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芷寧先讓二皇子帶著小葡萄過去待在林夫人和戚貴妃身邊，然後派了一撥人去太醫院請高太醫和陳太醫過來給皇後和馨兒看診，另外派了一撥人去禦書房請祁夜景。

鳳儀宮的人也被她聚集起來，一並管理。

林夫人看在眼裡，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心。

一定要抱緊雲芷寧的大腿。

就算不是為了她，也要為了鋒兒，不遺餘力地去做這件事情。

送信的人腳程很快，祁夜景一收到消息，就帶著東陵來了。

他一來，先是瞪了一眼雲芷寧，雲芷寧吐了吐舌頭，一臉無辜。

他既好氣又好笑。

“皇後現在怎麼樣了？”

之所以沒問馨兒的情況，是因為馨兒就算是再得臉，也不過是一個宮女，即便她今日死在這裡，也沒人替她主持公道。

除了皇後。

不過，皇後現在都自身難保了，更彆說救她了。

這一點，雲芷寧也能想到，所以心裡毫無負擔。

“皇後娘娘身上多處致殘，流了一些血，情況有點嚴重。”

“臣妾已經派人去太醫院請太醫了，太醫一來，皇後娘娘肯定就沒事了。”

祁夜景又瞪了她一眼，沒好氣道。

“你既然都看到戚貴妃拿著劍衝到鳳儀宮了，為何不阻止？”

雲芷寧一臉冤枉。

“貴妃娘娘可是習武之人，又曾與皇上一起上過戰場，雖這幾年一直在養病，但威勢尚在，一朝發現被皇後娘娘欺騙，心痛難耐，怒氣更盛，臣妾怎麼攔得住？”

“你害怕？”

“貴妃娘娘位份比臣妾高，又占理，臣妾怎麼敢攔？”

“要是那劍落在臣妾身上，那臣妾豈不是冤死？”

若是周寶珠，她肯定會舍身相護。

可若是皇後，她都恨不得戚貴妃一劍砍死，又怎麼會護著？

祁夜景與她同床共枕幾年，怎會不知道她的心思，隻不過為了她好，不便說出來而已。

簡單地跟她聊了幾句，祁夜景就將目光落在戚杳身上了。

戚杳年少從軍，風風雨雨經曆了不少，早就修煉出一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樣子了，今日卻異常地憤怒，即便將皇後傷成了這樣，她還是氣不順。

祁夜景輕歎一聲，緩緩開口道。

“說吧，皇後怎麼招惹你了？”

一想起剛才的事情，戚杳就心痛如刀絞，眼淚嘩嘩嘩地往下掉。

祁夜景從未見過她這樣，不禁有些心疼。

“你要是受了委屈，就隻管說，有朕在，一定會替你做主的。”

戚杳沒忍住，“哇”地一下哭了出來。

“我最近身體不舒服，收到我哥哥家書時就跟他抱怨了兩句，我哥哥就從民間找了一個大夫，借著看我的機會，送進來給我看診。”

“誰知道大夫說我身體這麼虛弱，是因為種了兩種毒。”

“一種毒來自我當年替皇後娘娘喝了那杯毒茶後，皇後娘娘送給我的補藥。”

“另一種毒，更是她為了控製我，讓我聽命於她，而給我下的蠱毒。”

“皇後娘娘，我對你恭敬有加，從未想過要取代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戚杳痛哭流涕，說出來的話更是讓人觸目驚心。

祁夜景臉色大變，呼出來的氣息都是憤怒的。

“皇後，戚貴妃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不是真的了。”

皇後聞聲立刻爬過來抱住祁夜景的大腿，低聲哭訴道。

“臣妾知道皇上一直喜歡戚貴妃，所以一直拿戚貴妃當親妹妹一樣對待。”

“當年她意外喝了那杯本應該是我喝的毒茶，傷到了身子，無法有孕，甚至要臥床躺一輩子，我十分痛心，命宋太醫好好調理她的身子，還三五不時地給她送補品。”

“戚貴妃，你為何要捏造謊言來陷害我？”

“難道，是有人指使你的？”

“你說啊，到底是誰，到底是誰讓你來坑害我的？”

皇後淚流滿麵。

若是放在平時，肯定會惹人心疼的，可她現在滿臉傷痕，半殘之身，再加上做了那樣的事情，祁夜景都恨不得立刻殺了她，怎麼可能會心疼她呢？

“皇後娘娘一直盯著臣妾做什麼，難道你懷疑這件事情是臣妾指使的？”

“不是你，還能有誰？”

皇後瞪著雲芷寧，一臉憤恨道。

“戚貴妃生病後，一直在宣華宮休養，甚少與外人交流。”

“除了你，三五不時地送一些糕點過去，或者帶著小葡萄去看望她。”

“今天也是你先進宣華宮，而後戚貴妃才會做出這種瘋狂之舉，不是你在她麵前挑唆的，那就是林夫人。”

反正跑不出你們兩個人的。

雲芷寧盯著她看了一會兒，突然間笑了。

“皇後娘娘真不愧是六宮之主，就算做了再多的壞事，麵上卻十分坦然。”

“光是這份心性，都足夠臣妾學上十來年了。”

林夫人默默地補充了一句。

“這哪裡是心性，分明是厚臉皮。”

“林姐姐，看破不說破嘛，要不然皇後娘娘這麵子要往哪兒擱？”

見她們聯手擠兌自己，皇後立刻調轉槍頭，對準戚貴妃。

“光天化日之下，戚貴妃就持劍衝到鳳儀宮，將臣妾致殘，還險些傷到了臣妾腹中的孩子，臣妾懇請皇上替臣妾做主，替臣妾腹中的孩子做主，嚴懲戚貴妃，以儆效尤。”

“孩子？”

祁夜景心頭一震，看著皇後的目光也多了幾分驚詫。

“你有孩子了？”

皇後適時地露出一抹笑。

“臣妾昨晚做了一個夢，夢到有一個小男孩飛落到臣妾肚子裡，醒來以後就覺得不舒服，剛準備請太醫，就遇到了這樣的事情。”

“也不知道孩子有沒有受到驚嚇？”

她以為就算祁夜景再怎麼對她之前的行為不滿，都不會不喜歡這個孩子的，誰知道祁夜景一聽說她沒有確定，眉頭立時就皺了起來。

“既然沒有確定，那就不要亂說，要不然傳出去，說不定會掀起很多風波。”

雲芷寧立刻開口寬慰。

“皇上彆生氣，臣妾已經請了太醫，太醫馬上就到了，待會兒檢查傷勢的時候順便給皇後娘娘請個脈，一切就了然了。”

正說著，高太醫和陳太醫就到了，雲芷寧連忙讓高太醫給皇後請脈。

高太醫診了一會兒脈，鬆開手，起身道。

“回稟皇上，懿妃娘娘，皇後娘娘確實有孕了，雖然不滿一月，孕相不明顯，但微臣相信微臣的醫術，絕對不會診錯的。”

祁夜景深吸一口氣，看著皇後的目光也冰冷了許多。

皇後垂眸，假裝並不在意。

“戚貴妃之前救過臣妾一回，臣妾可以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原諒戚貴妃今日的所作所為。”

“可臣妾如今並非一個人，腹中還有一個孩子，所以懇請皇上看在這個孩子的份上，嚴懲戚貴妃，給他一個交代。”

“求皇上了。”

祁夜景眉心一擰，剛剛準備開口，就看到東陵進來稟報。

“皇上，周貴妃、殷夫人、婉妃、哲妃、趙妃娘娘求見。”

好端端的，她們怎麼一窩蜂跑過來了？

腦海中浮現出一個大膽的猜測，祁夜景看著皇後的目光更森冷了。

“讓她們都進來。”

“是，皇上。”

雲芷寧嘴角微翹，眼中帶笑。

好戲，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