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眾人做鳥獸散去,薑葉才牽著露娜跑了過來,抓著李維斯一陣詢問,“怎麼了,怎麼了,少爺不是被李輝襲擊了嗎?少爺呢?李輝呢?哥呢?人呢?”
此時周一誠早就帶著童執開著自己的小破二手車回彆墅了。
李維斯挨個回答:“都結束了,李輝被抓住,少爺沒事和周先生一起回去了。至於人,當然是都散了。”
“啊?我隻不過補了個覺,居然錯過了!”薑葉仰天長嘯,一臉遺憾,“虧我還帶了露娜過來,還特意給露娜戴了防狼項圈準備咬死李輝那個狗日的,出師未捷敵先死啊。”
“汪汪汪!”戴著布滿尖刺項圈的露娜配合地大聲吠叫起來。
文森特路過薑葉,隨口吐槽:“等你過來出師少爺的墳頭草都兩米高了。”
薑葉:......
回到彆墅,周一誠先跟童偉明彙報了事情的經過,然後把他的寶貝的孫子交給他,沒打擾他們爺孫二人劫後獨處,獨自上樓。
童執很明顯已經恢複正常,所以周一誠不是很擔心。
童執的進步速度真的很快,上次失控的時候明明隻能靠周一誠哄騙他吃“安慰劑”才能鎮定下來睡著,今天連安慰劑都沒吃,吃了周一誠給的薄荷糖就好了,而且全程都是清醒狀態,他肯定知道給他的是薄荷糖,因為周一誠看見他一直含在嘴裡,而且表情不怎麼樣。
那是海鹽焦糖味,味道古怪一般人很難接受。
童執因為在努力適應薄荷糖,眉毛一直皺著,周一誠跟周一凡說了很久的話,他才舒展開,然後就像被捋順毛的貓一樣,在旁邊站著乖乖地等著他。
周一誠覺得這個人真的挺有意思,做什麼都認真又倔強,薄荷糖明明隻是周一誠隨手丟給他的,童執還像個任務一樣去執行,難吃也沒吐掉,就默默忍受著。
還挺可愛。
下午要多給他幾個星星。
而且今天童執救了他,還要說聲謝謝。
周一誠脫了身上的衣服走進浴室泡了一個舒服的熱水澡,隨後擦著頭發走出來,拿著自己的手機翻著。
周一凡給他發了微信。
應該說是早就發了,隻是他一直沒看。
隻有簡短的一句話:你還喜歡女人嗎?
周一誠回複:不喜歡女人難道喜歡男人?
那邊馬上就回了:你喜歡男人?
周一誠:“滾。”
周一凡:“不是的話,那你為什麼還留在農場?你的合同不是結束了嗎?”
“我被老媽趕出家門,我不留在農場我還能去哪裡?”
周一凡:“現在你開工了,可以回公司。”
“我有事要做。”周一誠無奈解釋,“童先生托我住在這幫助少爺治療他的精神疾病。”
“他用你治療?你又不是醫生。”
“我隻是輔助治療,彆墅裡專門治療醫生。童執他對我沒有對其他人那樣排斥,所以我留在這幫助他治療。”
“你不覺得他對你很上心嗎?”
周一誠打開筆記本,坐在寫字桌前準備工作,一邊回複他:“什麼上心?”
那邊沉默了過很久才發過來:“我覺得他對你有意思。”
“啥意思?”
“他好像喜歡你。”
周一誠看完簡直想笑,“你以為世界上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是gay嗎?”
他覺得很離譜,雖然童執比較喜歡粘著他,也喜歡問他隱私,但是人家第一次接觸外界,不粘著他,不問他,還能粘著誰?問著誰?
就像嬰兒學步,不依賴帶著他的人走,他又該怎麼走呢?所以隻是愛哭了一點,嬌氣了一點,就被他弟弟聯想成gay也太過分了。
周一凡:“不是,你看不出來?他今天的反應?”
“他隻是個病人。不要再對他無端的聯想了,小子。”
二樓的腳步聲響起,周一誠知道應該是童執回來了,不由打字說:“你管好你自己吧。”
那邊的周一凡大罵一聲,前麵的司機默默看了他一眼,程樂拽拽他的衣角說:“怎麼了?不是跟一誠哥聊的好好的嗎?”
“不要再提他了,好心當成驢肝肺。我再也不管他了!”
“一誠哥好像也不用你管吧,他那麼優秀。”
周一凡懶得說話,靠在座椅靠背上閉著眼,童執那樣子簡直都快把他哥給吃了,眼神直勾勾的看著他哥,如果是條狗都他媽快淌哈喇子了,他能看不出來?
但是他就猜到了他哥肯定不知道,他哥鋼鐵直男直了快三十年,為了一個趙亞楠把命都快搭進去了的人,肯定不會彎。
但是俗話說烈女怕纏郎,鐵杵磨成針,日久天長的,誰知道會發生什麼?
想到這,周一凡趕緊睜開眼睛把周一誠的號給了趙亞楠,他寧願他哥跟趙亞楠死灰複燃也不願意他哥跟一個精神病人有什麼可能,何況那個人還是童執那個折磨他哥的罪魁禍首。
周一誠坐在筆記本電腦前開著視頻會議,今天公司正式開工,各個部門的總管依次彙報著工作內容和計劃,周一誠戴著藍牙耳機邊聽邊做著筆記。
生產計劃已經敲定,銷售部小張與農場的銷售部對接成功,壓著的貨總算能發出去了。
周一誠神色認真地聽著,一邊聽一邊詢問細節問題。
周一誠今天穿著深棕色的西裝,筆挺的後背和梳的一絲不苟的後腦勺就這樣落在童執的眼裡,童執看向那張寫字桌,剛好能看見他的後腦勺和部分側臉。
周一誠的神色不像平時那樣笑眯眯甚至有些不正經,而是他沒見過的專注認真,笑的時候溫文爾雅,如沐春風,偶爾眉頭微蹙,像是在認真思考,然後薄唇微張,低沉的溫和的男聲傳出,說話間那唇上痣跟著動著,讓人移不開眼睛。
童執有些發愣,他跟周一誠相處這麼長時間,周一誠在他身邊一直像個會嘻嘻哈哈不正經的同齡人,甚至比他還幼稚,還會都沒話找話,說一大堆無關痛癢的事。
他都要忘了周一誠其實是個老板,誠業的總經理,一個精明能乾的男人。
視頻會議結束了,周一誠關掉視頻頁麵,正準備處理一下工作,一盒海鹽焦糖味的薄荷糖就這樣扔在了他的桌麵上。
周一誠轉身,童執從門口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