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顏不曉得自己如何暈的。
醒來時,便瞧見蕭煜坐在床邊,臉色沉鬱,眼神更是凜銳鋒利。
“醒了?”他嗓音沙啞,透著股殺氣。
她視線放遠,看到蓮霜跪在地上。
殿外一聲聲的慘叫,傳入她耳中。
孫嬤嬤也在被嚴刑拷打之列。
她一邊挨板子,一邊大喊冤枉。
“皇上,奴婢對娘娘忠心耿耿啊!皇上——奴婢絕無理由謀害皇嗣......”
鳳九顏想起身,卻聽蕭煜沉聲道。
“躺著!”
她不解。
但明顯感覺得到,身體很虛。
就像是被放過血
蕭煜的聲音如同砂礫,摻雜著冬日的寒冷。
“你若真的懷著孩子,今日便性命不保。”
鳳九顏眉心微擰。
這麼嚴重嗎?
蓮霜抬起頭來,紅著眼圈,無聲地望著她。
“皇上,我這是......”鳳九顏想問清楚。
“中毒。”蕭煜回答得乾脆,似乎一個字都不想跟她多說。
鳳九顏十足意外。
她很謹慎,如何會中毒?
蕭煜瞧出她在想什麼一般,“西域血盆子,無色無味,摻入酒水中,防不勝防。”
鳳九顏冷靜地問。
“是衝著臣妾腹中的皇嗣嗎。”
蕭煜沒有回她。
這時,陳吉在外稟告。
“皇上,屬下已搜遍永和宮,並未發現血盆子。”
“慈寧宮那邊呢。”蕭煜語氣冰冷,仿佛墜著冰坨子。
“慈寧宮暫無消息。”
鳳九顏唇色微白,“皇上,如此大海撈針,隻怕查不到......”
殿外那些慘叫聲,她聽著著實心煩。
蕭煜打斷她的話,俊顏上覆著不耐。
“皇後,春宵一刻值千金,你毀了朕的春宵,現在朕親自徹查此事,你休要指手畫腳,更彆想著給那些宮人求情。”
看來是沒能和靜貴人成事兒,想撒氣。
鳳九顏不再多言,望著那白色的帳頂,閉上了眼。
芳菲殿。
慕容嬋披散著一頭青絲,穿著單薄的寢衣,麵無表情地坐在床上。
秋紅十分擔心。
“貴人,皇上已經走好久了,夜已深,您先安置吧,養好身子,才能和皇後娘娘鬥啊!”
今夜,貴人本來就要侍寢了,皇後突然出了事兒。
不用猜也曉得,這是皇後娘娘使的一出苦肉計!
皇上卻信了,丟下了貴人。
可憐貴人獨守空房。
慕容嬋雙手放在膝上,緊緊握著。
她眼中蘊含涼意。
“更衣。去永和宮。”
“貴人,您......”
“更衣!”慕容嬋語氣加重。
此時。
慈寧宮。
夜色已晚,太後還坐在內殿禮佛。
隻因今晚注定無眠。
桂嬤嬤伺候在側,聽著外頭那些翻箱倒櫃聲,心驚肉跳。
“太後,皇上查得真狠,今晚的席麵,宮人們都用銀針試過毒,如何會有問題?”
皇帝連她這個母後都疑心,太後說不傷心是假的,但現在她更擔心,這毒是否真的出在慈寧宮。
桂嬤嬤止不住擔憂。
“太後,聽說那血盆子是虎狼之藥,尋常人碰了都得丟個半條命,孕婦食之,必然落胎。皇後娘娘的龍胎,隻怕......”
太後手中轉念珠的動作一停。
“永和宮那邊怎麼說。”
桂嬤嬤歎了口氣。
“太後,您是不知道,那邊都亂了套了。所有宮人都受了刑,沒人曉得皇後娘娘現在如何。隻知道皇上親自在內殿守著。”
太後又問,“孝嫻宮呢。”
桂嬤嬤愣了一瞬。
孝嫻宮,那是寧妃的住處。
“太後,您難道懷疑......”
“去問問。”太後語氣平淡,但隱隱壓抑著什麼。
琇琬那孩子,時常沉不住氣。
說不定,皇後中毒一事,真和她有關。
孝嫻宮。
寧妃醉了酒,一回來就安置了。
桂嬤嬤來問話時,她被強行喚醒,眼神迷離。
“寧妃娘娘,出事兒了,您可醒醒吧!”桂嬤嬤心急如焚。
聽說皇後被害,寧妃瞬間瞪大眼睛。
“誰動的手?皇後的胎保住了嗎?”
瞧她這反應,桂嬤嬤鬆了口氣。
隻要跟寧妃沒關係就好,否則連太後都要被牽連了。
就是不知道,哪個膽大妄為的,敢毒害皇嗣。
另一邊。
永和宮。
慕容嬋一進門,瞧見眼前的一幕,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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