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不然呢(1 / 1)

窗外細雨撲簌,落在祝肴臉上。

身後沈時搴慵懶悅耳的溫言細語,讓她原本沉悶的心,一點點疏解開。

不過是個噩夢而已。

她做過很多噩夢,不該怕的。

祝肴轉身將自己縮至沈時搴的懷裡。

沈時搴身上淡淡的木質香,混合著湧進室內的風雨中的泥土青草味,縈繞在祝肴的鼻尖,讓她心裡安穩下來。

“對了,”沈時搴揉了揉懷裡人的頭,漫不經心道:“爺爺好像誤會成要和我結婚的人是吳月溪了,今天說讓吳月溪去霍宅住,還想讓你一起去住。你想去嗎?”

還有幾天就是婚禮,兩人也就要公布婚訊了。

和霍家人的交集,將成為自然而然的事。

祝肴埋頭在沈時搴的胸口,“好,我和月溪一起去住。”

說完,祝肴抬眸,笑意淺淡而溫暖:

“那我也在霍宅住,有什麼我也能做的,你就告訴我,不用全都自己做。”

“忙得差不多了,這點我能做好的小事,哪用麻煩沈太太親自來。”沈時搴悠然道。

祝肴抿了抿唇,心裡甜意絲絲蔓延。

三天後,霍宵進了風隱寺大殿。

慧空與師太回了寺旁不遠的一座庵裡。

霍宵在風隱寺休息一天,又回醫院住了兩天,才回到了霍宅。

銀頂邁巴赫在霍宅大門停下。

霍宵筆直長腿踩實地麵,起身下車,身軀頎長挺拔,邁步向霍宅內而去。

謝名開車去往車庫。

“四爺。”

“四爺……”

路上傭人紛紛低頭給霍宵讓路,恭敬無比。

近日二少爺的婚禮,準備得已經接近尾聲,霍宅裡也不像前些日子處處是人。

霍宵走過涼亭,餘光掃過涼亭裡的人,忽然腳步停住。

凉亭裡,一道纖瘦身影趴在桌上,正午睡小憩。

她手裡還握著一把扇子,因為她已沉睡,扇子在她要落不落。

“四爺……”

已停好車跟上來的謝名解釋:“前幾日老爺子讓吳月溪到霍宅來住,順便也叫了祝小姐。”

霍宵眸底神色微沉。

他邁步過去,坐到祝肴的身邊,將她手中的扇子拿了下來。

今日天氣本就炎熱,祝肴雖然在涼亭中,鼻尖也冒出了細密的汗。

她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精致明豔,兩頰邊被熱得變成淺淡的粉色,濃黑而卷翹的睫毛在白皙的肌膚上落下淺淡陰影。

這讓祝肴精致地像個稀有的完美藝術品,美且生動。

霍宵抬起修長的手,冰冷的指腹,替祝肴擦去鼻尖的汗濕。

他抬起扇子。

不疾不徐地替祝肴打扇。

謝名站在一旁,垂眸不語。

“肴……”

吳月溪笑嘻嘻地才剛喊出一個音,嗓音就被掐住,剩下的話戛然而止。

她手裡拿著兩杯冰咖啡,怔在原地。

祝肴等著在這兒,吳月溪自己去拿了兩杯咖啡過來。

沒想到一過來,就看見這一副光景。

不行啊,這要是讓沈二少看見,不得又炸了。

吳月溪不敢得罪霍宵,隻能更著頭皮低頭走過去,假裝才看見他,聲音大到誇張:

“肴肴,我……呀!四爺也在……唔……”

謝名抬手,麵無表情地捂住吳月溪的嘴。

吳月溪氣得咬牙。

她怎麼天天不是被這個人捂嘴,就是被那個人捂嘴。

霍宵淡淡回眸,看了吳月溪一眼,“鬆開,她以後是沈太太。”

這是讓謝名尊重,彆無理對待。

“是,四爺。”謝名鬆開了手。

吳月溪:“……”

行吧,霍老爺子將她錯誤地當成沈時搴的結婚對象了,原來霍宵也一直以為是她。

不過這也正常。

祝肴原本十九歲的年紀,任他們怎麼想,也不會想到她身上。

吳月溪這下也沒法再裝看不見霍宵,隻能笑著道:“四爺,您什麼時候回來的?”

霍宵隻靜靜地替祝肴打扇子,沒回。

“今日。”謝名回道。

吳月溪扯了扯嘴角,霍宵和沈時搴還真是一樣裝。

都一副對彆的女人當空氣的既視感。

“你們在霍宅住哪兒?”霍宵掀眸看來。

霍宵天生氣場強大,隻要開口問,就會讓人下意識回答。

吳月溪想了下那名字:“客緣苑。”

她話音一落。

霍宵起身,打橫抱起祝肴,就往客緣苑的方向走。

吳月溪嚇得嗓音一抖:“彆……”

“彆什麼?”謝名站到吳月溪麵前。

吳月溪咽了咽喉嚨,低著頭囁嚅道:“彆被***看到?”

霍宵已經抱著祝肴逐漸消失。

“什麼?”謝名沒聽清,微微擰眉。

見吳月溪沒再開口,謝名轉身便走。

“彆被沈二少看見。”吳月溪撇撇嘴。

她是看出霍宵對祝肴現在沒什麼惡意,但被沈時搴看見,就麻煩了。

自從雨夜那晚做了噩夢。

祝肴連續幾天又做了同樣的夢。

夢裡的場景越來越真實,雨勢越來越大,可她眼裡能看見的畫麵,逐漸清晰。

邁步入客緣苑,霍宵將祝肴放到沙發上,拉過旁邊的蓋毯,替她蓋好。

霍宵轉身想走。

身後沙發上的人卻翻了個身,蓋毯往下掉。

霍宵輕歎了聲,彎腰替祝肴撿起重新蓋好,目光靜靜落在她臉上,抬手,將祝肴臉頰旁的碎發彆到她耳後。

“小叔。”

散漫不羈又冰冷至極的嗓音,在彆墅門口響起。

霍宵起身,往身後看。

沈時搴單手插兜,身形頎長屹立,矜貴臉龐上寒意森森。

霍宵又看了眼祝肴,便邁步往門口去,壓低聲線淡淡道:“找月溪?剛才她在涼亭那裡。”

說著,霍宵抬步跨出了門。

但下一秒,他的胳膊被沈時搴拽住。

霍宵側眸,嗓音微冷:“時搴?”

“小叔,你送睡著的祝肴回來的?”沈時搴清冷的眸色,此時氣息沉沉。

“是,怎麼了?”霍宵目光平靜。

但平靜中有明顯的威壓。

沈時搴:“一路抱回來的?”

霍宵深邃的眸光,盯著這快結婚還明顯表現出對祝肴關心的侄子。

霍宵反問:“不然呢?”

沈時搴哼笑一聲,眼底的冷意幾乎是瞬間彌漫了上來,褲兜的手握成了拳頭。

可現在打小叔一拳,就解氣嗎?

解不了。

沈時搴緩緩抬眸,慵懶扯唇,冷笑著看向霍宵:“小叔,再有兩天就是我大婚,你有準備什麼賀禮給你的侄媳嗎?”

“我已讓謝名備好,金銀珠寶共666斤,京市二環三套彆墅,現金兩億。”霍宵淡淡回道。

其實還有很多其他小件。

他是做親叔叔的,也是霍氏如今的掌權當家人。

出手自然不會寒酸。

沈時搴眉眼未動:“就這些?”

“時搴還想要什麼?你說,我準備。”霍宵不緊不慢道。

沈時搴疏懶地笑了笑,笑意卻未達眼底:

“我想在婚禮上,小叔親自喂你的新侄媳,喝多子多福湯。”

“祝她與我……”

“百年好合,子孫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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