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月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照亮了一桌豐盛的飯菜,但宋清若卻毫無食欲,甚至連一口都不想嘗。
自從進入皇宮以來,她始終安靜地坐在那張桌子前,她的心情如同被暴風雨席卷過的大海,波濤洶湧,混亂不堪,而她的表情則凝重而嚴肅。
一旁的念秋同樣心緒不寧,她的目光時不時地落在宋清若身上,心中充滿了擔憂。然而,此刻的她深知不能輕易打擾宋清若,隻能默默地守在一旁,等待著合適的時機。
曾經,念秋天真地認為憑借蕭北淮對宋清若的寵愛與重視,必定能夠順利救出宋清婉。但現實卻給了她一記沉重的打擊,蕭北淮不僅沒有見宋清若,反而將宋清若關進了這個房間裡。
房門被從外打開,宋清若看著一身戎甲英姿勃勃的男人趕緊起身上前。
因為起的急她的腳步踉蹌了一下,她扶住桌子趕忙問道:“我姐姐呢?”
蕭北淮沒有回答隻是垂著眼眸看著她,眼裡的神色不明。
宋清若心中一緊,有些害怕他這樣的眼神,她咬了咬牙再次上前一步道:“我姐姐呢?”
蕭北淮還是沒有說話,他繞開她走到椅子旁坐下,然後沉聲道:“先用膳。”
宋清若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的看守,以及門外低首的太監,她緩緩的落座在蕭北淮的另一邊,與他隔著一個座位。
蕭北淮微微抬眼,嘴角勾起一抹冷嘲的弧度,眼中閃過一絲了然。
宋清若心中一緊,深知此時絕不能激怒他。她乖巧地起身,開始為他布菜,動作輕柔而細致。蕭北淮挑了挑眉,眼神冷漠地注視著她的舉動,但並未說什麼,繼續安靜地用著膳。
宋清若見他似乎對飯菜還算滿意,便邁步走向一旁,準備為他盛一碗熱湯。然而,還未等她走到湯鍋前,一隻大手突然伸過來緊緊抓住了她的手腕。
“怎麼,這麼快就沒耐心了?”蕭北淮的聲音帶著幾分嘲諷和戲謔。
宋清若眉頭微蹙,輕聲解釋道:“我隻是想給你盛碗湯。”
蕭北淮微微一愣,隨後臉上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神色。他輕咳一聲,鬆開手,扯著宋清若重新坐回椅子上,然後故作冰冷地說了一句:“吃飯吧。”
宋清若她實在是沒有胃口,但又不敢違背蕭北淮的意願。
蕭北淮看著她毫無生氣的模樣,心中有些不忍。他站起身來,親自為宋清若盛了一碗熱湯,輕輕放在她麵前。
“我喂你還是你自己喝?”他的語氣雖然依舊冰冷,但其中卻多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宋清若猶豫片刻,最終選擇妥協。她端起湯碗,小口小口地喝了起來。
喝完湯後,宋清若抬頭看著蕭北淮,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還沒等她開口,蕭北淮突然轉過頭來,目光如刀般銳利地盯著她。
“今晚,我不想從你的口中聽到彆人的名字。否則,你提到誰,我就殺了誰。”他的聲音低沉而冷酷,充滿了威脅。
念秋被他突如其來的氣勢嚇得臉色蒼白,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身體瑟瑟發抖。
蕭北淮冷冷地掃了她一眼,不耐煩地說道:“滾下去。”
念秋的聲音微微顫抖著,帶著一絲恐懼和不安。她努力克製住內心的驚悚感,但仍能感覺到自己的頭皮發麻。她深吸一口氣,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奴婢想要回到太子妃身邊伺候,請侯爺準許。”
宋清若靜靜地坐在那裡,雖然沒有開口說話,但她的雙手卻不自覺地緊握起來。當蕭北淮的目光掃過她時,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急忙鬆開了手。
蕭北淮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同意讓念秋回到太子妃身邊。隨著他的應允,念秋如釋重負般離開了房間。
念秋離開後,整個房間陷入了一片沉默之中。宋清若再也沒有開口說一句話。而蕭北淮則默默地注視著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沉默了一會兒後,他終於忍不住開口:“怎麼不說話?”
她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眼中毫無波瀾,語氣平淡:“我想說的你不是不讓我說嗎?”
他微微皺眉,繼續追問:“那你就沒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她輕輕搖頭,冷漠地回答道:“其餘的與我無關。”
“哦,真是稀奇,你不是最為善良正直嗎?你不是應該像那些文臣禦史一般痛斥我嗎?”
她依舊不為所動,冷冷地回應:“你說的這些與我無關。”
他苦笑一聲,自嘲地說道:“也對,你的善良心軟也隻給你在乎的人,哪怕,那人是否是好人。”
宋清若沉默著沒有開口,她自然明白他話中的深意。江逸塵所煉製的丹藥中混雜著朱砂等多種致命毒素,長期服用不僅會使人脾氣暴躁,而且,後期孝明帝非常寵信他。正是憑借這一點,他無意間的透露點撥,促使孝明帝多次放權於太子之手。
宋清若也是在知道後,震驚心疼之餘逼迫宋清婉給他自由。
看宋清若不說話低頭沉思,蕭北淮的臉色陰沉下來下頜緊繃,“怎麼?我說的不對?既然如此在乎怎麼不隨他離開?”
宋清若聽到這話看著他,反問道:“你覺得呢?難道我真的能夠輕易離開嗎?或許,如果我當初真的選擇了離開,此刻,恐怕便無法出現在這裡了吧?”
蕭北淮聽後不禁挑起眉梢,輕笑出聲,“的確如此,倘若你膽敢擅自離開,我定會將你綁在床上,讓你從今往後再也無處可去。”
說著,他的身體向前傾靠,那張俊美的麵龐上浮現出一抹近乎癲狂的神色。
宋清若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想要後退躲避,但卻被他掐住了後頸。她驚恐地望著他,隻見他眼神冰冷,語氣低沉地說:“宋清若,這段時間以來,你和江逸塵私下會麵,我可以不去計較;他要離開,我也任由他去。這一切都是因為你不喜歡,所以我才一直壓抑著自己想殺了他的惡念。但是,從今往後,如果你膽敢再去想念他、念叨他,那就休怪我不客氣了。畢竟,我可沒那麼大度。”
聽到這話,宋清若心中一緊,說道:“我既然已經決定留下,就不會離開。”
蕭北淮挑眉,追問道:“因為滿滿?”
宋清若瞪著他,看他一臉了然還故作不知的樣子心裡升起微微怒氣,“你覺得呢?你用滿滿來擾亂我的內心,算計我,蕭北淮,還有什麼是你做不出的?”
蕭北淮的臉上沒有絲毫愧疚之色,反而理直氣壯地說:“那又如何?你難道不應該留下來嗎?畢竟你是滿滿的母親。”
“我想見滿滿。”
蕭北淮看著她,沉默了片刻後,終於開口道:“可以,明日就讓你見。”
宋清若點了點頭,沒有再開口,蕭北淮說完就離開了,他的事情還有很多,畢竟要改朝換代了,眾多老臣以死明誌,還有兗州王以及留下的趙氏子孫的處理。
第二日清晨,宋清若便看到了滿滿。
滿滿一見到她,臉上立刻綻放出燦爛的笑容,絲毫沒有陌生之感。她張開小手,歡快地朝著宋清若跑來,嘴裡還不斷喊著:“娘親,娘親……”那清脆悅耳的聲音,仿佛天籟之音般動聽。
宋清若激動得熱淚盈眶,淚水止不住地流淌下來。她緊緊地將滿滿擁入懷中,感受著女兒溫暖的體溫和柔軟的身體。
滿滿的個頭已經長高了不少,而且說話也變得更加清晰流暢。
一旁的陌雪看著眼前溫馨感人的一幕,心中不禁湧起一絲感動,眼眶漸漸濕潤起來,泛起了霧氣。
宋清若輕輕地撫摸著滿滿的頭發,眼中滿是慈愛與溫柔。她從桌上拿起一塊精致的糕點,遞給滿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