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08_93(1 / 1)

誘甜 茶暖不思 2204 字 18天前

[ps:全球部分航空已實現飛行途中上網和通話功能,本文不涉具體現實,勿杠。]

巴黎東方藝術作品展在beatrix院館開展一周。

期間,相關話題持續占領著法國推特tag榜。

這是上流社會的年度慈善沙龍,以中世紀古堡風,沉浸式展現了一場東方視覺盛宴,參展作品無一不來自東方頂尖的藝術家。

但今年,竟破天荒展出一副新秀畫作。

據說是由享譽中外的霍克教授舉薦,且售出高價。

此事在藝術圈引起不小的轟動。

畢竟作者僅僅隻是巴黎美院一名中國籍應屆畢業女學生。

【東藝展今日落帷,新晉油畫受霍克教授力薦成交價兩千萬達展會最高】

在推特刷到這條熱門話題時,沈暮正在候機。

她的航班在淩晨三點,從戴高樂飛往中國南城。

貴賓廳高雅考究,單人式米色輕奢沙發,是經典的法式格調。

沈暮坐在落地窗邊的位置,視線一瞬不瞬凝著屏幕,猶豫半晌後,她撥出一通語音留言。

“您好教授,非常感謝您這四年的關照,很抱歉,我有不得已的理由,無法繼續留在巴黎……”

她聲線溫細,談吐流利的法語。

一段話落,沈暮慢慢放下手機,支頤倚靠扶手,目光望向窗外。

“歡迎光臨江先生,這邊請。”

沒過多久,接待人員尊敬的迎笑聲從門口揚來,打破了客廳異常的沉默。

她們說的是英語。

沈暮斂回散遠的思緒,循聲看了眼。

隻見男人走進貴賓廳,在報刊架旁落座,後靠椅背,隨手取了份報刊。

他一身高定西裝,勾勒身材挺拔,從肩膀到腰身,再至長腿,比例是無可挑剔的完美。

尤其那副架在高鼻梁的金絲框眼鏡,襯儘他氣質,渾身皆是商務人士的成功和斯文。

他們相隔好幾個沙發的距離,沈暮看不清他模樣,單憑那棱角清晰的側顏,英俊間倒能品出些清冷的味道。

接待人員端來茶水,沈暮隱約聽見男人嗓音低沉,道了句“謝謝”。

出於教養,她隻是輕輕掃過一眼,便重新看向窗外。

午夜的機場隻有三兩旅客,沉睡的夜幕裡,遠處是茫茫星輝,近處是路燈昏黃的光影。

巴黎作為世界藝術之都,有著被上帝偏愛的典雅和浪漫,無疑是藝術愛好者的心之所向。

可就在剛剛,沈暮婉拒了霍克留她在美院讀研深造的邀請。

她心事重重,出神良久後微歎了口氣。

想到什麼,沈暮垂下眸,翻看起微信。

瑩白的指尖移到置頂的空白頭像上,點了進去。

反複斟酌好半晌,她終於敲出一個字。

小哭包:早。

發完消息,沈暮凝視片刻聊天框,就退了出去。

國內現在是早晨八點多,她不確定有沒有打擾到他。

沒想到第二秒,手機就震動了下。

hygge:還不睡。

沈暮因他意外的回複心慌了一瞬。

怕他等著,她忙回道:睡的。

眉眼精致的臉蛋浮現百般躊躇。

間隔好幾秒,她抿抿唇,心一橫,接著說:我快回國了,那個……要見麵嗎?

她稍微模糊了下自己的真實情況,手心在微涼的深夜些微冒汗。

四年前他們約過見麵。

但她因意外情況爽約,當天去了法國,四年沒回來。

這事像雲煙散過,兩人都默契地沒再提起。

但對沈暮而言,始終心有隔閡。

辦理畢業手續的這幾天,她就一直在想,該不該開口重提此事,好讓自己寬解一點。

現在話是說出去了。

可沈暮轉念一想,又覺得自己對他有點招來揮去。

左手藏在外套口袋裡不安撓動。

她忽然後悔起來。

遲疑兩秒,沈暮手不由己地飛快撤回了消息。

這麼做似乎不太道德……

她心頭的小人在不停亂撞,心虛抬頭張望了一圈。

貴賓廳內很安靜,不再有其他旅客。

接待人員端正站在門口,而那個西裝革履的男人不知何時擱下了報刊,正低頭凝著手機。

沈暮無聲呼出口氣,告訴自己要鎮定,也許他根本沒來得及看,畢竟她撤得很快。

但對話框沉默一會兒後。

hygge:看到了。

不知從哪兒躥出一股勁。

沈暮“蹭”得一下,驀然坐得筆直。

她硬挺脊椎,僵住了,心跳鑽到嗓子眼,意圖攫儘她呼吸。

這三個字毫不留情地剪斷了最後一絲希望。

她頓時心如死灰。

沈暮隻能咬牙將無良進行到底。

迅速琢磨托詞:突然想到……要準備考研和實習之類的,我怕短時間內找不到空閒……

她打出長長一句,輕皺起眉。

這破理由,看著是不是有點太扯?

正猶豫要不要按發送鍵。

下一刻,對方先說了第二句話。

hygge:隨時。

叩字的指尖一抖,沈暮心跳突顫。

她宛如一隻小蚌殼,不加防備地暴露軟肋。

可他一句“隨時”,又不動聲色將決定權交還到她手上。

她更加良心不安了。

沈暮輕咬下唇,將那段話一字一字刪除。

安靜片刻,她隻能回複:好。

沈暮耳垂泛紅,羞恥心不停作亂。

一直到地勤人員來通知登機,她才結束在窗邊發了一個多小時的呆。

地勤人員是提前告知,時間綽綽有餘。

但沈暮還是起身,經過vip通道,先行登上廊橋,在座位備妥一切。

她訂的是頭等艙,回國十多個小時的航程,憑她的睡眠質量,待在經濟艙很難不精神衰弱。

頭等艙上座率不高,寬敞的隔艙僅有兩名乘客,包括她在內。

和她相比,另一位男士顯然要從容不迫得多。

在她登機很久後,他才不慌不忙走進艙室。

沈暮靠在舒適的沙發,睫毛如鴉羽半闔著。

沉思中,一雙暗色休閒皮鞋突然落入視線,將她渙散的目光聚焦回來。

沈暮揚了揚睫,不經意瞟見男人的黑金腕表。

patekphilippe,曆史總產量不超過三百隻的一款。

看起來,這位年輕的商務人士,品味低調但高雅,格調極有深度。

就在她抬眸迎麵的一瞬,男人彎曲了無處安放的長腿,在右邊相鄰的座位徐徐落座,和她隔著一條並不遙遠的過道。

雖然隻掠過一眼,但足以讓沈暮捕捉到他麵容的驚豔。

正視的第一感,清俊儒雅。

再回想,那副金絲框眼鏡充斥極致的禁欲味道,所有昂貴的飾物在他身上,仿佛也都成了藝術的陪襯。

那是一種美術生都難能抵抗的魅力。

簡直是她見過最優質的人體模特。

如果他能給她當裸模的話……

嗯,那她在進修行為藝術的時候一定能表現得更有張力。

沈暮突然異想天開起來。

想著想著,起飛後,沈暮不知不覺睡了過去。

她甚至誇張地夢到自己憑借這副全裸美男圖,獲得了亞曆山大盧奇繪畫獎。

不知睡了多久,美夢突然被手機振動聲拉了回來。

沈暮迷迷糊糊從桌板上摸過手機,眯開條縫瞄了眼語音來電。

還以為自己在宿舍房間裡。

她聲線含著嬌啞,溫軟喚了一聲:“老公……”

隨即,喻涵中氣十足的女低音穿入她耳膜。

“寶貝兒,公司晚上加班,我可能遲那麼一丁點兒,機場附近有家茶社,你下機後上那兒點壺茶,乖乖的,等我來接。”

沈暮生來就跟洋娃娃般漂亮,膚白貌美,性格溫靜,一直都是男生眼中的夢中情人,但從幼稚園到高中,花花綠綠的追求者都被喻涵擋住。

喻涵常稱自己是她的護花使者,所以沈暮不知何時起,跟著玩笑喊她老公。

沈暮側了側身,輕飄飄回答:“嗯,好。”

聽出她慵懶的鼻音,喻涵輕聲問:“睡著了?”

“我這兒半夜呢……”

剛撒完嬌,沈暮隱約發覺哪裡不對勁,慢吞吞睜開睡意朦朧的眼睛。

喻涵“哎喲”了聲:“我給忘了,那你先睡著,回來倒時差還有的折騰。”

結束這通語音後,沈暮懵了片刻,突然意識到自己是在回國的航班上,一激靈徹底清醒過來。

她目光下意識掠過右邊。

半封閉式單人獨座,隻能看到男人微垂的側臉,似乎是在靜默閱覽書刊。

剛才說的話被聽到不要緊。

吵到人家也不要緊。

要緊的是。

她的夢。

如斯冒犯。

“……”

你是變態狂嗎!

沈暮頓時捂住臉。

她無法直視身邊那位無辜的先生了。

沈暮拘謹了些,慢慢坐端正。

但凝思須臾,她做了件更變態的事。

牛仔褲包裹下的纖細雙腿盤起,沈暮從背包裡取出畫本和筆,描點勾線,筆觸落下流暢的線條。

“東梵茶社,給你十分鐘。”

男人肅沉的嗓音突然響起。

沈暮筆端頓了頓,毫無預兆地被這道低寡但天生溫磁的聲線吸引過去。

隻見他握著手機,眉頭微凝,隱約交織著無奈。

成功人士果然都很嚴苛。

沈暮不敢盯他多看,低下頭,輕鬆描繪三兩下,將這副簡筆畫收了尾。

接著她用手機拍下照片,發給了她的微信置頂。

語氣輕快,試圖衝淡之前出爾反爾的尷尬。

小哭包:這人設好不好看?

微信靜悄悄的,遲遲沒有進來新的消息。

而耳邊徐緩傳來男人好聽的聲音。

沈暮望著漆黑一片的舷窗,心裡莫名覺得鬼祟。

在男人結束通話後的一分鐘,她的手機竟奇跡般來了動靜。

沈暮點開微信對話框。

hygge:理想型?

沈暮唇角不禁輕輕上揚:算是吧。

理想型模特。

稍微過幾秒,他耐人尋味:嗯。

沈暮對他言無不儘:其實我本來想畫裸體。

hygge:……

沈暮叩出後半句:但缺少供我寫生的人體模特。

美術方麵他是外行。

hygge微微沉思:你們在上人體課的時候,也都是真人模特?

沈暮:嗯,骨骼肌肉以及皮膚的質感,甚至精神狀態,都是石膏模仿不出來的,所以學校會請專業模特。

看來她是日常麵對裸男,且觀察仔細。

hygge:全裸?

沈暮:當然。

沈暮:但他們對我而言單純隻是人體結構。

法國男人的肌肉過分野性了,為難她東方人的審美。

hygge:他們。

他提取了她的關鍵詞。

沈暮:嗯?

hygge:小姑娘眼見不少。

沈暮愣住。

半晌終於反應過來:……我們稱之為刻、苦。

她驀地又想到什麼:啊,我突然有個知識性問題。

hygge:說說。

沈暮略一忖度:如果沒有照片,也不以營利為目的,隻憑一眼的記憶將偶遇的陌生人作為線稿參考,應該不算侵犯肖像權吧?

是了。

她還是無法克製創作的本能,剛才畫的就是旁邊那位令人垂涎欲滴的優質模特。

當然,是全衣版的,一顆紐扣都沒鬆。

並且隻是漫畫風的簡易線稿。

並且隻是借鑒了眼鏡和西裝等特征元素。

她版權意識超強的。

這是第一次做可能是壞事的事,她不敢肯定。

hygee的回答很正經:官司一切都難講,你不妨和對方提前打聲招呼。

沈暮瞬間心涼半截。

偷偷瞄了眼隔壁座似乎正在低頭看手機的“受害者”。

真的要嗎?

這位先生看起來,不太好惹的亞子……

她難做抉擇。

這時hygge又是一句轉折:不過隻要我不揭發你,也沒人知道。

沈暮審時度勢。

小哭包:求你[雙手合十jpg]

小哭包:我一時起了色心,下次不敢了。

hygge:沒色膽?

沈暮理所當然:肯定沒啊,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

儘管他們素未謀麵,但真實地在彼此的好友列表居住了四年。

所以沈暮知道,他剛才隻是在和她開玩笑。

沈暮倚著柔軟的沙發,背對右座的男人。

頗為閒適地繼續聊微信。

沈暮難分難舍:但真的好想那位先生能給我當裸模啊。

hygge順勢拿她取樂:你現在是什麼行為。

沈暮:癡心妄想?白日做夢?

hygge:還有呢。

沈暮沉吟:總不能是騷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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