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喜當爹(1 / 1)

一頓飯吃完,露娜興高采烈地圍著周一誠轉,周一誠上樓,手搭在露娜的頭上說:“怎麼不去找你主人?”

露娜汪汪了兩聲,咬著他的袖口往上拖,李維斯正好從一樓的配藥室出來,瞧見周一誠叫住了他,“周先生。您去樓上嗎?”

周一誠停在樓梯上,“對。”

“等下。”李維斯拎著一袋子藥遞給他,“這個麻煩帶給少爺,保護胃的藥和醒酒的衝劑。”

“好。”

“麻煩您了。”

“沒關係,客氣了。”周一誠接下,頷首點頭,露娜很有眼力見等兩個人說完,拽著周一誠往上走。

周一誠無奈地笑,“露娜,我的袖口快被你咬壞了。”

露娜哼哧哼哧地把他拽進門,然後非常靈性地自己把門關上。

房間仍舊是窗簾緊閉,隻有人造陽光在照著,一進門分不清白天黑夜。

露娜飛撲上床,趴在床尾。

大床上的人一隻手臂搭著額頭,被床上的震動弄醒,睜開雙眼看著天花板,似乎還在迷糊,垂著被子上的手指虛虛地朝床尾的方向勾了勾,周一誠知道,那是在叫狗過來。

他都站在這這麼久了,還沒有被發現。

所以童執的手沒勾來露娜,把周一誠勾來了。

然後周一誠聽見童執“啊”的一聲,見鬼一般縮起身體。

“誰讓你進來的?為什麼不敲門?”如果童執是動物,那麼他渾身的毛此刻一定會炸起來。

還會拱起身體,發出警告的低鳴。

“敲了。”周一誠說完手指指耳朵。

童執下意識地摸著自己光禿禿的雙耳,才爬起來拿起桌上的助聽器,慢慢戴上。

等童執戴完,周一誠又回答他第一個問題,“李維斯醫生叫我給你帶藥。”

“放桌上吧。”童執按了按助聽器說。

“好。”周一誠拿起桌上的另一袋子藥問:“我能拿走這個嗎?”

那是給周一誠的藥,童執應聲:“嗯。”

童執的情緒沒了剛才飯桌上的劍拔弩張,恢複了之前那種人畜無害的乖巧樣。

他對童執脾氣反複無常有些理解,比起那些歇斯底裡的病人,他能保持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那你好好休息。”周一誠拿起藥往外走。

走到門口的時候,童執叫住了他:“你,你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

周一誠手搭在門把手上,有些沒聽明白他的意思,他感覺童執的思維很跳躍,總能夠拋出跟現在狀況完全不搭的話。

“什麼這種程度?”周一誠背對著他暗自思索,他隻是送個藥,怎麼就這種程度了?

童執坐在床上,隻看見周一誠的後背,周一誠好像在隱忍著什麼,也對,剛剛自己那麼對他,他怎麼可能沒感覺,他是覺得自己喜怒無常失望了嗎?還是覺得撈的好處值得他這樣隱忍,準備忍氣吞聲?

“我,我是說,爺爺肯定給你很多好處吧?”童執下意識地張口。不然怎麼會來這裡,現在正常的不是在家過年嗎?農場的工人都放假了。

周一誠說:“是給了。”

童執捏緊手指。

“但是我沒收。”周一誠轉過身,“我有來年的訂單就足夠了,其他的並沒有想要的,包括你跟我說的那些好處。”

“為什麼?你為什麼不收?天底下沒有白吃午餐,也不會有人傻到不圖回報做事。”

“哦,按道理來說是這樣。”周一誠總算知道童執第一句話想要表達什麼了,無非是想問為什麼會不求回報來幫助他治療。

其實他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答應童偉明,要是因為可憐的話,他自詡自己沒那麼偉大,童偉明隻跟他有幾麵之緣,他是個有理智的成年人,他不會因為不熟悉的人得了絕症就去照拂他的孫子。

而童執對他那麼有偏見,即便是有生意往來,訂單已經簽好,他沒有任何顧慮,也完全可以推脫。

到底為什麼?周一誠自己也沒搞明白,或許是因為那兩千萬,但他也沒有那麼渴望。

也許是他自己鬼迷心竅,總之說不清楚。

思來想去,周一誠還是說:“也有人不圖回報做事。”

“你什麼意思?”

“你爺爺這些年對你的付出也沒有圖回報吧?”周一誠說:“這個世界上還是會有一些名利之外的羈絆,比如親情,比如友情,不是非要以單純物質交易為目的.......”

其實他也不懂自己是抽了什麼瘋。至於說這些話,完全是來搪塞童執。

但是這些話對於童執來說很難理解,他甚至迷茫,什麼意思?他們有名利之外的羈絆?親情和友情?

首先周一誠跟他肯定不是友情,他們絕對稱不上朋友,他做了那麼多過分的事周一誠肯定恨死他啊,除了友情,就隻剩下另一個選項,而且周一誠還提到了爺爺,童執艱難地吞吞口水,“你想當我爹?”

房間內一陣寂靜,周一誠手搭在門把手上像一個雕像般站立。

窗戶敞開了半邊,風把厚重的窗簾吹的動了動。

童執在一片死寂中終於發覺自己說了什麼話,口齒不清地解釋:“那......不對.......我.......”

周一誠繃緊唇線,強忍笑意,輕聲說:“少爺,你喝醉了,早點休息吧。”

話音落地,童執更加窘迫,哪有人上趕著子認爹的,他在想什麼!!!!

周一誠說的對,他一定是喝多了,童執想到這,同手同腳地爬下床去拿寫字桌上的藥。

吃了藥就會好。

童執想,文森特的藥一直很有效果,他一定會恢複正常。

周一誠看他拿藥的動作,剛邁出去的腳又退回了半步,坐在寫字桌前的少年,後背繃緊,手指微微的發抖,打開藥瓶,倒出兩片藥,塞在嘴裡。

周一誠的手在古銅色的門把手上勾了勾,童執對藥物的依賴還真是嚴重,稍微有點情緒起伏就想著吃藥,他想告訴童執,喝醉的人胡言亂語是正常的,是能被理解的。

但是看見他認真吃藥的樣子又說不出口,還是循序漸進吧,慢慢的,一點一點的讓他了解。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