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蕭北淮的休沐日,本來計劃著要帶宋清若一同前往護國寺,但卻因臨時有事無法同行。
宋清若隻得獨自前往護國寺,不過儘管如此,蕭北淮仍然安排了一百名府兵隨行為她護航,以確保她的安全。
抵達護國寺時,這裡已經聚集了許多前來祈福的人們,熱鬨非凡。
宋清若上完香後,便徑直走向了後院,那裡有一片桃林。
此時的桃樹枝條雖顯得蕭瑟,然而隨著寒冬即將過去,這片桃林正散發出生機勃勃的氣息。
正當宋清若漫步於桃林間時,突然聽到了一聲悲涼的呼喊:“若兒……若兒……。”
那聲音似乎從遙遠的地方傳來,帶著無儘的哀傷與思念。宋清若不禁回頭望去,隻見一名美貌的夫人站在遠處,滿臉悲傷地凝視著她。她的身影被府兵阻攔在外,無法靠近。
宋清若揮了揮手,示意府兵放行。
那位夫人見狀,急忙快步走上前,眼中滿含熱淚,激動地說道:“若兒,真得是你?”
說話間她就要上前抱住宋清若,但是被陌雪攔住。
“若兒,我是舅母啊。”
宋清若的眼神帶著陌生,但是豆大的淚珠卻從她的眼角滑落,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哭泣。
她茫然的擦掉眼淚,緩緩地走上前去,撥開陌雪的身子,迷茫的道:“抱歉,我……我忘記了。”
江氏震驚的立在原地,嘴唇翕動:“……”
宋清若身邊的陌雪趕緊上前道:“夫人,不如去廂房說話吧,這裡人多不說,還有些冷。”
宋清若看了看江氏,江氏點了點頭。
廂房內江氏聽完宋清若說的之後麵露震驚,但是也沒有說什麼,隻是安慰道:“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宋清若對待江夫人有著非比尋常的信任,陌雪待在一旁緊張的看著他們,就害怕江氏說出什麼話,來刺激宋清若。
剛才她已經飛鴿傳書侯爺了,想必侯爺應該快到了吧。
宋清若此時疑惑不解地問道:“舅母,也來這裡祈福?”
聽到這句話,江氏的身影一僵,她的眼眸猩紅,忍著淚水笑著道:“對啊,護國寺的平安符最有名,我來為你舅父求一個。”
江氏不敢再提江逸塵害怕她再想起一切,她看著宋清若心裡寬慰道:忘記了也好,若兒以後就這樣好好的生活吧,不要再記起一切,不然,舅母都不敢想象你要如何生活。
宋清若問了好多從前的回憶,江氏一一道來,兩人一個問一個說,氣氛溫馨。
就在這時,一個身穿袈裟的僧人來到了江氏麵前。由於距離較遠,宋清若隻能隱約聽到“長明燈”這三個字。
她好奇地向前邁了幾步,試圖聽得更清楚些,但江氏卻迅速閃躲著把僧人打發走了。
宋清若忍不住開口問道:“舅母,您這是給誰點長明燈啊?”
江氏回答說:“傻孩子,當然是給你祖母啦!”接著催促宋清若快點進屋去,免得著涼。
然而,還沒等他們走進屋子,那個僧人又折了回來,滿臉歉意地說道:“施主,實在抱歉,小僧剛剛忘了詢問,江逸塵這三個字具體是哪幾個字呢?”
這個問題讓江氏和陌雪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兩人同時緊張地望向宋清若。
宋清若的臉上露出一副十分困惑的神情,她不明白為什麼江逸塵會成為祖母的名字,因為從字麵來看,江逸塵顯然是個男性的名字。
江氏連忙將僧人打發走,並試圖向宋清若解釋其中緣由。
但還沒來得及開口,宋清若突然暈倒在地,幸好陌雪眼疾手快,及時將她扶住並抱進了廂房。
宋清若剛才隻覺得江逸塵這個名字熟悉,隨著她去想,她的內心卻突然感到一陣劇痛,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了她的心臟。這種疼痛越來越劇烈,最終她忍不住捂住胸口,額頭上開始冒出豆大的汗珠。
江氏試圖上前幫忙,卻被陌雪嚴令禁止,並命人將其隔開。
霓羽樓,京都最大的銷金窟,吸引著無數權貴和富家子弟前來消遣。這裡不僅提供美酒佳肴,還有各種娛樂活動,如清倌藝妓表演、賭博等。
而對於那些達官貴人來說,霓羽樓的保密性才是最重要的。他們可以在這裡儘情享受,不用擔心自己的隱私泄露。
此刻,蕭北淮正獨自坐在霓羽樓的一間廂房內。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一言不發,隻是默默地轉動著手中的扳指,低頭沉思著什麼。
而在他的對麵,坐著的正是裴苑。此刻,她的雙眼含淚,眼神朦朧,仿佛蒙上了一層霧氣。她身著華麗的服飾,瑤環瑜珥,身披一件兔毛鑲邊的緋色鬥篷,宛如一朵盛開的碗蓮。
“慎之,我說的是真的,這種事情我怎敢騙你。”
蕭北淮的嘴角掛著一抹譏諷的笑容:“裴苑,你是真的豁出去了。”
“沒有,我說的是真的,成婚前的三個月我去邊關找你,你忘了嗎?也……就是在那裡有的禮兒。”
蕭北淮的臉上帶著寒戾的冷意,讓裴苑生了退意,但是想到沈宥禮她又忍住了。
“你不需要認他,我也不要求你救沈家,但是,你能不能保住禮兒,讓他留在京都,換一個新的身份繼續讀書。”
沈太傅耿直勸諫,用亡國之君為例向陛下進言,陛下盛怒,下旨將其入獄,沈家三族之內全部發配,且沈家後代不得科舉。
沈暨白身為他的嫡子首當其衝的受到牽連,忠勇侯府本想讓裴苑與之和離撇出關係,但是沈宥禮是沈家的孩子,她想要離開必須帶走沈宥禮,這才找到了蕭北淮。
蕭北淮冷漠的勾了勾唇,“你覺得我會信嗎?沈暨百是傻子嗎?願意替我養孩子?”
“沈暨白是君子,這些年我與他達成君子協議,他本就沒有心愛的女子,也願意將後宅交給我,我答應他等他有了愛人我就會離開的,但是沒有想到,事情發展的這樣的突然,家公竟然如此的執拗。”
蕭北淮這次是真的不得不相信了,這樣的事情裴苑能夠做出也能做到。
蕭北淮的眼眸幾瞬變幻,就這樣打量著裴苑。
最後冷冷的道:“我會將他送走,給他換一個身份。”
“不行,我不能見不到他,慎之,你見見禮兒你就知道了,他與你長的極像,而且他聰敏好學,小小年紀已經是童生,不出兩年必能考中秀才,慎之,他是你的孩子啊……不能送走。”
蕭北淮聲音冰冷帶著果決,“裴苑,彆得寸進尺的,是不是我的孩子還不好說,他現在是罪臣之子 ,京都多少人認識他,養在我的府上,你是覺得陛下是傻子還是彆人是傻子,這次幫你純粹是還了這些年我對你的愧意,以後我們兩清了。”
“你就是害怕,你是什麼人,你要是想要保他誰敢多言,你想瞞陛下又如何知道?蕭北淮你就是害怕,害怕你府裡的那位知道是嗎?”
蕭北淮轉身上前掐住了她的脖子,暗暗用力,“裴苑,彆惹我,我是瘋子,你知道的。”
說完蕭北淮就開門離開了。
裴苑跪在地上,害怕的喘息,最後看著關上的房門失聲痛哭。
蕭北淮出了酒樓就接到隨風彙報護國寺的事情。
“剛才為什麼不說。”
蕭北淮甩了隨風一馬鞭,之後飛身上馬朝著城門疾馳而去。
蕭北淮趕到護國寺的時候,就看到宋清若倚在床頭,陌雪在喂她喝藥。
蕭北淮趕緊上前,眼眸銳利的看著陌雪問:“怎麼回事?”
“好了,你這樣我都害怕,沒什麼大事就是不知為何頭疼了一下,就昏了過去。”
陌雪跪下將剛才的事情的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