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不下,孟夫人出麵道。
“皇上,您有所不知,薇薔也住在那兒,怕是不便。”
蕭煜則是一瞬不瞬地注視著鳳九顏,等她的回答。
鳳九顏隻能說:“勞煩師娘,今夜我留宿將軍府。”
蕭煜這才滿意。
鳳九顏睡在西廂房,蕭煜睡在東廂房。
本該相安無事。
但,鳳九顏剛睡下,有人進來了。
她警覺地坐起身,卻隻見,是蕭煜。
“您怎麼來了。”她默然將匕首放回枕下。
蕭煜徑直撩袍坐在她床上,拉起她的手,“你師父寫的策論,朕越看越精神,難以入眠。隨後想起,朕還有件事沒事。”
“何事?”
他驀地拿出那鳳凰簪,“不是讓朕親手為你戴上麼。”
鳳九顏的頭發已經散開,不想重新束發,遂言。
“您來遲了。明日吧。”
蕭煜單手穿過她發絲,眼神比那青絲還纏綿,沉沉地道。
“九顏,你真不明白?簪發是借口,朕就是想來見你。”
話落,他一個傾身,將人壓倒在床。
鳳九顏木然望著他。
“您見到了。”
“朕再得寸進尺,成麼?”他的視線炙熱,逡巡著她的身子,好似光用眼神,就已將她這身衣服扒下。
鳳九顏直言不諱地問。
“您這是食髓知味?”
蕭煜因她的直白一怔,旋即眉眼舒展到極致,散發愉悅氣息。
旋即他在她唇上輕啄了兩下,視線灼熱滾燙,瞧著她那平靜無波的眼眸,與她鼻尖相觸,呼吸相纏,彆有意味地問。
“行麼?”
他佩服段淮煦那樣的君子。
可他成為不了段淮煦,忍不了一點。
已經開葷的獅子,怎麼能夠忍受吃素?巴不得頓頓吃肉。
鳳九顏驀地勾住他脖子,清冷的眼中,清晰地映著他。
“不行。”
蕭煜的心啪嗒一落。
真是無情啊。
西廂房外,陳吉本以為自己會守一夜,卻見皇上很快就出來了。
並且,皇上的臉色有些沉悶。
陳吉立馬跟上。
半路,他們碰見了孟將軍。
後者正在院子裡舉石墩子,一下又一下,格外賣力。
孟渠看到蕭煜,當即放下石墩子,恭敬行禮。
“參見皇上!”
“免禮。”蕭煜瞥了眼那石墩子,“將軍竟這般刻苦練功。果真是嚴師出高徒。”
孟渠也不想大晚上練這玩意兒。
是夫人嫌棄他腹部少了幾塊,他這才來臨時抱佛腳了。
不過,這夫妻間的密事,沒必要告訴皇帝。
蕭煜沒有要離開的意思,一張臉不怒自威,直問。
“孟將軍,可否與朕說說九顏小時候的事?”
他很想知道,她是個怎樣的人,如何才能讓她高興些。
在他的印象中,她都不怎麼笑。
今夜月色很美。
涼亭內。
兩個男人一邊喝酒,一邊閒談。
“......這孩子從小就剛正,見不得彆人欺淩弱小。村裡的孩童都愛上樹捉鳥,她就守在樹邊,把那些掏鳥窩的狠狠地打了一頓。
“大一點的孩子放紙鳶,踩壞了農田,她就拿彈弓射彆人的紙鳶,一射一個準。
“這種事屢見不鮮。
“我跟她師娘幾乎天天跟人家賠禮道歉。”
蕭煜輕呷了一口酒,“正直,沒什麼不好。”
“好是好,但過了頭,就有些讓人頭疼了。她小時候並不曉得我是退下來的武將,那天我的舊部們來做客,帶了許多兵器,這丫頭,她居然以為我私藏軍械、要造反,一聲不響地跑去衙門,把我給告了。”
孟渠到現在都記得,那天,他和兄弟幾個喝得正高興時,一群官兵衝進來把他們給摁住,九顏那丫頭就站在門口,一臉嚴肅地看著。
想想真是好氣又好笑。
蕭煜也發出了一陣低笑,一隻手抵著額頭,笑得眼中散落一抔星光。
真是可惜,他沒能從小就認識她。
回憶似洪流,開了口子,停也停不住。
孟渠又道。
“但也正因為剛正不移,她反倒很討人喜歡,那些挨過她打的,也都愛跟她玩兒。
“誰和誰有個爭執,都讓她去評斷。”
蕭煜狀若無意地道,“也有男孩喜歡她麼。”
孟渠動作一頓。
恐怕,這才是皇上的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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