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銘晝一動不動地望著他,他的眸愈發陰暗,嘴角悄無聲息地動了動。
一種極致到癲狂的喜悅從他的唇邊溢出。
他的表情從原本人畜無害的溫柔變成了諷刺至極的冷笑,甚至忍笑忍到連肩膀都顫抖起來。
他諷刺地看著現在的晏雲跡,越看越覺得他真像一隻可憐、無知又愚蠢的母狗!
如果不是會被聽見,他簡直想要就此放聲大笑。這是他的勝利,他一直想把晏雲跡變成對自己唯命是從的母狗,心甘情願地被他玩弄、被他欺騙,還求著他變成自己的東西,就像最初晏雲跡那麼對他一樣。
而現在,他終於即將支配他了。等到標記之後omega從幸福的幻想中醒來,會露出多麼美妙的絕望表情呢?
晏雲跡被抱回了房間,男人輕輕將他放在柔軟的床上,順勢安撫著摸了摸他的頭。omega的要求並沒有被立刻答應,所以一直執著地抓住他的手,通紅的眼裡滿是哀求。
“標記我吧,老師。”
“好啊,親愛的。”
蕭銘晝唇角揚起難以抑製的狂喜,他壓下嘴角,扶著對方坐起身,緩緩湊近omega的頸窩。手掌順勢扳過對方的頭側過,露出了omega白嫩的脖頸。
對方在他麵前宛如待宰殺的羔羊,敏感地戰栗著,閉著雙眸,哭過的眼尾微微泛紅。alpha故作憐愛、滿眼同情地親吻了小母狗即將被咬破的頸子,緊接著薄唇微張,對準雪白頸子探出尖銳的獠牙。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可如果這孩子真的是在拚儘全力向他求救,就像那時從樓上墜落的他,拚命向晏雲跡伸出手時一樣呢?
離咬破腺體就差臨門一腳,可alpha的動作卻遲遲頓在了原地。
蕭銘晝內心在不合時宜地鬥爭起來。他咬牙切齒地告訴自己,晏雲跡不過就是自己的一件複仇道具,用完就可以隨手拋棄,沒什麼好猶豫的。況且他這次幾乎花了生命的代價救下他,從他的身上攫取些報酬難道不應該嗎?
【你真的能救他嗎】
一個聲音在腦內盤旋,蕭銘晝憤恨地咬緊牙關,他恨自己對仇人偏生惻隱,臉色陰暗得看不清表情。
“小雲,在此之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omega抱著他愣了愣:“……老師?”
“你知道標記意味著什麼嗎?”
被手掌從後親昵地撫摸著頭,晏雲跡渾然沒有警惕對方的幽暗的雙眸,而是滿足地蹭了蹭對方的掌心:“知道,意味著被支配……我很願意,能夠支配我的是老師你。”
omega無神的眼瞳中有著迷戀、有著憧憬,可就是找不到欺騙的蹤影,這令蕭銘晝更加不忍。他緊咬牙關道:
“如果我已經不是你記憶中熟悉的老師,我變成了十惡不赦的壞人……你還願意嗎?”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即使是那樣也沒關係。我知道你恨我,因為是我首先傷害了老師。”晏雲跡伸出手,慘然一笑,心甘情願地回抱住對方:
“老師你或許不知道。之前我在那個男人手裡,每天都經曆著很痛很痛的事。有時候我痛得以為自己快死了,卻因為時常想起關於你的事,覺得或許活下去就能夠知道真相,或許就能夠再見老師一麵,我才努力忍耐著撐到了現在。”
蕭銘晝沉默地凝望著他,內心複雜到難以言喻,眼眶逐漸發紅。
晏雲跡咬咬唇,苦澀笑道:“是老師再次救了我,我想到,無論你要我做什麼我都會做,就算你要我償命,我也會立刻死在你的麵前。這是當年逃避了製裁的我必須付出的代價。可你不僅沒有責怪我,反而抱緊了我。我已經沒什麼可怕的了。”
聽到“死”這個字眼,alpha怔忡了一瞬,他聽著對方緊貼著自己胸口的心跳聲,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晏雲跡埋在他的頸窩裡,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隻是……彆再躲到我找不到的地方了,我找了你五年,彆再丟下我了。”
“我想要老師的標記,這樣就算看不見,我也永遠能夠感受到你。”
omega信息素香味不斷乾擾著alpha的思維,蕭銘晝如夢似幻地低喘著,耳邊嗡鳴不斷,仿佛整個人被吸入一片盛放著月光花的花海之中。
大腦開始感到眩暈和虛弱,眼前人的虛影慢慢重疊,又漸漸擴散,矛盾而又鋒芒畢露的生理衝動變成了一種折磨,支配著他的神經。汗水從蒼白的肌膚上滑落,他作為一個alpha,忍耐已經到極限了。
“……不要再說了。”
蕭銘晝低聲怒道,眼眶愈發猩紅,猝不及防地凶狠扯過omega扒開衣領,一口將齒痕刻在了對方雪白的頸子上。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omega發出了微弱的呻吟聲,猶如細膩的吐息。當心愛之人咬住自己的那一刻,他如願以償地閉上雙眼,緊張期待著標記的降臨。
頸窩充斥著男人炙熱的呼吸,他揚著脖頸,雪白的頸項露出纖細的筋脈。被咬破腺體是很痛的,晏雲跡卻在痛苦中意外產生了微妙的快感,仿佛細密的電流從後頸蔓延。他感覺到alpha的信息素滲入了他的體內,他們終於能夠融為一體了。
陸老師的信息素會是什麼味道的呢?他饜足又緊張地閉著雙眼,想象著湛藍的海洋、沉靜的雪鬆,抑或是夏夜裡綻放的紫藤花。
然而,信息素注入短暫得讓他幾乎感覺不到對方的氣息。
緊接著,他的肩上驟然一沉。
“……老師?”
他嘗試性地喚道,男人昏倒在他的肩上,身體重重壓上了他的,任憑他如何呼喚也再無反應,手臂無力垂在兩側。
“……老師、老師?!”
晏雲跡驚恐地搖晃著肩上昏迷的人,他看不見,更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是驀然湧起一陣非常不好的預感。
剛剛還和自己說話的人此刻卻如山崩傾頹,alpha的昏迷毫無征兆,無論如何拍打都不省人事,他的體溫迅速降低,冷得像冰,瘦削的下巴將晏雲跡的肩膀硌得生疼。
omega手足無措地抱著男人,他第一次明顯地感覺到懷裡的人非常虛弱,除了一副沉重的骨架,身體完全不似正常alpha的體魄。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晏雲跡斷斷續續地倒抽著氣,將alpha平放在床上,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臥室離洗手間還有一些距離,他猜到那裡會有一些常備藥。由於視覺除了光感仍然是模糊的,他隻能扶著牆壁,步履維艱地挪動。
晏雲跡看不清障礙,一路上跌跌撞撞地撞倒了很多東西。他好不容易走過了牆角,卻不受控製地被腳下的陳設絆倒。
他狼狽地摔在地上,唇邊噙著吃痛的笑意,雙腿跪在地麵上摔得紅腫。
忽然傳來沉重的跌落聲,這一舉動終於將床上的男人驚醒。
“……!”
供能不足的昏倒和間歇性的休克對於自己這具身體來說已是家常便飯,蕭銘晝本身並不覺得有什麼,直到他艱難地抬起眸子才發現,朦朧的視線中,一個喘息連連的omega的背影正倔強地站起來,有些恍惚地愣住了。
他的方向像是要去浴室。即使擦破了掌心和膝蓋,晏雲跡卻一聲不吭地爬了起來,溫熱的血從皮膚上滲出,準備繼續挪向那裡。
“小雲……”男人虛弱地開口,製止了他的動作,“左側三步左右……第二個抽屜裡麵……有營養劑……拿給我……”
晏雲跡驚喜地睜大了雙眼。他很快點了點頭,慢慢向左摸索過去。
蕭銘晝無力地半睜著眸,倒轉的視線映出晏雲跡踉踉蹌蹌的身影,心臟隨著他的步伐一次次鮮明抽痛著。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忽然為眼前的景象感到難過和不舍,等到晏雲跡的雙眼恢複,一切都會結束。
腦內浮現出了荒唐的想法,他希望這樣的關係持續得更久一點,即使隻是一個虛假的夢。
男人自嘲一笑,疲憊地闔上了眸。
等到晏雲跡拿著營養液返回時,蕭銘晝已經再次陷入昏迷,他摸清楚了那隻瓶子頂上的旋鈕開口,便坐下來扶著男人的頭靠在自己肩上,擰開了封口。
昏迷中的人無法吞咽,晏雲跡顧不得其他,徑直將營養液含入自己口中,俯身吻住了男人的唇。
口中的液體順著相接的唇線流淌入另一個人的口腔,滿溢而出的透明液體沿著唇角流淌過下顎和脖頸,alpha閉著眼喉結滾了滾,麵如死灰的臉頰終於有了些許血色。
晏雲跡鬆了一口氣,他扶著昏迷的男人慢慢躺下,又縮在男人懷裡伸手抱緊對方,用自己的身體溫暖著男人。
接下來,時間靜靜流動著。
當一切都靜下來,晏雲跡不禁開始胡思亂想,即使現在陸老師仍舊很溫柔,但是的確和五年前給他的感覺不儘相同。
不僅是行為,甚至身體也大相徑庭,每當他抱起自己的時候,晏雲跡都明顯感覺到對方比以前消瘦了很多。他不禁想要了解,五年來到底在男人身上發生過什麼,為什麼原本高大挺拔的身影會變成現在這樣虛弱,還必須要喝營養劑才能緩解症狀。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晏雲跡緩緩伸出手,憑著感覺觸撫著男人的臉頰。
他失明的時間不長,以至於晏雲跡還不能清晰地想象出觸碰到的實物。他撫摸著男人深邃的眉骨,高聳的鼻梁,還有柔軟的唇瓣——剛剛那雙唇才激烈地親吻過自己。
晏雲跡害羞地搖了搖頭,他窩進男人懷裡,從胸膛開始向下觸摸。
剛剛才經曆過激烈的情事,他們彼此都衣衫不整,男人敞開的襯衫間暴露出微涼的肌膚,晏雲跡吞咽了一下口水,小心翼翼地觸摸著他的胸口。
指腹掠過一道道起伏的疤痕,晏雲跡暗自驚訝,隻是撫摸都能感覺到形狀猙獰。像是手術縫針留下的,摸起來好像都是愈合了的舊傷,最新的傷口貼著薄膜封在腹部右側,大概是胃部。
這裡是怎麼受傷的呢?晏雲跡不禁疑惑地想到。
他的撫摸到下腹就停止了,意識到下麵是關鍵部位,晏雲跡刻意紅著臉避開了下體,轉而握住了男人微涼的掌心。
“老師,”omega眯起雙眸,埋在對方鎖骨處嗅著好聞的香味,滿足地輕笑道:“從此以後,我會好好抓住你的哦。”
晏雲跡再次醒來的時候,手中已經空了,男人已經不在他的身邊了。
陽光透過窗簾投射在他睜開的視網膜上,像是眼前那片纏繞已久的濃霧終於散去,他的視力一點點變得明朗,一切感官都變得靈敏無比。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逐漸清晰起來的畫麵呈現在眼前,房間的一切陳設、布置、構造都儘數映入眼簾。
而omega首先感覺到的,並不是恢複視力的驚喜,而是茫然。
自己在一間閣樓。
一間熟悉到令他作嘔的閣樓。
當他意識到這些的時候,晏雲跡的瞳孔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身體先於大腦感受到了恐懼和抵觸。
難怪他會覺得如此熟悉。
因為這裡是一個月前,蕭銘晝監禁他的房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鼻尖殘留的芳香如同甘美的毒藥般侵入他的神經,Omega終於敏銳地感受到,來自於周遭環境裡,和來自於自己身上被標記的,被灌入體內的——龍舌蘭氣息。
“……啊、哈啊……”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晏雲跡大張著口腔,屬於自己的那束光仿佛被窒息在地底深淵,他的雙眸難以置信地跳動著。
他喘不過氣來,如同墜入冰窟,每一寸肌膚都毛骨悚然。
他,一直都在這裡嗎?那麼這些天陪伴他的人,到底是誰?
“嗚……!”
胃裡傳來強烈的不適感,他捂住唇,通紅的雙眼溢出淚,酸澀止不住竄上喉嚨。晏雲跡飛快地從床上爬下來,赤著腳衝進了浴室。
“嗚……嘔……!”
晏雲跡伏在洗手池上,從喉嚨裡發出綿長難受的作嘔聲。透明的涎水從舌尖不受控製地流出,滴落在麵前的水池中。
淚水朦朧的視線裡,他抬起眸看向鏡中的人,竟然不敢相信那是自己。
泛著淚的通紅眼眸可憐地大睜著,白皙的脖頸上點綴滿了歡愛的紅痕,被吸腫了的乳頭像兩顆紅果一樣墜在微微脹起的乳房上。
他的身體,因為某種原因,再度發育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下腹內部有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微妙充盈感,散發著溫熱,不同於憋脹的錯覺,而是有什麼結結實實地孕育在了他體內。
來不及體會到絕望,晏雲跡再一次迎來了猛烈的乾嘔,這一次他幾乎吐得雙腿發軟,快要跪了下去。
他的alpha去了哪裡?
唾液從喉嚨裡大股溢出,伴隨著淡黃的胃液,澆在洗手池中。
他的alpha……是誰?
眼淚大顆大顆地從眼眶裡湧出,晏雲跡感到脊背發涼,他不願相信眼前令他恐懼的事實,他很想繼續冷靜,但……他根本無法繼續騙自己。
“老師、老師?!你在哪?!”
他睜著通紅的雙眼,不願自暴自棄地大聲喊道,像是竭力想要抓住墜入地獄前最後一根蛛絲,他聽見自己的聲音裡已經明顯地顫抖,融進了恐懼至極的哭腔。
他祈求著能聽到陸老師溫柔的聲音,讓他知道這一切隻是虛驚一場。
可惜,沒有人回應他。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或許是老師隻是暫時住在這裡,而那個男人被他趕走了呢?老師說過,他不是那個男人的同夥,他愛自己,會一直保護自己的……
陸老師是不會騙他的!
淚水一道道滑落,晏雲跡自欺欺人地重複著那句話,發瘋一般地在各個房間中四處尋找、呼喊,卻哪裡都沒能找到那個令他安心的身影。
最後,他闖進了男人的書房。看到眼前插著小刀劃著油漆的照片牆,終於放棄般頹然地駐足。
他的心逐漸變冷、變得僵硬,四肢血液幾乎凝固。
他瘋了一樣衝到男人的書桌上翻找起來,努力調動了所有能想起來的記憶去尋找陸湛曾經的物品,比如他送給對方的口琴,甚至他不久前還聽見過那隻口琴吹響過一次。成堆的法律資料和目標的身份簡曆將他淹沒,像是那些東西被刻意隱藏,他根本尋不到任何與陸湛相關的證明。
一切,萬念俱灰。
蕭銘晝除了折磨他外,平時大多數時間會在書房工作,他觸碰過的一切,都還殘留著男人信息素的氣味。
香醇的龍舌蘭。他在那裡呆的越久,那種味道便會對他顯得更加有吸引力,被注入過相當多的信息素,他的身體似乎已經對那種味道產生了依戀。
晏雲跡崩潰地扼住自己的喉嚨,他感覺自己像蜘蛛網中的蝴蝶,蜘蛛張開口向他的身體裡射入了甘美的神經毒素,讓他漸漸失去力量,漸漸沉溺在黑暗裡放棄掙紮的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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