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韓信的話之後，劉邦顯然愣了愣。
他因匈奴而頭疼過，卻沒有踏足過匈奴的地盤，對於他們這樣的習性也絲毫不了解。
韓信的話，倒是替他揭露了這血淋淋的事實。
他們心中的百姓，在這些人眼中，卻是如牲畜一般的戰利品！
“……殺光他們。”
“殺光他們！”
眼見那部落中的確有不少人往關押大明百姓的地方去了，劉邦接連低吼兩聲。
他憤怒的時候並不多，麵對絕大部分事情，他都能夠心平氣和的應對。
但現在，他的確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遵旨，殺光他們，不留活口。”
韓信輕笑著拱了拱手。
他原本下達的命令就是趕儘殺絕，眼下倒是不用做更改。
隻是這樣的場麵，看著的確是有些令人生氣。
這寨子雖沒有太過堅固的防禦設施，但憑借外麵的一圈拒馬樁，以及他們的拚死抵抗，卻也能在短時間內拖住瓦剌軍的攻勢。
隨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寨子裡被當做牲畜囚禁的百姓也被屠戮了個乾淨。
劉邦已經不忍的轉過了頭去。
他的目光看向張良。
“子房，匈奴也是這樣嗎？”
從前，劉邦還真沒將匈奴當真正威脅巨大的敵人看待過。
他想的一直都是，想辦法將匈奴擋在關外，咱們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
為此，哪怕丟人了，他也沒太想著去複仇。
可現在看了這些部族的人對待中原百姓的模樣。
他一直以來做的，真的是對的嗎？
在這樣的部族襲擾之下，邊關百姓真的還有日子過嗎？
“匈奴……隻會更過分。”
“在他們這，百姓是牲畜，是工具，但好歹還能混上口吃的。”
“可在匈奴手中，他們不僅會是乾活的牲畜，也可能是被吃肉的牲畜。”
這些事劉邦或許不了解，可張良卻是見的太多了。
高高在上的人，哪怕是劉邦這樣的性格，也注定不可能看到太多的底層疾苦。
劉邦能看到的奏折裡，隻會寫匈奴襲擾，我軍傷亡多少將其趕出邊關。
但絕不會寫，匈奴襲擾，我大漢百姓被擄走多少。
報喜不報憂，大漢絕大部分將領皆是如此。
能瞞就瞞，瞞不過，便說自己忽略了百姓，打幾大板也就糊弄過去了。
“堯舜之下第一人？”
“嗬嗬，現在想起那些人對寡人的評價，還真是心虛啊。”
“寡人這樣的，也配比之堯舜？”
雖然心中已經有所預料，可聽到張良肯定的答案之後，劉邦仍舊感覺心中一痛。
竟然是這樣！
從始至終，原來他所謂的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不過就是在掩耳盜鈴！
“陛下，現在認識到這一點，還為時不晚。”
“至少現在，陛下你有足夠多的時間去改變這一切，至少現在，一切都還有的挽回。”
張良低聲說著，同時不露聲色的瞥了眼韓信。
飛鳥儘，良弓藏。
劉邦的心思，他是能猜到一些的。
但若是沒了韓信，再想征討匈奴，可就沒那麼簡單了。
大漢能軍者的確不少，出主意的，如陳平等人也同樣不差。
可單論行軍布陣，出關征討，卻沒有任何人能夠比擬韓信。
“寡人明白了。”
這天幕上的畫麵，到劉邦與張良兩人的對話截止。
天幕之外的人也都知曉了，朱瞻基現在看到的這些部落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在這個部落之外，韓信已經立起了他的威信。
殺一人，而也先不敢出頭。
這一刻起，他的威望便已經足以比擬也先。
而以他的手段，接下來定然能夠一步步徹底將瓦剌軍掌控在手中。
在那之後，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就不難猜測了。
眼下朱瞻基所看到的一切，就足以證明，韓信壓根就沒打算做所謂的團結各個部落的事。
從始至終，他想做的就是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韓信雖為人狂傲，卻也知曉非我族類，其心必異的道理。”
“也就是麵對這些關外的部族他才敢這麼乾了。”
哪怕是李二也得承認。
這樣徹底放開手腳的韓信，的確很令人忌憚。
如果依照也先推測，團結所有部族，大約能夠集結二十萬左右的兵馬。
那以韓信如今的手段，一路威逼過去，這個數字可能還能再往上增加個五到十萬人。
“韓信點兵，多多益善嘛。”
“不過這下的確是能有些期待了，兵力相差不大的情況下，韓信能否憑借他千古聞名的統帥能力，抹平與京營之間的裝備差距？”
兵力不夠，裝備沒有的情況下，任憑韓信有滔天的本事，也不可能力挽狂瀾。
但隻要給兵仙足夠的兵力，那這一戰就是有看頭的！
“不過咱就是有點好奇，老四，你這個好聖孫應該也察覺到這一點了吧？”
“他怎麼還沒停呢？咱們雖然看不到韓信眼下有了多少兵力，但甭管多少，他在草原急行軍，紅衣大炮根本就沒帶上，等同於兵力與裝備的優勢大部分都被抹平。”
“怎麼的？他想跟兵仙來一場公平的硬碰硬？”
朱元璋捫心自問，如果他知曉自己的對手是韓信，那他絕不會這麼莽的。
“兵貴神速啊爹，他這分明是在賭自己能夠在韓信等人回到瓦剌之前攆上他們。”
“隻要讓他們回不了瓦剌，那韓信便沒有操練的時間。”
“而沒有經曆過操練的草原烏合之眾，絕不會造成太大的威脅！”
“更何況，韓信用這近乎滅絕的手段，的確能夠在最短的時間裡征集到更多的兵，可想讓他們乖乖聽話，也沒那麼容易！”
朱棣沒有絲毫猶豫便分析出了朱瞻基的打算。
如果換做是他在朱瞻基的位置上，他也會做出同樣的選擇。
真不愧是我帶大的，好聖孫，像我！
“那萬一在那之前，韓信他們便已經先一步回到了瓦剌以逸待勞呢？”
老朱眨巴著眼睛。
天幕上的畫麵中，隻展現了韓信處理第一個部落的畫麵。
雷厲風行，乾淨利落，幾乎沒有被拖多少時間。
若一直都是這樣，那你憑什麼覺得自己能追上他們？
“那至少也能摸清他手中的兵力，先打個招呼嘛，大不了丟些人在那，隻要能做到知己知彼，那便不虧！”
老朱：“……”
“老四，咱怎麼不記得教過你這樣打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