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有這種想法，要是什麼都和我一樣，那我乾脆自己談戀愛多好。”周一誠給他整理一下耳邊碎發，“我們互補才好呀，什麼樣子的你我都喜歡，要是一味的迎合彆人隻會讓你越來越喪失自己的魅力。”
“我有什麼魅力？”
“你？你的性格……”
“性格？”童執有些渴望地看著他，想要知道自己吸引他的地方。
“性格還行。頭腦很聰明，就是用不到正地方，總是偷偷摸摸的使壞。”
“誰使壞了？”
“往我公司裡放你的人，不是使壞？”
“不是說魅力嗎？你說的也不是魅力。好像是在挑刺。”童執悶悶地說著，夾起水晶包咬了一口。
“嗯，讓我想想怎麼誇你。”周一誠仔細地想，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脾氣差，粘人，敏感多疑，較真，記仇。
最重要的是屢教不改，左耳進右耳出，完全按照自己的規則做事。能騙過去就騙過去，騙不過去就裝可憐，一哭二鬨三上吊。
參考之前對王競兄弟乾的事就知道了。
周一誠搜羅了一下腦海中的詞彙，很想找出一個折中的優點，在麵對童執渴望認可的目光時，也不好意思說自己想不出，隻能認真的地說：“就比如，你這張臉，很有魅力，一般人長不成這樣。”
童執很失望，“這算什麼。”
“算我相中了。”周一誠拿著筷子說，“第一次見麵就覺得，你長的跟從油畫裡跑出來的似的，太漂亮，太帥了。”
“你第一次見我就喜歡了嗎？”童執被哄的很開心，笑著說：“我第一次見你也喜歡上你了，我也覺得你帥，我從見你的第一眼開始就喜歡。”
“嗯。咳咳咳。”周一誠有點不好意思，他們之間好像小學生發言一樣，你說我喜歡你，我說我也喜歡你之類的，搞得怪不好意思的，於是他打趣道：“我從小帥到大。”
“我知道。你嘴角的痣我也很喜歡。”
周一誠下意識地撫了一下上唇，訕訕道：“是嗎？”
“嗯。”童執低下頭，又說：“你會鼓勵我，如果沒有你，我可能一輩子都體會不到現在的感覺。”
“又開始發表獲獎感言了嗎？接下來是不是要謝謝我了？”周一誠很是熟悉這套流程。
“你又揶揄我。”
“看你太傷春悲秋了，小執，生活是用來體驗，不是用來感謝，不用再感謝我的好，我喜歡你，願意為你好。”
童執心裡踏實了很多，那股子莫名的不自信也被他的話語帶走，是啊，他再感謝隻會讓他覺得有負擔。
這是他們兩個人的戀愛。他得自信起來才行。
“晚上去看電影嗎？”童執夾起一塊辣子雞放在他碗裡。
“你又要帶我去看鬼故事？”
“怎麼會，我們看愛情片。”童執有些不好意思，“上次都沒有看成。”
“好嘛。”周一誠想起上次他頭發都嚇的豎起來了，童執倒是挺好意思叫他再去，但他並不想再體驗一次，哪怕真的是去看愛情片，“在家裡看吧，現在有點晚。”
“也好。”
兩個人吃完飯，周一誠將外賣盒子打包收拾了一番。
童執窩在沙發上找合適的電影。
周一誠做完家務，順便洗了個澡，穿著一身亮藍睡衣，席地而坐。
沙發旁邊鋪了柔軟的地毯，很乾淨，周一誠平時睡前沒事做的時候就喜歡這樣看看電影，喝點小酒打發時間。
童執目光向下，看到了潮濕的發絲和柔和的麵部輪廓，空氣中縈繞著絲絲縷縷的香味。
好像勾引他似的。
童執默默地從沙發上下來，挨著他坐著。
“挑好了嗎？”周一誠拿起桌上的冰鎮啤酒，單手拉開拉環。
砰地一聲輕響，罐口噴濺出絲絲縷縷的水汽。
“好了。”
遙控器的指示箭頭定格在一部影片上。
【戀愛法則】
周一誠看了眼簡介，是普通的戀愛搞笑片。
他還以為童執會找個同性的片子，沒想到大少爺還是那麼的天然。
不過這也很正常，看童執的樣子就知道他沒有戀愛經驗，更彆提會懂同性之間的事了。
“那開始了。”童執說。
“好啊。”
周一誠把酒遞給他，“要喝嗎？”
“我……”童執猶豫了一會兒，剛要伸手拿，周一誠拿了回來，“不想喝不要勉強，傻瓜。”
“哦。”
電影開始，音樂聲響起，童執目光轉向屏幕。
“其實我還挺想嘗試的。”
“那給你。”周一誠起身拿了另一罐啤酒給他，“彆喝太多，感冒呢。”
“嗯。”童執接過啤酒，打開輕輕抿了一口。
“不怎麼樣。”童執立刻評價。
“彆那麼挑剔。”
電影進行到三分之一，片子很一般，沒有那麼搞笑。
但他們交換了一個帶有酒味的吻。
不知道誰先開始，他們像是互相吸引的磁鐵，慢慢的靠近，然後一觸即離。
童執說：“好熱。”
“空調關了。”
“嗯。”童執回過神起身，隨手抓起桌上的遙控器按了下。
屋子頓時陷入一片漆黑。
童執臉上一熱，發現自己按的是電視機遙控器。
兩個人沉默了一會兒。
周一誠說：“你故意的？”
“不是。我按錯了。”童執立馬去找空調遙控器，摸索著往前走。
他記得之前在沙發上看到過。
窗簾緊閉，房間裡一點光亮也沒有，童執走了沒兩步，就被什麼東西絆倒了。
緊接著身體失去平衡，撲倒在一個人的身體上。
周一誠悶哼一聲，與他撞了個滿懷。
“你就是故意的。”周一誠在他耳邊輕笑，“這點小心思。”
童執知道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為了麵子隻能嘴硬，“那又怎麼樣？”
“那又怎麼樣？”周一誠尾音上揚，重複了一遍，隨即捏著他的下巴，再次親上去。
French kiss。
與之前的觸碰完全不一樣。
像野獸一樣全憑著本能行事，互相爭奪，廝殺，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黑暗賦予了他們肆意妄為特權。
直到燈光大亮。
童執意猶未儘地湊近，周一誠拇指抵在他的下巴上推開，“今天的教學到此為止了，sweety。”
童執氣息不穩，看了幾秒，隨後臉頰下移蹭蹭那隻手，順從地爬下他的身體。
童執拿起啤酒罐放在嘴邊，咬著凸起邊緣，嘴唇上還沾著一點的水光。他目光有些放空地看著屏幕，彩色的光變換，瞳孔裡印著躍動的人影。
電影正好到男女主告白的時候。
背景樂和人群的祝福聲響起。
周一誠收回注視他的目光，喝下一口已經變得溫熱酒，笑了下，覺得意猶未儘的好像不止童執。
電影的背景聲很喧鬨，但房間裡卻是寂靜的。
兩個人席地而坐，近在咫尺，連呼吸都帶著躁動。
周一誠忽然覺得自己的定力似乎不那麼強了。
起身說：“我去抽根煙。”
“嗯。”童執目光虛虛地朝前看，等周一誠起身的時候才轉動了一下眼珠，跟隨著他的背影。
等他走向陽台關上玻璃門，才緩緩下落。隨後脫力一般倒在地毯上，望著玻璃茶幾上的煙灰缸傻傻地輕笑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