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門一開，戚杳就衝了進去，雲芷寧等人也緊隨其後，生怕錯過了熱鬨。
“張婉茹，你趕緊給我滾出來，彆逼我動手。”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戚貴妃居然拿著劍衝到了鳳儀宮，對本宮喊打喊殺，莫不是想要造反？”
“還有懿妃你，假造皇上的手諭，該當何罪？”
雲芷寧絲毫不帶怕的。
“手諭是皇上送給臣妾的，皇後娘娘若是不信，大可派人去問皇上，若是假的，臣妾甘願受罰。”
雲芷寧入宮不到五年，就折損了多位高位妃嬪，低位妃嬪更是數不勝數，她既然敢這麼說，那就證明這道手諭真的是皇上給她的。
可好端端的，皇上為何要給雲芷寧手諭？
難道，他知道自己這麼多年以來做的事情了，所以故意派雲芷寧來羞辱她？
不應該啊，她不是將鳴秋派到芙蓉閣伺候蔣才人的嗎，就算真的出了事情，那也是蔣才人之過，為何會扯到她身上？
更何況，鳴秋不過是一個灑掃宮女，蔣才人都不可能注意到她，雲芷寧和皇上又怎麼會注意到她呢？
皇後百思不得其解，而戚杳已經不打算給她機會了。
“啪”地一聲，劍就架到她脖子上了，戚杳隻要稍微一偏，她的腦袋就要掉下去了。
馨兒嚇得心顫膽寒。
“戚貴妃娘娘，你這是要做什麼？”
“皇後娘娘一向對你很好，有了好東西，便會派奴婢第一時間送到宣平宮，你怎麼能這麼對皇後娘娘呢？”
“你趕快把劍放下，不然皇上若是責怪下來，你可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你給我閉嘴！”
戚杳這會兒火氣更盛，見馨兒一點心虛愧疚都沒有，還想利用祁夜景壓她，頓時就怒了。
“刺啦”一聲，馨兒身上的外衫就被劃破了，她尖叫一聲，去抓外衫，卻被戚杳一劍砍斷手臂。
淒厲的聲音衝破雲霄，鳳儀宮外麵的守衛都聽得心驚。
“李大哥，我們要不要派人去告訴皇上一聲，萬一真的出事了，我們可擔當不起。”
“行，你現在趕緊去一趟禦書房，把這裡的事情告訴皇上，不過，不要著急，慢慢來，儘量多拖延一點時間，讓她們多打一會兒。”
李侍衛雖然職位不高，但對宮中的情況多多少少還是有一些了解的。
皇後雖位高權重，但無子，寵愛也不甚多。
戚貴妃身份貴重，又曾經跟皇上一起在邊疆打過仗，戚將軍還救過皇上，戚貴妃更是救過皇後，因為損壞了自己的身體，所以隻要皇後沒有大礙，皇上都不會責罰戚貴妃的。
而懿妃雖然身份比皇後和戚貴妃要低，但是她從一進宮就備受寵愛，如今進宮才不到五年，就生了三個孩子，其中還有一個皇子，雖然還沒有長大，但從周歲宴上就能看出來是一個聰明伶俐，而且很有前途的孩子，隻要這個孩子長成了，以後很有可能成為儲君。
那懿妃就是現在的孝慈太後了。
所以，寧肯得罪失寵無子的皇後，也千萬不能得罪有寵有子的懿妃。
而且懿妃不隻是一個人，她身後還有生了大皇子的周貴妃，以及生了二皇子的林夫人，真的真的不能得罪的。
小侍衛雖然沒有李侍衛這麼見識深遠，能夠分析清楚後宮的局勢，但他也知道懿妃是不能得罪的，再加上上官這麼吩咐了，他自然要照做。
“李大哥放心，我知道分寸。”
“那就好。”
說話之間，裡麵的情況已經慘烈無比。
戚杳一劍砍斷馨兒的手臂，仍然不解氣，又拿著劍將她刺成一個刺蝟。
她自幼習武，又上過戰場，審訊過細作，自然知道刺什麼地方會很痛，流血，但卻不會死人。
馨兒入宮多年，一直受人尊重，從來沒有人敢對她大聲說話，更不要說是將她傷成這樣了。
“皇後娘娘救我，皇後娘娘，救救我啊！”
她躺在地上，渾身抽搐，麵容也不似之前那麼美麗了。
可皇後都自顧不暇了，哪有辦法救她啊！
“戚，戚杳，我自認為待你不薄，你，你為何要這麼傷害馨兒，為何要這麼對我？”
“待我不薄？”
戚杳笑得眼淚都掉出來了。
“你說的不薄，是為了陷害雲芙蘭，故意給自己下毒，然後將毒茶換到我麵前，讓我替你擋了一災嗎？”
“你說的不薄，是為了牽製我，給我體內種了蠱蟲，讓我隨時隨地聽命於你嗎？”
“張婉茹啊張婉茹，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殘忍？”
“為什麼？”
“這到底是為什麼啊？”
戚杳丟下劍，衝到皇後麵前，握住她的肩膀，瘋狂搖晃。
馨兒不愧是皇後的陪嫁丫鬟，是她最信任的人，就是忠心，即便已經被戚杳刺成刺蝟，渾身抽搐，痛不欲生，可看到戚杳將魔爪伸向皇後，瘋狂搖晃她的時候，還是拚命撲到戚杳麵前，抱住她的腿，拚命哭喊。
“貴妃娘娘，千錯萬錯都是奴婢的話，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皇後娘娘根本就不知情，你要是怪的話，就怪奴婢好了，皇後娘娘是無辜的，她真的是無辜的。”
“她好不容易有了一個孩子，求求你放過那個孩子吧，千萬不要將皇後娘娘推向絕路，千萬不要啊！”
此話一出，在場所有人都變了臉色，皇後的臉色更是難看到了極點。
“馨兒，閉嘴，不許胡說！”
“娘娘，奴婢知道你是想等胎坐穩以後再派人告訴皇上，可今時不同往日，貴妃娘娘已經找上門了，要對你動手了，你若是不說出實情，那這個孩子很有可能就沒了。”
“你為了得到這個孩子，不惜算計皇上，被禁足，就連手裡的宮權也落到周貴妃和婉妃手裡了，要是這個孩子還沒有出生，就徹底消失了，那你所做的努力豈不是要白費了？”
“奴婢絕對不能眼睜睜看著這樣的事情發生，所以即便皇後娘娘責怪奴婢，奴婢也要說出實情。”
“求貴妃娘娘寬宏大量，饒過小皇子吧，求貴妃娘娘了。”
戚杳一腳踹開她，麵色十分陰沉。
“張婉茹，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你都已經看到了，還需要再問一遍嗎？”
“好。”
“很好。”
“非常好。”
戚杳眼中湧出一抹痛苦的淚水。
“你害得我大好年華就要撒手人寰，自己卻有了孩子，老天爺，你何其不公啊？”
她仰天大笑，然後就跟得了失心瘋一樣，拎起劍，就在皇後身上劃了數十刀，然後拽著皇後走到她精心打造的全身鏡前麵，欣賞她的“芳容”。
鏡中的女人，雖然穿著一身皇後的服飾，卻布滿褶皺，狼狽不堪。
更令人心驚的是，她的臉被劍劃得亂七八糟，就像一隻蜈蚣在臉上爬一樣，特彆地可怕。
她那兩隻作為女人的象征，十分傲人的器物，也被戚杳劃開了，支離破碎，血肉模糊。
她的腿血脈擁堵，腳上少了三根腳趾頭，耳朵少了一隻，手指也少了三根，就好像一具從屍山血海中爬出來的屍體，特彆地可怕。
皇後難以接受這樣的自己，尖叫一聲，便暈了過去。
見皇後都被折磨成這樣了，馨兒心生恐懼，一口血噴了出來，也暈了過去。
往日莊重威嚴的鳳儀宮正殿如今到處都是鮮血和斷肢殘骸，饒是林夫人見多識廣，也十分彷徨。
她迅速轉身看向雲芷寧。
“懿妃妹妹，這事該怎麼收場？”
“林姐姐先找個乾淨的地方，扶著戚貴妃娘娘坐下，剩下的事情就交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