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四十下(1 / 1)

咬上你指尖 蘇景閒 2258 字 1個月前

[筆迷樓]

信息是楚喻發過來的。

他告訴陸時,自己打遊戲連勝三局,成功在新手段位橫掃八方,秒天秒地。

陸時回了個“嗯”字。

回包廂前,陸時去了一趟洗手間。

將手仔仔細細衝洗了三遍,最後用紙巾擦乾,特彆是手指尖,擦拭地尤為細致。

陸紹褚見陸時回來,放下手機,問,“怎麼去了這麼久?菜都涼了。”

陸時坐下,嗓音還沾著點涼意,“空中回廊的監控,叫人處理一下。”

筷子一頓,陸紹褚意識到不對,皺眉,“怎麼回事?”

“跟人打了一架。”

皺著的眉心鬆開,陸紹褚頷首,“隻需要消監控?”

“嗯。”

“不錯不錯,知道打架了,很好。從小給你找名師,教你練格鬥,一個是怕你被綁架,一個就是擔心你被欺負。”

陸紹褚聽見兒子打架了,還挺欣慰,半真半假地開玩笑,“你爸我都已經做好,幫你把人送進ICU的心理準備了。”

陸時看他一眼,沒說話。

陸時這冷淡態度,陸紹褚也不惱,叫來經理,將事情吩咐下去。

完了覺得這種感覺,還挺新鮮。

和現在不一樣,陸時從小就極為乖順懂事,自律,從不惹禍,一個標標準準的完美繼承人苗子。

陸紹褚聽過不少人羨慕地稱讚,說養了一個這麼貼心的兒子,還聰明又懂事,陸家估計是燒了八輩子的高香。

他嘴上說著哪裡哪裡,孩子小,長大了不知道會怎樣,但心裡很舒暢。

陸紹褚工作忙,家裡都是方薇雲在照顧。小孩兒總是對父母滿心濡目,陸時也不例外,非常喜歡方薇雲。

甚至小時候,被問到為什麼要努力學習,拿年級第一,陸時都會認真回答,“為了讓我媽媽高興。”

可能,就是因為這樣,在突然得知,自己從小叫到大的媽媽,不是親媽的時候,陸時的反應才會這麼大。

在心裡歎了口氣,陸紹褚斟酌著,這個結,還是得慢慢解。他這個兒子,主意很正,逼著罵著,可能還會弄出反效果。

他又打量陸時,心裡是越來越滿意。

他的兒子,長得好,腦子好,脾性更是好。雖然現在青春叛逆,但這不是遺傳嗎,自己年輕的時候,不也叛逆過,這些都沒什麼妨礙。

拿起公筷,陸紹褚夾了一塊燉牛肉放到陸時碗裡,聲音溫和,“你要是暫時不想回家,沒關係,在外麵住著,就當體驗生活,豐富人生閱曆,爸爸支持。你現在大了,有自己的想法,爸爸不過多乾涉。

但我唯二的兩個要求,一是,你爺爺的壽宴,你必須回來。二是,照顧好自己,不能以身犯險。你是陸氏唯一的繼承人,不能有任何閃失,明白嗎?否則,引發的動蕩與後果,是我們都不能完全估量的。”

陸時這次回答得很快,“好。”

一頓飯吃完,兩人起身離開。

陸紹褚沒注意到,他夾給陸時的那塊燉牛肉,還在碗裡,陸時一口沒吃。

從包廂出去,經理正候在門外,恭敬彙報,“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將監控記錄完全銷毀了。”

說完,他忍不住悄悄瞥了一眼安靜站在陸紹褚身後的陸時,下意識的,對這位小太子有點悚。

為了確保萬無一失,他親自將那段監控錄像,從頭到尾看過一遍。

陸時全程冷著表情,可單是那股狠戾勁兒,就極為嚇人。甚至好幾次,他都以為,陸時會鬆手,把那個人從樓上扔下去。

並且,陸時就算是把人壓在欄杆上打,臉上也不見興奮或者怒色,但就是這種平平靜靜波瀾不驚的神情,最是驚人。

經理補充了一句,“我們查到,和陸少發生衝突的,是恒遠佳賀集團董事長的孫子,叫賀致遠,在校大學生。”

陸紹褚看陸時,“果然是我兒子,真會給我惹麻煩。”

陸時反問,“這也能稱作麻煩?”

陸紹褚大笑,“你啊,但說得對,不是隨便誰,都能稱得上是個麻煩。”

邁巴赫62S停在瑞茂的大門前,車窗玻璃映出一派花團錦簇。

陸紹褚坐上車,問陸時,“真不要我送?”

陸時單肩掛著黑色書包,拒絕,“不用,我自己走,你忙,不用顧著我。”

聞言,陸紹褚沒再堅持,“好,那爸爸先回去了。”

車輪滾動,黑色邁巴赫逐漸離開視線。

陸時將耳機重新插好,往另一個方向走。

青川路的一個黑網吧。

門很窄,沒有任何招牌和醒目的標誌。

一踏進門裡,就有撲麵而來的熱氣,裡麵是方便麵和外賣混雜的氣味,以及此起彼伏的嚎聲。

“草你祖宗會不會玩兒遊戲?老子閉著眼睛單手操作都比你6!”

“法師拉桌子,都來領麵包……滾你媽瞎嗶嗶什麼,這叫儀式感!”

“老板,幫我來一份炒飯,加兩個蛋,我還在長身體!”

網吧老板是個留胡子的大叔,穿一件長袖黑色T,正坐在吧台後麵,撐著下巴打瞌睡。

聽見動靜,睜眼見是陸時,又閉上眼繼續睡。

陸時目標明確,繞過一群逃課上網的小學生初中生,走到了最角落的位置。

兩盆半人高的綠植,勉強將這個機位隔絕的隱蔽。

電腦前,坐著一個戴眼鏡的男生,十六七歲,很瘦,皮膚是常年不見光的白,戴黑框眼鏡,正操縱著遊戲人物到處挖礦采藥。

陸時屈指,敲了敲桌麵。

男生摘下耳機,正想嗶嗶兩句你吵到爺爺我打遊戲了,一看,是陸時,臉上就露出點驚喜,“陸神!”

“找你有事,有時間嗎。”

“有!必須有!什麼事兒啊?”

“幫我查個人。”

楚喻下午到的陸時家。

門開著一道縫,他剛進門,就聽見劈劈啪啪的遊戲背景音。

魏光磊見楚喻來了,大喊,“小少爺趕緊的,把祝知非這個菜雞換下去!明明雙人遊戲,老子總感覺在玩兒單機,還有個時不時詐屍起來坑人的隊友!遊戲體驗太差!”

祝知非不服氣,“爸爸我都沒嫌棄你,你還先嫌棄上我了!校花,趕緊把石頭換下去,不然這遊戲沒法玩兒了!”

楚喻看了眼手機屏幕,火速撤出戰場,“這遊戲我不會,你們相互傷害吧!”

他左右張望,“陸時呢?”

魏光磊抓抓後腦勺,“好像下樓買東西去了,估計一會兒就回。讓我跟你說,在家裡等他。我日,祝知非老子就一眼沒看見,你怎麼就死了?”

楚喻聽見說陸時不在,乾脆也坐下,看魏光磊和祝知非打遊戲。

看了沒幾分鐘就發現,這兩個人都是新手,嶄新嶄新那種,技能鍵都沒摸熟。

六人組隊,兩個人都坑,四帶二,楚喻實名心疼另外四個隊友。

黑網吧裡。

裴樂扶扶眼鏡,因為激動,手心全是汗。

他指指屏幕上的一列列視頻文件,“陸神,這哥們兒簡直是個寶藏!我原先吧,以為就是一玩兒得開的富二代,拍拍視頻什麼的。再挖掘挖掘,我草啊,徹頭徹尾一渣子!這些,全是他用藥,把人迷暈之後錄下的視頻。他心黑,男女通吃,還偏愛比他年紀小的。”

裴樂調出另一個文件夾,“這些,是他買藥和買設備的交易記錄,有的沒說明白,什麼買木糖醇啊,糖丸啊,說的都是那種藥。這人估計是次次都得手,還沒有被發現過,膽子越來越大,買藥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他舔舔嘴唇,“陸神,我們怎麼做?這種渣子,一腳碾死最好!”

陸時手撐在桌子上,看著那些視頻,眸色黝黑。

聽見門響,楚喻下意識轉頭往門口看,馬上被祝知非瘋狂催促,“校花校花看屏幕!臥槽彆看陸哥!看屏幕啊!血條要見底了!要死了!”

發現楚喻心不在焉的,祝知非著急得不行,乾脆搶過手機,自己來,堪堪護住了最後一絲血線。

見楚喻坐在地板上,仰頭望著自己,陸時在他旁邊坐下,“打遊戲?”

“嗯!”

楚喻一句話總結,“三個菜雞的坑人之旅。”

魏光磊抽空說話,“怎麼叫坑人呢,我們隻是,教會隊友,麵對失敗應該如何調整心態!”

這時,隊內頻道裡,有人發文字,“會玩兒?小學生不上課?”

“小學生?”魏光磊爆了句粗口,“滾你媽的小學生,你爸爸我明明初中畢業!”

“哈哈哈——”祝知非大笑出聲,抖得手機都快拿不穩了,“石頭你他媽是來打遊戲還是來搞笑的?”

魏光磊自己也笑了出來,又繃著臉,“笑屁啊笑,認真打遊戲!”

陸時坐著,靠近了些,問楚喻,“賀致浩有沒有打電話給你。”

賀致浩?

楚喻正跟祝知非一起哈哈哈,聽陸時問起這個,他想了想,“沒有打,好不容易放假,他估計去哪兒浪了,不會有空來找我的。”

“嗯。”

剛說完,楚喻手機就響了,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賀致浩”。

楚喻覺得很巧,剛接通,就聽賀致浩急急忙忙道,“楚喻,我現在在醫院,我哥被人揍了,有點慘,骨折,手腕腳腕脫臼,半月板裂了,肋骨傷了兩三根。他堅定說,是在瑞茂的空中回廊,被陸時打的。我覺得他腦子估計被捶傻了,先不說陸時會不會出現在瑞茂,重點是,人酒店的監控裡根本就沒有記錄!”

有人在催,賀致浩話說得急,“陸時不是跟你關係好嗎,你讓陸時最近小心一點,我哥要是真不清醒,可能會報複回去。”

楚喻還沒來得及回話,賀致浩就把電話掛了。

“陸時,賀致浩——”

“跟我來。”

兩人進到臥室,陸時關上門。

楚喻有點疑惑,“賀致浩說你把賀致遠打了,是不是賀致遠乾了什麼垃圾事,惹到你了?你呢,你有沒有受傷?”

他下意識裡,心完全是偏的,偏向陸時。

“沒有受傷。”

陸時聽完他這句話,神情稍有緩和。

他打開手機,遞給楚喻,“給你。”

楚喻有點奇怪,還是接下來。

看完文件夾裡的東西後,楚喻沒有震驚,也沒有其他表情,還算鎮定。

碰了碰手機微微發熱的金屬麵,楚喻忽然問,“賀致遠想對我下手,被你發現了,你揍了他,並且查了他老底,對嗎?”

“對。”

果然是這樣。

認識這麼久,楚喻很清楚,陸時雖然打架,還喜歡戳人肺管子地挑釁,讓彆人跟他打。但他分人,也分場合,很有分寸。

賀致遠傷這麼重,說明陸時真的是把人往死裡打的。

楚喻很認真,“陸時,謝謝你。”

他呼了口氣,晃晃手機,“所以,你把證據給了我,我現在是想怎麼報複,就怎麼報複?”

“嗯。”

楚喻晚上沒回家住,又蹭陸時的床睡了一晚。

一覺睡到外麵天光大亮,楚喻趴在枕頭上,磨磨蹭蹭地不想起來。

腦子轉得慢,隔了一會兒,想起來,楚喻揉揉眼睛,撈過手機。

幾個新聞客戶端依次打開,頭條全是賀致遠。

再點開微博,果然,賀致遠喜提熱搜第一。

跟著的幾個相關熱搜,分彆是#賀致遠父親是誰#、#賀致遠學校做出回應#、#賀致遠被警察帶走#、#賀致遠被開除#,以及#恒遠佳賀集團股價暴跌#。

楚喻覺得神清氣爽。

等他切到聊天軟件,就看見他哥他姐都給他留了言。

一大堆禮物,給他壓驚用。

在床上歡樂地滾了一圈,楚喻覺得天那麼藍,陽光那麼燦爛!

哼著歌去刷牙,楚喻刷到一半,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畫麵,嚇得他差點被嗆到,趕緊吐了泡泡。

我草啊,我昨晚到底瞎做了些什麼夢!

穿女裝的陸時——

不能想不能想,絕對不能想!

站到正在刷題的陸時麵前,楚喻醞釀許久,才小心翼翼地問,“那個……哈哈,今天天氣可真好!我昨晚……沒說什麼夢話吧?”

他表麵沉靜,實際內心慌得一批。

拜托拜托,一定沒說什麼夢話……一定沒說——

“說了。”

楚喻好害怕。

他膽戰心驚,“我、我說了什麼?”

陸時捏著鉛筆,疏疏落落地坐在沙發上,抬眼看楚喻,“你說,愛妃彆哭,朕寵你。說完,還把手貼在了我臉上。”

楚喻站在原地,如遭雷劈。

夢裡的我,嘴為什麼如此不牢靠!

陸時起身,站在楚喻麵前。

他身量比楚喻高不少,黑色衛衣,牛仔褲,很休閒。

手習慣性地插在牛仔褲的口袋裡,陸時低下頭,嘴唇貼近楚喻的耳朵,悄悄話一樣,輕啞的聲音,藏著一絲危險,“所以,楚喻,誰是你的愛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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