽有餘。”

崔珩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腳步慢慢逼近,把她抵到了窗邊,忽然笑著問道,“是不是長高了?”

雪衣被困在他和窗沿之間,聞言莫名其妙,但還是點了點頭:“長了點。”

她從前剛好和他肩膀平齊,大約是吃的好,現在稍稍冒了一點點。

“除了長高……”崔珩又微微垂眼,“也長大了?”

雪衣身上披著的大氅早就被剛才鬨的掉下去了,領口微微敞著,被他一看,連忙抬手捂住。

“怎麼不說話?”崔珩仿佛隻是在陳述事實似的。

雪衣被他看的臉色微漲,輕輕點了頭:“好像是。”

“三個月真快,都過去一大半了。”崔珩伸手扶上了她的腰,順著她的腰線不緊不慢地撫著,落到她腰下忽然一用力將人按在了窗上,沉沉地問,“你變了不少?”

雪衣沒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順著點了點頭。

“既然變了……”崔珩靠近她的耳際,聲音忽然低下去,“那習慣了我,書生能滿足你嗎?”

雪衣被他從後麵熱熱的擁著,這才明白他的意思,她臉頰瞬間通紅,低低地反駁:“你以為誰都像你一樣重欲?”

一見她便沒完沒了。

“我重欲?”崔珩笑了,“既然你這麼想,我總不能讓你失望。”

緊接著,他的手搭上了腰帶,作勢又要解開。

雪衣一見,聲音立馬軟了下來:“我錯了,我真的累了。”

這借口不是她第一回用了。

偏偏崔珩明知是借口,還是每回都信。

他盯著她的眼看了片刻,最後隻是撫了撫她的發,放了她回去:“困就睡吧。”

雪衣這才鬆了口氣,慢吞吞地洗漱後睡下。

隻是崔珩,卻在窗邊又站了許久,久到雪衣不知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正半睡半醒的時候,她忽然覺得食指指尖仿佛被捉了起來,被人往上係了什麼東西。

她想抽回,一動卻被按住,試了幾次皆無果,也便放棄了。

迷迷糊糊的時候又覺得那隻手被人十指交握,握的極緊。

雪衣本以為這是夢,睡醒了也就罷了,但第二日一睜眼,睡眼朦朧的時候卻當真在食指上發現了一道紅痕。

雪衣揉了揉眼,摩挲著那道紅痕沉思了許久,忽然想起了昨日那賣紅繩的老道。

越看越覺得像。

可……那不是小姑娘都不信的把戲嗎?

雪衣坐起,狐疑地盯著身旁尚未睜眼的崔珩,欲言又止,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偷偷去記瞄他的手。

可崔珩背對著她,雙手皆被擋住。

雪衣支起了身子,正欲捉住一隻時,那原本熟睡的人卻忽然睜開了眼:“做什麼?”

他聲音尚有些沙,但眼神一睜,卻無比銳利。

雪衣嚇得連忙收了手,小聲解釋道:“我是想問問,你昨日是不是折回去買那紅繩了?”

“什麼紅繩?”崔珩神情冷峻。

雪衣咦了一聲,如果不是他,那這紅痕是怎麼來的呢?

“你真的沒有嗎?”雪衣將那根帶著紅痕的手指遞到了他眼前,“那……這是什麼?”

“我怎麼知道。”崔珩臉色不耐,翻身而下穿衣,“時候不早了,起來準備回去。”

他越是這樣,雪衣便越奇怪。

他起身時,雪衣瞄到他右手上什麼也沒有,可左手卻微微蜷著,令人生疑。

趁著崔珩穿衣的時候,雪衣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左手抬了起來。

可那手一拿起來,上麵乾乾淨淨。

怎麼沒有?

“想找什麼?”崔珩瞥了她一眼。

“沒……沒什麼。”

雪衣立馬放開了手。

“那你是想幫我穿衣?”崔珩眉梢微動。

“我……”雪衣被看的發緊,隻好下了床,“是。”

“那還不動手?”

崔珩坦然地站著,上身未著,隻穿了條褻褲。

他上身線條流暢,精瘦卻不誇張,雪衣臉頰微紅,不得不拿起衣服替他換著。

崔珩看著她微紅的臉頰,唇角勾著。

隻是眼睫一垂,卻幾不可察地轉了轉左手上的扳指。

——那扳指底下赫然有一道被紅繩勒出的紅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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