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劉邦跟張良這麼多年通力合作的經曆,以他對張良的了解。
此番讓毋丘儉提前動手,一定有他的理由。
“蜀中那邊,是否有什麼動靜?”
東吳自顧不暇,思來想去,能讓張良改主意的,應該隻有這件事。
與蜀漢薑維裡應外合!
“陛下當真料事如神,在毋丘儉起兵勤王之時,蜀中薑維也同時出兵,兩萬大軍出祁山,浩浩蕩蕩而來!”
“不過這二者之間,是有什麼聯係嗎?”
陳泰顯然還沒想到更深的一層。
畢竟毋丘儉多數時候都是負責東吳防線,與蜀漢並無太多瓜葛。
且淮南與蜀中之間,距離還是太過遙遠,很難配合,也很難讓人聯想到一塊。
“薑維隻出了兩萬兵馬?”
並未解答陳泰的疑惑,主要劉邦自己心中都還未曾確定。
兩萬兵馬,翻不起太大風浪,也定然不足以令張良選擇提前出兵。
“就司馬家所得知的情報來看,加上後勤兵馬,自祁山道而出的總兵力不會超過三萬。”
雖然不明白劉邦為什麼將注意力集中在薑維身上,但陳泰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
自祁山道而出的兵力不會超過三萬,那其他的路呢?
劉邦迅速令人找來地圖。
在細細查看,以及根據薑維與張良的性格分析之後,他才算是找到了一種可能。
明出祁山道,暗渡子午穀!
若他所料不錯,薑維率領的兩萬兵馬,就是個幌子。
不過這樣一來,率領兵馬暗渡子午穀的,至少得能夠同時取信於雙方。
若是個尋常不認識的將領,那劉邦即便料到,也定然不會配合。
這就得看張良會如何處理了。
“陛下?”
見劉邦對著地圖發呆,陳泰忍不住呼喚。
“沒什麼,等消息就好,不出意外的話,這段時間大魏會很熱鬨。”
劉邦沒有過多解釋。
眼下還不能確定,蜀軍那邊會如何對待此番聯手。
說到底,司馬家是最大的敵人,卻不是唯一的敵人。
熱鬨?
陳泰滿腔的不解。
他不明白,毋丘儉提前起兵,大將軍司馬師率軍平叛。
雙方兵力如此明顯的對比,最多半年的時間,淮南叛亂便會被鎮壓,大將軍班師回朝,借此功勞進可封王加九錫,退可繼續為往後受禪積累司馬家的名聲。
甚至在陳泰看來,司馬師請封晉王,加九錫在此時絕對稱得上一步妙棋!
以此能夠向天下門閥展示,他大將軍為大魏兢兢業業這麼多年,也得憑借平叛的功勞方才能夠封晉王,且還不能擁有封地。
那你們這些什麼都沒做的門閥士族又憑什麼奢望著封王?
可以說,隻要司馬師走到這一步,那劉邦從前所有的謀劃都將徹底化為泡影。
門閥聯手,給他們準備的時間,或許真的能夠抗衡司馬家。
但他們做事,也同樣要求一個師出有名!
一旦沒了個名頭,那他們便不可能去做更多的奢望。
“若陛下改變主意,可隨時遣人來通知臣。”
“眼下臣手中尚有三千兵馬,加上這些年裡陳氏隱藏的私兵,大約五千兵力。”
“趁亂起兵,裡應外合之下,興許能夠顛覆此番戰局,錯失此番機會,可就再無翻身之機。”
臨走之前,陳泰依舊苦苦勸說。
他能看出,如今的天子乃是大魏的希望。
也正是因此,他不願看到這希望再度熄滅。
毋丘儉一旦敗亡,外便再無人能夠給司馬家造成一星半點的威脅。
到了那時,再想憑借他手裡的這數千兵馬翻身,那無異於癡人說夢!
“朕自有打算,愛卿先去做你該做的,不要引起司馬昭的警覺。”
見劉邦並未采納他的建議,陳泰無奈仰天長歎。
眼下他也隻能寄希望於,劉邦的決策真的無錯。
……
“我怎麼有點沒看明白呢?”
“這個時候,司馬師率軍平叛,隻有司馬昭坐鎮京師,甚至有部分兵力還掌控在陳泰手裡。”
“這難道不是裡應外合的絕佳機會嗎?”
機不可失啊!
看的曹老板都替挑戰中的劉邦急。
雖說的確是有些冒險,但隻要毋丘儉能及時配合,那這就是一舉推翻司馬家最好的機會!
“你這不是在將司馬師當傻子麼?”
“這個時候跳出來,他直接放棄數座城池,轉而先配合司馬昭解決後麵的隱患,你怎麼應對?”
“難不成毋丘儉還能插上翅膀飛過來救駕?”
李二沒好氣的道。
他大概能明白曹老板的想法。
趁著司馬師不在京中的機會,持天子劍登高一呼。
有司馬家不久前在京中掀起的屠戮為背景,定然有不少人願意響應這位寬仁的天子。
可問題就在於,有人對司馬家不滿,自然也有人因懼怕而徹底的屈從。
士族門閥不論做什麼事,都是看利益的。
從前司馬師對士族處處忍讓,這才讓高柔,讓王祥等人覺得,能夠抓住機會。
而在經曆過此番血洗之後,他們算是徹底明白了過來。
原來司馬家掀桌子的行為,不僅可以針對少數門閥,也不僅可以針對天子,還可以針對他們所有士族來進行。
這種情況下,若追隨天子能夠獲得的利益不會比現在大太多,他們又為什麼要拿自己滿門上下去冒險?
裂土封王都不夠,那剩下的呢?
總不能真的許半壁江山吧?
天下士族如此之多,這半壁江山又該許給誰呢?
“登高一呼有一定可行性,但時候還未到。”
“士族還不夠怒。”
王祥沒死,絕大部分門閥在見到刀兵之後,也都迅速將自己野心龜縮了回去。
甚至連毋丘甸的妻族潁川荀氏都未受牽連。
此番高高舉起,又輕輕放下的雷霆震怒,起到了很好的震懾作用,同時又沒突破士族的底線。
雙方的平衡,依舊很好的被司馬師所把控。
“局麵比起挑戰剛開始的時候要好,但好的有限。”
“至少現在還沒到能夠攤牌的時候。”
“如果一定要說的話,在咱看來,或許王祥那老東西死的時候,才是真正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