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周一誠覺得有點不對勁,又說不上哪裡不對勁,事實上從農場出來之後,他的心境發生了很大的變化。
在農場的那些日子都是他在幫助童執,童執還是個精神不正常的病人。
他斷然會千般縱容,甚至把童執直白的話一笑而過,全當是他初次接觸人還不會表達情緒。
但是離開農場後他們的遊戲結束了,周一誠跳出了那隻有他和童執的圈子,那些過往再次回想起來都是那麼的經不起推敲,他好像被一葉障目,在跟童執玩著一場看似非常曖昧的遊戲。
有一凡和程樂的前車之鑒,周一誠似乎已經說服不了自己,他們的這種曖昧行為是兄弟情,而且在離開農場後這種想法日漸強烈。
周一誠抱著一絲希冀問:“少爺,你是來申源市辦事順便過來的嗎?”
“不是順便,我特意來找你的。”童執的回答很肯定。
周一誠一直有預感會是這樣,現在竟然感覺不到意外,隻剩下迷茫,“提前半個月,為什麼要這樣?而且為什麼不聯係我呢?”
“因為怕讓你覺得煩。”童執很認真的問,“你會覺得煩嗎?”
“不,當然不是。”周一誠很快否認,又不確定地說:“少爺,你的意思是你提前半個月來就是為了見我?”
“是為了見你,不為彆的。”
周一誠心忽然跳的很快,連忙推回桌上的黑卡,迅速轉移話題,“少爺,這筆錢我不能收。”
“為什麼?”童執臉一黑,皺起眉,“你到底在想什麼啊?我的錢有核輻射嗎?”
每次都不收。
“哪有。”周一誠牽強地笑了兩聲,說:“少爺,你可能對我依賴性太重了。”
“我對你,沒有任何依賴。你走後我也不會不安,我已經通關遊戲了不是嗎?”童執視線低垂,帶著一絲委屈,語氣很輕地說:“我來這隻是很想見你而已。”
周一誠感覺心臟一瞬間被針紮了一下,每次童執露出落寞的表情,他都很心疼,童執哭也好,故作堅強也好,委屈也好,這些隻要一對他使,周一誠就不能控製自己的行為,想要上前無條件妥協。
但是他腦子很清醒的意識到這不對勁,童執現在不是病人,不能這樣對待,隻能像以前相處模式一樣打著哈哈 ,說:“小少爺,你還真是長不大呢。”
周一誠笑的僵硬,覺得自己實在需要重新思考,“不過,我想一個人靜靜。”
“好。”童執說的很乾脆,走的也很乾脆,“記得吃草莓。”
“好。”腳步聲消失,周一誠又癱回沙發,腦子裡一陣混亂。
感覺出來農場自己換了一個清醒的腦子,對以前那些相處的點點滴滴開始神經質起來。
他到現在已經不知道怎麼和童執相處了。
桌上的黑卡閃閃發光,周一誠甚至懷疑少爺是不是故意激怒王睿,好入股來接近自己。
意識這個離譜的想法,周一誠雙手掩麵覺得荒唐,他已經被童執的直來直的話害的患有妄想症了。
王競的離職手續辦了一周多,中間正好來了一個資質非常高而且有豐富工作經驗的求職者,周一誠麵試的非常滿意就直接讓他上崗彌補空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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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四五點鐘,童執和文森特在茶樓雅間喝茶。
童執依舊坐在靠窗的位置,因為從這裡剛好能看到對門的音樂酒吧。
酒吧依舊跟前幾天一樣生意火爆。
人都排到周圍店鋪的門臉上了,頗為熱鬨。
文森特跟著他的目光看去說:“少爺,王睿已經徹底離職,周一誠也去銀行做抵押貸款了。”
“知道了。”童執托著下巴眼神放空地看著酒吧的招牌,“韓明那邊證據收集的怎麼樣了?”
“紙質文件差不多都齊了。”
“好,可以開始了。”童執收回目光,站起身,“走吧。”
“好的。”文森特應聲。
二人出了茶館,走到停車場正好撞見王競開車趕過來。
王競本來沒想和他打招呼,但是酒吧前已經人滿為患,沒有停車位,隻好開到茶樓前麵尋找。
童執剛要鑽進車,又想到什麼似的直起身。
王競看著那輛邁巴赫要開走,出於禮貌搖下車窗,想要客氣一下準備停在他的車位上。
童執走到他旁邊忽然說:“你戴的勞力士是假的。”
王競:“?”
王競有點相信周一誠以前說童執精神有問題了。
好人誰能一張口就說出這話?
雖然確實是高仿。
童執又走回自己車前,淡淡地說:“停這裡吧,今天不停以後沒機會停了。”
“什麼意思?”王競莫名的有些忌憚童執,這人表麵上長的人畜無害,實際上咄咄逼人的很,前陣子把辦公室門踹倒的場景現在他還記得清楚。
而且看起來跟周一誠交情不錯,王競心裡泛起一陣嫉妒,好像所有人都能跟周一誠交\/好。
連精神病也不例外。
童執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鑽回車裡。
看的王競渾身莫名的發冷,但也沒多在意,停好車走向酒吧。
酒吧的二樓包間,王睿正左擁右抱地唱著歌,臉喝的通紅。桌上的香檳塔堆疊的半米高,還有兩個人拿起香檳從上麵往下倒酒,音樂聲加上人們的起哄聲交錯,無比嘈雜。
王競走過去拿下他弟弟的麥克風,王睿很明顯喝多了,看著麵前的人嘿嘿笑出聲,大著舌頭說:“哥,多虧我從那個破廠子離職了,你看現在的我多瀟灑!多他媽自在!不用看周一誠的臉色!也他媽不用為了那點油水小心翼翼的平賬!”
“你喝多了吧?彆再喝了。”王競無奈地勸阻。
王睿踉踉蹌蹌地站起來,搶著王睿的話筒說,“哥,你知道這裡一晚上賺多少錢?四十萬!一晚上四十萬!!!”
王睿的聲音被麥克風放大,響徹整個包間,“一晚上四十萬!四十萬!!!!”
王競總覺得心裡不踏實,這一切好像太順利,太不現實,讓他一點也沒有安全感。
王睿發完瘋倒在沙發上傻笑,數著手指頭,“再過十幾天,我買個蘭博基尼,天天在周一誠眼前晃。”
“我還在公司呢。而且咱們賺錢也得先還貸款。”王競說:‘最好快點還完,沒有壓力。’
“你總是這樣拖泥帶水,能有什麼出息。”王睿嘲笑兩聲,“哥,你就一輩子給周一誠當牛做馬吧。”
“我沒那個打算,但是還是穩重一點好。”王競皺著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