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我的好女兒!真是聰明!”吳衛峰恍然大悟,激動地牽起吳夫人的手,去提前準備聯姻和婚禮的事了。
吳月溪頭被打得有點暈。
她閉上眼,頭往後仰,靠在椅子上,“肴肴,你讓我休息一會兒,我們再走。”
祝肴心裡的話壓不住了,“月溪姐,你不該那樣的。”
“哦,哪樣?”吳月溪眼睛都沒睜,隻輕輕問。
“你明明……明明帶過男人去宿舍,但是你……”祝肴腦子裡亂糟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你不該欺騙沈時搴……就像他,也明明白白告訴你,他現在有個女人,要定下聯姻得等十四天後。雙方的事攤開來說,能接受就合,不能接受就散,這樣才是公平的……”
吳月溪睜開那雙美麗的桃花眸,不太在意地看著祝肴:“肴肴,你好天真……”
祝肴抬頭看去,眼底驚異。
吳月溪慢慢給自己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緩解頭疼帶來的不適,悠悠然說道::“公平?這世界本就不公平,你要講公平?要達成一個目的時,就該不擇手段。講公平,講善良,是對自己最大的不公平,最大的惡……”
說完,她揉了揉額頭,緩解痛意,不想再聽,“肴肴,走吧,我們該回學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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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月溪和祝肴回宿舍的路上,吳月溪收到爸爸的信息。
霍老爺子和霍宵商量的結果,對她還算滿意。
晚點霍家將來車,接她去霍宅,見霍老爺子。
祝肴一路上,心緒非常複雜。
一邊又覺得不該多管沈時搴和吳月溪的事。
一邊又不想沈時搴的婚姻,從欺騙開始。
兩種思緒在她腦海中橫衝直撞。
回了宿舍,張一暖問起相親對方是誰,結果如何,吳月溪卻並沒多說,隻淡淡一句“八字還沒一撇”。
“我真的太好奇了,月溪,對方是誰能不能跟我說說?你的相親對象一定是很厲害的人……”張一暖追著問。
祝肴在一旁收拾課本和筆記本電腦,準備等會兒和張一暖一起去教室上課。
張一暖正說著話。
突然,門被“砰”一聲推開。
“祝肴!”
羅顏一聲厲嚎響徹整層樓道。
宿舍裡的三人都朝麵容扭曲的羅顏看去。
還在宿舍裡的同學們,也蜂擁著跑了出來看熱鬨。
“羅顏,怎麼了?”祝肴慢慢站起身。
“什麼事!你乾得好事!我得了皰疹,查了監控,是你在宿舍裡換了衣服,在奶茶店將那杯有毒的換給了我!這個病我怎麼治!你真該死,祝肴,你真該死!”羅顏聲嘶力竭地吼著,猛地一把抓住祝肴的頭發。
使勁晃動著祝肴的頭,撕扯她的頭皮。
宿舍門口看熱鬨的人驚得議論紛紛。
“祝肴竟然能做出害同學的事?”
“果然不人可貌相。”
“都說天才心理方麵多多少少會有些問題,還真是……”
在一群紛擾的八卦聲中,祝肴咬緊牙關,沉聲道:
“羅顏,鬆開!”
平日溫聲細語的祝肴,突然語氣驟沉,讓羅顏愣了下。
祝肴趁機扯開她的手腕,往後退了兩步,平靜道:“羅顏,是你和任雪想害我,我隻是以牙還牙,我沒有錯。”
站在一旁看熱鬨的吳月溪,饒有興致地笑了笑。
沒想到啊。
祝肴現在看來,比起上次過年時見她,似乎性子轉變了很多。
“啊?原來是羅顏他們想先害祝肴的?”
“嫉妒祝肴長得好看,學業好吧。”
“人的嫉妒心好可怕……”
風評陡然逆轉,羅顏眼底滿是猩紅地盯著周圍的人。
她一咬牙,猛衝過去拽住祝肴頭發,將頭狠狠撞上鐵床架!
“??”——
床架劇烈地震顫。
接著,一道鮮血從祝肴頭上流出,從床架上緩緩滴下。
周遭頓時一靜。
有人發出了驚恐地倒吸冷氣的聲音。
羅顏也沒料到會出血,身體一下怕得直抖,往後退了兩步。
祝肴捂住了頭。
眩暈感劇烈衝擊著她。
一幅又一幅雜亂的,從未見過的畫麵亂七八糟地擠了進來。
鮮血。
哭嚎。
鬼臉。
嘲笑。
刀、槍、鞭子……
少年帶血的背影。
一股難以說清的情緒,洶湧地衝刷著她的心臟。
祝肴晃了晃頭,將畫麵甩出腦海,再睜眼時,眼底突然無比冷靜。
這眼神有些可怕,羅顏往後退了退,“祝、祝肴,我得了皰疹很難治的!你頭上也流了血,我們就算兩清了!”
“明明是你和任雪害我,怎麼可能兩清。”祝肴烏軟的睫毛下,是從沒見過的鎮靜。
一道少年的聲音突然響在祝肴腦海:
拿電腦,砸下去。
“可是……”
羅顏才剛開口。
祝肴拿起電腦,眼神平和沒有波動……
“砰”——
電腦砸向羅顏的頭。
動作狠戾乾脆!
隨後,電腦落地,屏幕四碎。
手一摸,滿頭的血,羅顏腿頓時一軟,癱坐在地,“哇”得一聲哭了出來,“祝肴,你殺人,你殺人!”
圍觀的同學們早已呆得噤聲,連呼吸都忘了。
祝肴一步一步走到羅顏的身前。
她背對著陽台的窗。
光在她的身後。
羅顏仰頭看她,隻看見她身形纖細挺直,而那隱在暗影下的一張臉,冰冷又平靜。
“祝肴,你還想做什麼!你敢!”羅顏抖得不行。
祝肴的頭突然又開始疼了。
少年清朗的聲音鑽出來。
紛紛雜雜。
“誰敢欺負你,混世小……”
“你可是……”
“聽話,我還要看書……”
“好看,配你。”
“今天賽龍舟,趕緊起來……”
突然,轟隆紛雜的聲音在腦海中,戛然而止。
如潮水般快速退去。
眼前陷入無儘的黑暗,祝肴緩緩閉上眼,往後倒。
吳月溪離得最近,無奈得將人接住。
她的頭,看來砸得不輕。
今日就看得出霍宵對祝肴的在意和與人不同,祝肴對她有用,她不能看著不管,得先送祝肴去醫院。
吳月溪半扶著祝肴往門外走。
見祝肴暈倒沒有了威脅,羅顏捂著頭起了身,“大家都看見了,祝肴她剛才想殺我,她要殺人!這事沒完,我不會就這麼算了!”
吳月溪停了下,回頭端莊地莞爾一笑,友好提醒:
“羅顏,彆折騰了,你這下慘了。”
“月溪,你、你什麼意思……”羅顏問。
“不用問我,”吳月溪繼續往外走,隻輕笑著淡淡留下一句:
“你很快就明白了。”
—
吳月溪扶著祝肴出了校門。
遠遠就見一輛銀頂邁巴赫等在不遠處。
霍宵坐在車裡,深邃眼眸的餘光掃去。
校門處,他即將接去霍宅的吳月溪,半扶著一個近乎神誌不清,頭上滿是血的人……
祝肴!
車門打開,看清是誰的霍宵大步下車,伸手將祝肴一把接了過來,橫抱在懷。
吳月溪一時沒反應過來。
懷裡的人意識不清,肩上頭發鮮血刺目,霍宵抱她的手不自覺握緊,骨節用力到泛白。
他轉頭看向吳月溪,狠戾的聲線冰寒懾人:
“誰傷的!”
此時的霍宵太過森冷恐怖,吳月溪頓時被嚇得呆住。
“謝名!”霍宵不再追問,抱上祝肴轉身上車:
“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