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被關在天牢裡,由專人看守。
為防止他咬舌自儘、服毒自殺,獄卒在他嘴上套上了鐵製的口枷。
鳳九顏進入牢房後,那黑袍抬起頭來,眼神好似在笑。
因著那口枷,他無法說話。
沒了麵具遮擋,鳳九顏看清了他這張臉。
四十多歲的年紀,一雙吊梢眼,斜飛入庭。
鳳九顏曾無數次幻想過仇人的樣貌,而今終得圓滿。
她命獄卒打開那口枷。
脫去束縛後,那黑袍嗓音悠然地道。
“少將軍,近來可好?”
他不似階下囚,反而像她一位多年不見的老友,與她寒暄。
牢房裡隻有他們兩人,鳳九顏開門見山地問。
“段淮煦究竟是怎麼死的。”
她語氣平靜,暗含隱忍的戾意。
黑袍低笑。
“你不是都知道嗎。他為你擋下了天水之毒,毒發,身亡了。”
鳳九顏眼神肅殺。
“為何說,他用自己的命,換我五年......”
黑袍仿佛忘性很大,眼珠向上轉,努力回想。
隨後,他打斷鳳九顏的話:“有這回事嗎?不知你從何處聽來。”
鳳九顏一把掐住他喉嚨,冷冷地逼視著他。
“說!”
黑袍視死如歸。
“能死在北大營的‘戰神’手中,我不虧。”
說完,他閉上了雙眼。
鳳九顏視線冷然。
“你求死,我偏不如你願。”
黑袍淡定地道:“我曉得,這是天牢。若是想對我嚴刑逼供,那就動手吧。”
鳳九顏剛要動手,蕭煜突然出現,扣住她手腕。
她轉頭,他便看到她不似平日那樣冷靜,眼中全是凜冽的殺氣。
蕭煜正色勸她:“刑訊逼供的事,用不著你親自動手。”
他手底下那麼多人,不是白養的。
說完,他就要將她帶出去。
身後傳來那黑袍的笑聲。
“齊皇,您真有容忍雅量啊。您這位皇後娘娘,早已與彆的男人私定終身,若非大婚前夕,她的情人死了......”
蕭煜的手忽地一緊。
成婚?
她當年差點就嫁給段淮煦了嗎!
他看向鳳九顏,卻見她沒有一句反駁,隻是肅冷著眸子,臉上迅速拂過一抹悲意。
看來,那黑袍說的都是真的。
蕭煜二話不說,加快腳步,將她帶離牢房。
他擔怕再聽下去,自己會瘋。
那黑袍被綁在木架上,陰惻惻地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
他饒有深意地說了句。
“破繭化蝶,死死生生,永不休矣!哈哈......”
天牢外。
鳳九顏稍微平靜下來了。
蕭煜不放心她再進去。
“審訊的事,交給專人來做。彆忘了,你現在是皇後,要做皇後該做的事。”
他有私心。
不想她一直陷在過去,一直想著那段淮煦。
見她沒有任何回應,蕭煜掰過她身子,讓她麵朝著自己。
“朕已為你抓到害死段淮煦的仇人,這件事,到此為止了。”
鳳九顏抬起頭來,直視著他,毫不留情地反駁。
“不是為了我。
“抓他,更是為了您自己。
“想必您也要審問他的幕後主使是誰,為何要刺殺您。我可以等。等您這邊了結後,我鬥膽懇請,允我單獨審問。”
蕭煜眸色一暗。
未等他說什麼,鳳九顏就越過他走了。
蕭煜僵硬地站在原地,心裡發堵。
永和宮。
鳳九顏的頭疾發作,吃過藥,勉強平複下來。
蓮霜瞧出娘娘的不適,關切地問。
“娘娘,您要不要去榻上歇會兒?”
“不必。”鳳九顏一隻手支著額頭,麵色尤為疏離。
與此同時。
禦花園的假山內。
榮妃被瑞王掐住了脖子,後背抵在那石壁上,臉色青紫。
瑞王素日裡的溫潤如玉,頃刻間毀於一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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