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今日，想跟諸位開誠布公的，好好談談。”
看著劉邦這肆意的模樣，眾人麵麵相覷，包括陳泰。
陛下，這跟咱們之前商量好的不一樣啊。
說好的你唱黑臉，我唱紅臉呢？
怎麼好像現在唱黑臉的變成我了？
不過劉邦卻並未多在意他的神情。
相反，在文武百官的麵前，他麵上所表現出的皆是灑脫。
這的確是他臨時改變的主意。
若是按照原本的計劃，威嚴太過，反而不利於收攏人心。
那乾脆不唱紅臉，也不唱黑臉。
他選擇隻做他自己。
畢竟他可是天幕欽點的大漢魅魔，劉邦！
“你們當初為何選擇司馬師？”
“是因強權？還是因他們手中的兵權？亦或者是因他們個人的手段或魅力？”
絕大部分人在聞言之後，心中便直接給出了答案，是前兩者。
若非司馬氏強權，他們也絕不可能這般的屈從司馬家。
至於魅力？
司馬師跟司馬昭有這東西？
可心中有答案，卻沒人會說出口。
哪怕知道自己所屈從的是司馬師，卻依舊不肯承認自己是屈從於強權的奴隸。
見朝堂中的絕大部分人都不說話，劉邦隻是無奈的笑笑，後又搖了搖頭。
“朕知道，在你們之中的大部分人都是不服司馬氏的。”
“今日朕在這跟你們開誠布公的說，就是想告訴爾等……”
“朕可是天子，連朕都沒有強迫爾等做什麼，也沒有強迫你們聽朕的話，那旁人又憑什麼有資格做這些事呢？”
強行讓這些人斷絕與司馬家之間的聯係並不難。
難的是，如何讓這些人心甘情願。
“在禪位於司馬家之前，朕才是大魏天子，連朕都沒有強迫諸位愛卿，那司馬家又為何能夠對諸位予取予奪呢？”
再一屁股坐在地上，滿臉感慨的說著些各種時候抱怨的話時，劉邦也能察覺到，不少官員對這些話語都極為認同。
沒有任何人會覺得，有誰生來就該在自己之上。
哪怕是劉邦自己，在大漢實現真正的一統之前，他也沒覺得自己比旁人高貴多少。
到了如今，看了無數的盤點，他更是覺得，誰有能力，誰就該是天子！
“……陛下，司馬家的威勢早已深入人心，你突然想讓我等作出改變，是很難的。”
見朝中文臣武將依舊不說話，陳泰不得不再度開口。
雖然劉邦如今的行為與之前的約定截然相反，他也隻能乖乖配合。
他得負責起捧哏的任務。
“那朕要如何，才能讓爾等清楚的認識到，司馬家並未高高在上呢？”
“總不能你們真的向他們跪久了，站不起來了吧？”
“連朕都沒讓你們跪，你們還要跪他司馬師？”
滿朝文武：“……”
劉邦與陳泰之間的配合，但凡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
“還是說，在諸位看來，朕最後一定會敗，所以不敢下注？”
依舊沒有人說話。
但從他們眼中，劉邦能看出對自己這話的認同。
事實就是如此。
先前借文鴦發威騙了一波，更是讓他們心生不滿。
他們無法確定，接下來掌控朝政的究竟是劉邦還是司馬師。
如若此時堅定的站在天子身邊，往後贏的是司馬師，那不用懷疑，最後定然會受到清算。
而從現在的場麵上看來，顯然天子落敗的可能性更大。
“諸位，你們若是怪朕，那朕自然也是無話可說。”
“畢竟朕也是真的騙了你們，可現在，朕想跟你們分析下現在的狀況。”
劉邦看出了他們心中隱隱的不滿。
可他神情，動作依舊還是那般的隨意。
“你們都知道司馬師之心，他想要的不僅是讓朕乖乖聽話，他要的是我大魏的天下。”
“那若是真的讓他得了大魏的天下，你們想要的，他會滿足嗎？”
“朕的確不會給你們封王，不會滿足你們封地的需求，但司馬師他會滿足嗎？應該不會吧？他隻會比朕更強勢才對。”
劉邦很喜歡將複雜的事情簡單化。
就比如現在這般。
司馬師的野心，朝堂上絕大部分人都一清二楚。
並且他們能夠給百官以及各路門閥的好處，幾乎也是擺在明麵上的。
看似妥協，實則那兩兄弟都有底線，他們也不可能滿足士族的貪念。
“更重要的一點是，一旦真的讓司馬師攻入京師，你們家中護院可都還在城牆上堅守著，這個鍋，你們能甩得乾淨嗎？”
“總不能真的寄希望於他的良心發作，心軟放過你們所有人吧？”
“還是說，你們覺得自己對司馬師而言，比他老婆對他更重要？”
場下的文武百官：“……”
劉邦這一席話，看似說的沒頭沒尾，卻已經將他們的處境分析的一清二楚。
他好似是想到什麼說什麼，可說的每一句話，卻都讓百官心中忍不住的嘀咕。
好像，都還挺有道理的！
“另外，朕或許會騙，但從不會勉強你們做什麼，換做司馬家呢？他們可能強迫你們做任何事。”
“好歹朕還會尊重你們的意願，還是說你們都是賤骨頭，都更想被人抽著走？”
“今日之後，朕便再不會跟你們說這些話，你們也僅有今日這最後一次機會，怎麼選，怎麼做，你們自己決定好。”
眼見絕大部分人都還是猶豫不定，劉邦起身後說出了最後一句話。
該說的話，他已經說完，剩下的該怎麼選擇，就交給他們自己。
“敢問陛下，若司馬師真的揮軍進攻，十萬大軍全麵鋪開，您是否還有後手能夠擋住他們？”
問的話倒是在劉邦預料之內，隻是開口的這個人，屬實是有些出乎意料了。
“司馬愛卿，你站出來是何意呢？是想諷刺朕不自量力，還是出於其他什麼目的？”
“陛下多慮了，臣沒有其他任何目的，臣乃大魏之臣，與那兩個侄兒從不是一路人，方才發問，也是發自內心。”
“若真能看到大魏在陛下手中複興，老臣死而無憾。”
看著司馬孚滿臉的真誠，劉邦心中暗暗感慨。
這老東西是在下注，在給司馬家上保險了。
還真是個老戲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