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們現在去領證。”童執效率很快，掏出手機就要查那個國家能夠領證。
周一誠被他那副嬌憨的模樣逗笑了，摸摸被掐紅的臉蛋，寵溺道：“傻瓜，我們先去看看我媽，以後有的是時間。”
“好，周哥，我給你穿衣服。”童執乖巧地應聲，非常貼心地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這件嗎？”
“嗯。”周一誠抬手，童執細心地給他穿上，修長的手指劃過衣領，將翻折的領口鋪平，又低垂著眼睛，給他袖口的扣子扣上。
一整套流程下來，伺候的周一誠很是滿意。
不得不說，童執這副溫順的模樣真的特招人稀罕。
周一誠那點火被澆的火星子都沒了，如沐春風地笑著說：“我家寶貝真賢惠。”
穿完衣服忍不住香了他一口。
一句寶貝給童執哄的高興壞了，又是給他揉腰，又是給他穿鞋的，往下走的時候恨不得背著他下樓。
路過一個小水坑都要把他拉開，繞過去走。
周一誠想，這不就是小媳婦嗎？粘人就粘人吧，他還覺得挺不錯的。
兩個人來到車前，童執殷勤地說：“你腰痛，要不我來開車吧？”
周一誠搭在車門的手頓了下，“你會開車？”
“嗯，給我。”童執搶過他手裡的車鑰匙，推著他後背，“你歇著，我來開。”
周一誠尋思了那麼一會，就被迫坐在副駕駛上，童執俯身抽出安全帶給他係上。
周一誠看著近在咫尺的漂亮臉蛋，一時間妥協了，又有點不放心，“你有駕照吧？”
“有啊。”童執說：“我會開車。”
“什麼時候考的？”
“一周前，沒什麼事做就考完了，很簡單。”
說完童執關上車門，繞過車頭，坐進車裡。
周一誠的目光跟著他，直到車門關閉，他們處在同一個封閉的空間，周一誠那股子不放心的感覺忽然強烈，“真的嗎？我們不會去見上帝吧？”
“你想見我帶你去？”童執不鹹不淡說：“也不是不行。”
“你小子彆胡說。”周一誠不信他，又確認一遍，“駕駛證呢？給我看看。”
童執在兜裡掏了會兒，遞給他一個綠色小本子。
周一誠打開仔細看，還真的是一周前下來的。看完總算放心了，但是沒放心過兩秒，忽然看見童執上半身前傾，頭枕著手臂伏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
“你乾什麼呢？”周一誠疑惑。
“我在祈禱。”
“祈禱？”
“嗯，教練告訴我每次開車前跟上帝祈禱一遍，就會平安無事的。”
周一誠心裡一驚：“什麼？！”
“願上帝保佑！”童執說完啟動了汽車。
“等等……”聽著汽車引擎聲，周一誠好像聽到了死神在召喚他，心裡極為不安，“不是？你從哪裡……”
“彆說話。”童執一臉嚴肅：“我真的很緊張。”
“夠了！”周一誠比他要緊張一萬倍，直接手動熄火，緊緊抓住了他握著方向盤的手，“你下來，讓我開。”
童執恍若未聞，目視前方一聲不吭，繃緊了唇線。
周一誠：“你乾什麼呢？”
童執終於忍不住了，慢慢地趴在方向盤上，後腦勺對著他。
周一誠：“？”
“你又乾什麼？又在祈禱？”周一誠非常擔憂，扯著童執的手臂詢問：“小執，誰教你這麼開車的阿？你是不是被騙……”
扯開童執手臂的一瞬間，周一誠一愣，童執嘴角上揚，臉蛋酡紅，雙眼猶如月牙一樣彎彎，正亮晶晶地看著自己。
他在笑。
“好啊，你耍我？”周一誠無奈地笑了，點點他的鼻尖，“你這小子，什麼時候這麼滑頭了。”
“誰讓你不相信我。”童執壓下嘴角從方向盤上起來。
“你欠揍吧，臭小子你剛才嚇死我了，說什麼祈禱，搞得我以為你進了什麼邪教組織呢。”周一誠有點氣又覺得有點好笑，照著他後腦勺輕輕打了一巴掌。
童執笑出聲。
寶馬車平穩地行駛出小區。
申源市永康骨科醫院。
兩個人從停車場走出來，直奔住院部。
陽光明媚。雨水衝刷後的大地像撒了一層稀碎的星星，亮瑩瑩地閃著光。
天氣有些冷。
童執把手塞進周一誠的大衣兜裡，抓住他溫暖的手心。
周一誠張開手指與他十指相扣，兩人默契地輕笑。
“走吧。去看我媽。”
“我也想叫媽。”
周一誠斜視他一眼，“你也太心急了。”
“不行嗎？”
“不行。你得讓我媽適應適應啊。”周一誠饒是臉皮如城牆厚，也微微泛紅，昨天他才回國，今天童執就上門認媽了，這像話嗎？他自己都需要時間適應，彆說他媽了。
“好吧。”童執應聲。
兩個人走過長廊，路過布滿綠芽土地，走進大樓裡。
來到病房門前，周媽正躺在床上看書。
周一凡坐在一旁，看見門口的兩個人趕忙站起來迎上去，“哥，你回來了。”
“嗯。”周一誠拍拍他的肩膀，隻覺得手下的肩膀更加纖薄，不由說：“一凡，這麼瘦了。”
“你也瘦了。”周一凡看向他哥，眼睛一酸，上前抱住了周一誠，“哥……”
“唉……”周一誠輕歎，他弟弟也不容易，程樂的事給他這麼大的打擊，老媽還因為他想不開，無論怎麼樣，他心裡都得自責死。
“一凡，都過去了，沒事了啊。”周一誠拍拍他的後背，“媽已經沒事了，我也沒事，你也沒事，大家都沒事。”
“我知道。”周一凡吸吸鼻子，剛要說什麼，抬眼的瞬間跟童執對上視線。
童執說：“你還沒抱夠啊。”
沒等周一凡反應，周一誠踢他一腳，“上一邊玩去。”
周一凡鬆開了他哥，看了眼被踹遠的童執，童執不服：“看什麼？”
“小執，你想吵架？”周一誠警告他，剛才逗他玩還不夠，現在跟弟弟敘敘舊也來搗亂，真是皮的沒邊。
周媽聽著三個人的嬉鬨微微一笑，合上手裡的書抬起頭，衝童執招招手，“小執，過來跟我說說話吧。”
“來了，媽。”童執小跑過去。
“你說啥？”
“你說啥？”
童執說完，兄弟二人一瞬間異口同聲，默契地睜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