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煜站著,臉色變得陰沉,覆著嚴冬臘月的寒霜一般,卑劣地認為,這一切都是皇後的錯。
忽然,內功深厚的鳳九顏感知到他的存在。
視線交彙,她看到他眼中的厭惡
蓮霜也隨著娘娘的視線望去,一看是皇上,趕忙抓起床上的外衣,給娘娘披上了。
她完全忽視了,皇帝看自己的女人天經地義。
好在這傷口就在剛才包紮好了。
“參見皇上。”
蓮霜先出帳行禮。
鳳九顏則自己動手穿衣,難免會扯到後背的傷口,但她能忍得。
蕭煜冷聲問。
“皇後今日仍是高熱不退麼。”
蓮霜低頭答:“是,是的。”
她多少有些緊張。
真不知道這暴君何時來的。
慶幸她和娘娘方才沒說什麼隱秘事,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鳳九顏穿好衣服後,蕭煜越過蓮霜,走向那床榻。
前者站在床邊行禮,臉色蒼白憔悴。
蕭煜抬手扶住她胳膊,力道很穩。
“傷未好。不必行禮。”
鳳九顏眼睫半垂,看著沒什麼精氣神兒。
“是。”
“傷口好些了麼。”他問。
若非鳳九顏先前捕捉到他眼中的厭惡,還真會以為他在關心詢問。
她低著頭,“應是沒什麼大礙了。”
這時,蓮霜將帳幔攏起,用那金鉤勾住,逼仄的空間變得流通,氣氛才沒那麼凝滯。
“朕讓你考慮的事,可有想法。”
鳳九顏抬眼看向他,眼神明澈,也沒什麼情緒。
“皇上,臣妾並不需要您說的那些......”
蕭煜冷然一笑,似是不信她所言。
他出生在皇宮,見慣各樣的明爭暗鬥。
母妃總說,要提防。因著他皇子的身份,在這宮裡,很難獲得真情相待。
但他不以為然,最終因著自己的天真,錯信一女人,間接害死了母妃
再後來,他也曾目睹,那深愛父皇的妃子,在他人身邊承歡,試圖弑君。
還有父皇寵愛的妃子,恃寵而驕,鬨得後宮、前朝皆不得安寧,後來更是為了皇後之位,與父皇反目,從一個溫柔小意的江南女子,變得猙獰可怖。
父皇臨終前傳位於他,叮囑——“後宮的女人,可以給她們寵愛,但,不可將心交付,否則便是君王之禍、國家之禍......”
回憶戛然而止。
蕭煜的語氣也愈發地冷冽,警告眼前的女人。
“皇後,欲擒故縱過了頭,便是滿盤皆輸。”
鳳九顏有些疲累,是心累。
他似乎聽不懂她意思。
她再三道,“臣妾可以發誓,實實在在沒什麼想要的。”
聞言,蕭煜驀地扣住她的手腕,眼神冷凝,卻有偏執的東西浮出。
“你最好沒有騙朕。他日再有所求,朕會......殺了你。”
鳳九顏:有病?
救他還救出債來了麼。
千裡之外的梁國。
老梁皇看到那些刺客的屍體,頓時冒出一身冷汗。
又得知是三皇子乾的“好事兒”,險些一口氣背了過去。
“混賬!孽子啊!來人,把三皇子給朕綁來!”
三皇子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供認不諱。
當著南齊信使的麵,老梁皇將三皇子怒斥了一頓,隨即下令,將人斬首示眾,以儆效尤。
刑場上,三皇子毫無悔意,他對著那些來觀刑的百姓道。
“南齊占我國土,人人當誅!
“爾等若還是梁人,就應該拿起武器,奮死抵抗!本皇子,永不為亡國奴!”
話落,他也人頭落地。
老梁皇設宴招待南齊信使,盼著信使回去說幾句好話。
他臉上沒有半點傷心。
“煩請轉告齊皇,那孽子,朕已經砍了!此次齊皇受驚,朕送上香車美人,以示歉意。”
底下的百官隱忍著,兀自歎息。
皇上老了,撐不起梁國了。
信使義正言辭。
“這美人,梁皇還是留著自己享用吧!”
萬一那些女子是細作,他可就遭罪了。
“不過,這三皇子的頭顱,外臣得帶回南齊,也好向皇上交差。”
“這是自然。”梁皇的笑容摻雜著苦澀。
那孽子,差點害苦他了!
南齊。
皇宮。
蕭煜將太醫召來,厲聲責問。
“皇後的熱症怎麼還不見好。”
太醫的臉色有些作難。
“皇上,傷口恢複期間,難免會伴有熱症,再過一些時日,可能就會好轉。”
蕭煜雙眼輕抬,眉宇間覆著疑慮。
隻怕,這熱症不簡單。
永和宮。
蓮霜快步跑進內殿。
“娘娘,不好了!皇上讓整個太醫院為您會診!”
鳳九顏掀開簾子,眼神泛著些許冷意。
這狗皇帝!還真是不好糊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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