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宏身死的同一時刻。
金雲穀內。
書山卷海之中,黎供奉仍舊伏案而坐,他不知多久沒有動過了。整個人早已仿若掛在骷髏上的人皮,就連頭發都是一片雪白,顯然心力耗損到極致。
哢嚓!
就在此時,寂靜的丹房內,傳出一聲脆響。
他眼皮一睜,循聲望去。黯淡無光的雙目,瞬息變的陰森可怕。
隻見,丹房供桌的石台上,一塊巴掌大小的玉牌,眨眼間便爬滿了裂紋。
“嘭!”
更在他的注視下,當場碎裂,化作齏粉。
這是他們兄弟二人,在一處古跡中所得到性命玉牌,人在玉在人亡玉毀!
“小虎!!!”
“嗯!?”
守在院外,聽見怒吼的虎爺,立刻衝進屋內,就見到滿臉死灰的黎供奉徐徐起身,聲音沙啞:
“吾弟黎宏,如今在哪?”
虎爺愕然不解,但還是趕緊道:“黎、黎執事這段時間,一直在山外搜尋盜藥妖獸,不曾回來過,供奉是否有事找他,我去幫您尋他過來……”
話音未落。
隻見,黎供奉奪門而出,身形沒入夜色之內。
……
野鳩山上。
似乎有風起,陰沉的天空,逐漸飄起大雪。
陸翊負手而立,冷眼俯視著整座山林,看著滿眼茫然的散修、以及一眾金雲穀弟子。
“怎麼回事?”
有散修問道。
“不清楚,妖獸呢?誰人放的信號?”楚功看著四周。
此話一出,眾人更是愕然。
他們趕到時,隻見場中戰成一片,還以為有人拿住那頭妖獸。還未來得及詢問,便被迫加入戰場。如今回想起來,他們居然連妖獸的影子都沒有看見。
“莫非有人故意放響箭?”
瞧著滿地的屍首,陸翊心中疑惑,隱有些不安。目光所及,瞧見大部分弟子都在,卻唯獨少了幾人。
“陳供奉呢?”
陸翊問道。
普通弟子,死了也就死了,但供奉卻不一樣,都是花大價錢養著的。
“咦,陳供奉還沒來嗎?”
楚功驚疑一聲,幾位同行的弟子,也都麵麵相覷。瞧見著陸翊詢問的目光,楚功趕緊解釋了緣由,又道:
“……胡師兄折返去接應他了。按理來說,這麼久,也應該過來了!”
“嗯?”
陸翊一怔,急忙喝道:
“他們在哪,帶我過去。”
……
“沒想到吧,我有神識。”
瞧著沒了氣息的屍首,緩緩平息沸騰的氣血和真元,陳澈隻覺得心頭一塊大石輕鬆落下。
長呼一口氣,引氣訣運轉而起,空虛的經脈,逐漸被充盈。
‘在此界,我的實力和八重修士相當,但當真生死之戰時,還是多有變數!’
‘這些常年刀口舔血的劫修,大多都有拚命的底牌。不過,於我而言,神識才是我最強的手段……’
‘嗯,還得增加神識的強度,一旦強大到一定程度,甚至能夠直接轟散對方的意識。’
陳澈做著戰後總結。
這是老李教的,每一位優秀的仙門高中生,都必須及時進行課後複習和總結。
“道,道兄!”
瞧也沒瞧地上的屍首,躲在暗中的胡耀,猛然竄了過來,差點將他摟在懷裡。
“你沒事吧?”
“沒有大礙。”
陳澈笑著搖搖頭,這一戰,總體來說,他還是比較滿意。
黎宏一死,至少不用再日夜提防。
可惜,還剩一個黎供奉。
得用什麼法子,才能把他乾掉?
“沒事就好,可恨,我的實力不夠,無法幫忙!”
胡耀嘴上說著,心中又恨又悔。
方才,黎宏使用秘術的那一刻,他竟然被對方氣勢所攝。甚至在那一刻,仿佛連身軀都失去了控製,仿佛一隻瑟瑟發抖的鵪鶉,絲毫沒有了金雲穀弟子的風采。
他第一次,如此渴望實力。
“不過,黎宏一死,怕是瞞不住了,怎麼收場?”
“收不了場了,他們已經來了!”
陳澈意有所指。
胡耀正不明所以時,隻聽遠方傳來一陣騷動。就見到,大群金雲穀弟子,迅速從林中掠來,而陸翊更是首當其衝,幾息之間,便已經來到了破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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