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為什麼生氣啊?”薑葉不服且納悶:“出來的時候跟一誠哥不是聊的很開心嗎?”
李維斯瞥了他一眼,恰好兜裡的手機響了,文森特的聲音在聽筒裡傳出:“少爺說把周一誠帶回來。”
“我知道。”李維斯放下手機,拉著還在執著為什麼和螞蟻窩的薑葉吩咐,“收工,你去把周圍巡邏的保安撤了,我去接周先生。”
“哦。”薑葉用腳踩滅煙頭,又囑咐說:“哥胸口才拆線沒幾天,你要小心點奧。”
“彆操心你哥。”李維斯說:“你哥他另有人操心。”
“誰啊?哥不是單身嗎?這麼快有對象了?”
李維斯慈祥地摸摸他的頭,“去乾活吧,年輕人你不懂的。”
“奧。不是你們叫我來的嘛,真的是。”薑葉邊抱怨邊走,“挨罵的永遠都是我。”
李維斯尋思,薑葉的這種智商不挨罵太可惜了。
彆墅裡,童執洗完澡把自己扔在床上,頭發也不想擦,發絲濕噠噠地貼著床單。
童執早就意識到周一誠不喜歡他,但是得到答案時還是那麼的不甘。
那種無法獲得,無法掌控的陌生感好難受。
童執不敢直接問周一誠是不是對自己有意思,因為答案一定是否。
拒絕就更加讓人難受。
童執舉起手,緩緩握緊,什麼也抓不到。
這種無力感還是第一次體驗,不甘心,煩躁,試探無數次得到結果都不是想要的,卻不想放手。
該死的無力感環繞,童執極其厭惡這種感覺。
在他思索時,兩隻助聽器緩緩搭在他的手上。
童執回過神,對於擅自闖入他房間的人下意識就要發火,但看向來人又默默地忍下,接過助聽器戴上,“爺爺,你來了?”
“看你沒戴助聽器就沒敲門,你脾氣怎麼越來越大了?平時沒敲門進也沒見你這麼凶啊。”童偉明坐在床上,說:“有心事了?”
“文森特肯定跟你說了。”童執戴完轉個身背對著他,一副完全不想交流的樣子。
“他說肯定沒你說的好啊。”童偉明拿起床頭的毛巾,挪挪身體靠近童執,輕柔地給他擦著頭發,“怎麼回事啦?頭發也不擦,助聽器也不戴,到底誰惹你了?”
“他喜歡女人。”童執說。
“嗯。你趁早放棄吧。”
“憑什麼?!”童執忽然轉身,激動道:“他是單身,我可以.......”
然而話還沒說到一半就蔫巴了。
“可以啥?”童偉明刨根問底。
“可以追他。”童執垂下視線小聲說。
童偉明哈哈笑兩聲,又在童執怒視中收起笑容,邊給他擦頭發邊問他:“你追人家就把人家自己放在小花園?”
“還是人家在救了你之後,受著傷行動不便的時候,你就這樣追人?”
童執自知理虧,沒說話。
童偉明給他擦完水,放下毛巾,“我知道你自尊心強,但談戀愛是你情我願兩個人的事,上來就要求彆人喜歡你,不合心意就耍脾氣也太霸道了吧,全世界又不會隻繞著你一個人轉。”
“那怎麼辦?”童執說話聲更小了,幾乎聽不見:“我又沒追過人。”
“哈哈哈。”
童執再次瞪向笑的十分開心的童偉明,童偉明輕咳兩聲,“爺爺年輕的時候跟人談戀愛可不像你這樣不講道理。”
“那你們不是還是分了嗎?”童執戳他痛處。
但童偉明不在意,已經被這小子戳習慣了,“那能一樣嗎?我跟他是因為誤會才分的,那時候年輕氣盛沒想到一分就是一輩子。”
童偉明眼神有些渾濁,微不可聞歎了口氣,又笑道:“跟你這種連追都沒追上的有天差地彆。”
雖然童偉明說起來輕鬆,可童執覺得爺爺最近提起他喜歡的人好像格外的不舍,總能看見爺爺拿著那個人的相片不停地擦拭,儘管鏡框已經亮的反光。
“爺爺,你想見他?”童執說:“我找人去查查,隻要不出國,總能查到。”
“說遠了。說你的事。”童偉明摩挲著童執的臉,“爺爺的事自己會看著辦。”
童執認真想了一會兒問:“他不喜歡我,我該怎麼辦?”
“先把病治好,彆要求太多。”童偉明說:“當你用心對待一個人,他自然會感受到你的心意。”
“怎麼用心?先給他買輛車吧。”童執拿起手機,打開購物軟件:“他的車太破了。”
“籲----”童偉明壓下他的手,“你這樣非把人嚇跑不可。”
“那怎麼辦?”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童偉明點點他的額頭,“你從來不認真聽爺爺講話,隻想聽你自己喜歡的。”
“什麼意思?”童執總算想起童偉明的前半句話,“我要先治病嗎?”
“對嘍。”童偉明說:“愛情說白了就是互相的人格吸引,鳳凰非梧桐不棲,與其在意他喜不喜歡你,你首先應該做好自己。”
童執想了一會似乎真的想明白了,開口:“我知道了。你去睡覺吧。”
“你這死孩子。”童偉明拿手指點點他:“教你的禮貌都吃狗肚子裡了。”
“沒有。”童執乖乖改口,“您去休息吧。”
童偉明十分無奈地笑笑,他知道童執是什麼德行,說了那麼多能聽進去的也隻有幾個字而已。
童執是個掌控欲望極為強烈的人,不允許彆人忤逆,更不接受彆人意見,按照文森特的話來講就是一個完全以自我為中心,自負又自大的孤獨國王。
而這個國王長久地坐在自己創造的虛幻王位上,因為封閉自我而變得不可一世。
所以如果有人能讓這個國王從高高在上的王位走下來,那麼一定是周一誠。
周一誠發現少爺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就像台風,沒來由的刮過一陣子後就消停了。
所以他也被迫習慣台風刮過的凶猛和刮完之後的平靜。
清晨的房間裡,薑葉給周一誠拆下胸口的紗布,又檢查了手的情況說:“胸口恢複的很好,手的傷比較重,還要纏幾天紗布,不要沾水。”
“謝謝。”周一誠單手係著敞開的扣子,問:“李輝的事有消息嗎?”
“沒有,這隻臭老鼠不知道鑽哪裡去了。”薑葉拿起托盤和拆掉的紗布說:“我們這邊和你家裡那邊都沒消息,警察那邊一直盯著李輝的家裡,也沒發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