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門時,蕭銘晝眼裡最後一絲光也消散了。
他沉沉回望了一眼身後漆黑的房間。
他和晏雲跡之間的短短幾步距離,好似隔著一段不可逾越的天塹。
瑟瑟的風穿膛而過,蕭銘晝不覺有些冷,這才意識到自己身上還穿著一件薄西裝,大衣卻被他遺落在了晏雲跡的房間裡。
他看向天邊的一輪彎月,苦笑一聲,悵然自語道:
“算了……他不會歡迎我的。”
沒等他走出多遠,蕭銘晝就接到了手下的電話。
“館主,您要的人已經抓到了。”
蕭銘晝深吸一口氣,眨眼間,臉上就換回了往常陰冷的神色。
現在沒有時間留給他沮喪,計劃在不停向前運轉,他必須逼迫自己遵守每一個時刻。
alpha眼底浮現出鋒利的寒芒,回複道: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做得好,堵住他的嘴,我很快就到。”
這一處是一間偏僻的廢棄工廠,蕭銘晝眯著眼踏入車間,隨手揮了揮浮散在空中的煙塵,鼻尖很快就聞到了淡淡的血腥味。
跪在地上被綁的是一個黝黑的瘦男人,看著灰頭土臉,嘴裡被堵著一團抹布,眼裡滿是驚惶。
“館主,這小子就是那天綁架晏少爺的人,一個慫貨,還沒打他就招了個乾淨。”
青年輕蔑地踢了一腳那人的屁股,看著瘦男人嗯嗯啊啊地怪叫著,笑道:
“他說那天晚上他負責綁架晏少爺和驗貨,然後主持‘狂歡儀式’,結束之後席衡會給他一筆錢,但是那天晚上我們打進來的時候,讓這小子趁亂逃跑了。”
“驗貨?”蕭銘晝漆黑的眼裡驟然陰冷,他嘴角上挑:“他碰他哪兒了?”
“他自己說就摸了一下。”青年冷漠地撇了撇嘴:“誰知道可不可信。”
瘦男人驚恐地拚命搖頭,口水淚水流了一臉,他叼著抹布哭著向alpha磕頭,好像說自己是無辜的。
蕭銘晝眯起雙眼,無動於衷地冷笑了一聲:“嗯,就讓他當替罪羊吧,正好下去贖罪。”
男人絕望搖頭,沒命似的嗚咽起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現在,給晏光隆打視頻電話。”
“是。”青年枉顧了瘦男人歇斯底裡的哭聲,將設備舉起對準主人,短暫的忙音之後,一個年輕的男人出現在了畫麵中。
“您好,蕭律師,我是晏董事長的管家戚風,他現在很忙,可能不方便接聽電話。”
蕭銘晝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就跟他說,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現在見他。”
“這……”戚風猶豫地蹙起眉,緊接著,他身後忽然傳來一個如洪鐘般的中年男聲。
“沒關係,接過來吧。蕭律師一定是有要緊的事。”
“……是。”
視頻畫麵上的年輕管家恭敬地鞠了一躬,鏡頭被轉向了晏光隆,隻見他身著寬鬆的睡袍坐在沙發上,袒露著健碩的胸肌。
晏光隆身材保養得很好,即使年逾五十,臉上也微微泛著矍鑠的紅意。
而此刻,蕭銘晝敏銳地觀察到,晏光隆臉上的紅不僅是因為臉色,而是在他身下正匍匐著一個人影,隱約能夠聽到嬌媚的喘息。
視頻沒有拍到晏光隆的下半身,所以隻能看見緊貼著他胯下的兩隻雪白的臀瓣。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蕭銘晝厭惡地蹙起了眉。他沒興趣被逼著看上司宣淫的香豔畫麵。
“你,出去。”
晏光隆清了清嗓子,絲毫不覺尷尬,低頭對身下的人說了一句。
那男寵嬌吟了一聲乖乖爬起來,兩條光裸的白腿顫顫巍巍地向前跌去,沒注意到鏡頭麵前正對著自己,一瞬間竟露了相。
視頻上的臉一閃而過,蕭銘晝瞳孔被刺到似的顫了一下,那男寵竟然長得與晏雲跡與幾分相似!
蕭銘晝雙手暗自握成了拳。他說不清那畫麵是一種怎樣變態,背德的衝擊感,沒來由地覺得非常惡心。
然而,他一動不動地保持著姿勢,連表情都沒有絲毫變化。
這幾年他惡心的東西也見過不少,不管看見什麼,心裡如何想,蕭銘晝都能保持冷靜。
隻是他再次看著晏光隆的臉,心裡感到厭惡至極。
“這麼晚了,什麼事?”中年男人整理了衣襟,看向他。
alpha眼裡毫無波瀾,仿若無事發生,言簡意賅道: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董事長,您要我查的寄給您恐嚇信的人,已經查到了。就是這個人。”
他側身讓開一點,讓鏡頭拍到地上被綁著的瘦男人。
“他是誰?”晏光隆眼神深沉,向後靠了一靠。
蕭銘晝不動聲色地勾唇,內心有些唏噓。如果晏雲跡知道,他用信恐嚇他父親的代價,會是一條人命來圓這個謊,他會後悔自己這個無意的決定嗎?
不過,他也永遠不會讓晏雲跡知道,所有肮臟的事都由他來做,就夠了。
蕭銘晝眼眸微斂,摒棄掉那些可笑的想法,麵對晏光隆流利地講道:
“這個男人說自己是席衡雇來的人販子,從他口中偶然得知了關於少爺的秘密,綁架少爺不成,席衡也暴斃了,他拿不到約定的報酬,遭人追殺走投無路,才想出借此恐嚇信勒索您這個辦法。”
“哦?竟然是這樣……”晏光隆不置可否地看著他:“那蕭律師看,這個人怎麼處理?”
蕭銘晝眼神一暗,諱莫如深似的一笑。
隻見陰暗的畫麵裡,身型修長的alpha忽然轉身對準了身後,明亮而迅疾的火光從他掌心的銀亮物中濺射,幾聲巨響後,地上的瘦男人已經被亂槍打死,倒在了血泊中!
“蕭律師!你……”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晏光隆瞠目結舌地望著他,沒想到年輕的alpha手段如此狠辣果決,這讓他太意外了。
然而,他眼裡雖然有些震驚,卻絲毫沒有慌亂,隻是定了定視線,沉眸問道:“人命案可不小,你可不要仗著一時逞能耐啊?”
“我認為這樣處理‘秘密’最乾淨。”
蕭銘晝雙眼笑得眯縫成一條細線,不慌不忙地抬起手背,蹭去臉上的血汙:“您放心,不過一隻陰溝裡的老鼠而已。我既然能殺他,就有能抹殺掉這個事實的能力。”
晏光隆怔了怔,臉上不由笑逐顏開,眼裡浮現出對蕭銘晝更多的賞識:“哈哈哈,蕭律師,我從前真是小看你了,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能耐。”
蕭銘晝微微一笑,並未多言:“您過獎了。”
晏光隆輕哂了哂,難得認真了起來,他雙手交疊,眼裡流露出不易察覺的壓迫感:
“你對‘秘密’是什麼,就一點也不好奇嗎?”
蕭銘晝笑意不減,並未如人所想那樣急著表忠心,而是悠然地反問道:“您還記得我最初幫您時提的條件嗎?”
alpha看著畫麵中男人的臉,一字一句地啟唇,嗓音如沁入雪水般一點一點地纏上來。
“當時我的條件是,請您不要對我有所隱瞞。”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說話的方式不緊不慢,卻猶如一記掣肘,晏光隆恍然大悟似的睜大了雙眼。
這位律師太讓他意外了。當時他隻覺得蕭銘晝很聰明,而聰明的人都會讓他感興趣,沒想到那個條件竟然在今日成為了他的製衡。
自己縱橫商界多年,這輩子他多是設局之人,而如今,他居然有一種身陷入了一場早就精心謀劃的棋局之感。
蕭銘晝是一把雙刃劍,如何使用,是信任、還是猜忌,他都不是能被簡單定義的人。
晏光隆深深呼了一口氣,對這個驚喜十分滿意,他雙手交疊拖住下顎,靠近了鏡頭:
“既然你想知道秘密,那麼,蕭律師,你喜歡我的孩子,雲跡嗎?”
蕭銘晝瞳孔微縮,不敢輕言。他悄然握緊雙拳,不知道晏光隆想說什麼,想起剛剛那個雌伏在晏光隆身下長得像晏雲跡的男妓,更是摸不清他的真實用意。
這一刻,他甚至懷疑晏光隆是故意讓自己看見那張臉,來試探自己的反應的!
“哈哈哈,不要那麼緊張,我知道,雲兒是個漂亮的omega。他母親也很漂亮,雲兒很大一部分隨了他的母親。”
晏光隆語氣溫和,像是話家常似的,卻隱隱透出一股寒意: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我記得,現在雲兒應該在鄰城忙那間新公司吧?你也在那邊。你這次做的很不錯,所以我準備給你一個禮物。”
蕭銘晝蹙起眉:“董事長,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晏光隆笑到:“秘密……也就是享用那孩子的方法。說起來,那孩子也快到發情期了。我會寄給你必要的藥物,告訴你使用方法。”
蕭銘晝屏息凝神,目光緊盯著晏光隆,幾乎要將他說的每一個字刻入腦海中。那大約是他一直以來尋找的真相,晏雲跡服用的催眠藥,事關五年前他和晏雲跡,還有他父親的死因。
“如果你喜歡他,我告訴你那個方法也無妨。”
晏光隆頓了頓,眼神深沉地一笑:
“隻要你能夠保證,一周後,你要按照我的要求,將他以原樣送到我指定的宴會上。”
>>>
通話結束,戚風邊做著整理工作,邊有些遲疑地問道:
“您為什麼要信任那個蕭律師?我擔心,他萬一……”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信任?”晏光隆彆有深意地一笑:“我觀察過他。他明明對雲兒有想法,在聽到那樣的話都能麵不改色。他不簡單,也讓我欣賞,以後自然有用得著他的地方。”
剛剛的男寵再次爬了過來,晏光隆意猶未儘地撫摸著他的下頜,男寵順從地張開櫻唇。
他迅速挺身而入,將性器塞進了對方濕熱的口腔,按住男寵的後腦開始捅他的咽喉。
“控製這種人,隻能用一些特殊的方式。我告訴他那個秘密,那反倒是一根拴狗鏈。”
晏光隆眼底陰沉,指腹柔和蹭了蹭男寵嘴唇上的銀絲,忽然發狠操進了他的喉嚨,引得那男人臉色蒼白,嗚咽不止
“給他獎賞,也能讓他知道分寸,時時刻刻讓他記住……自己在為誰做事。”
>>>
“把這處理乾淨。”
掛了電話,蕭銘晝吩咐了手下,步履匆匆地出了工廠。
他走到外麵,像是快要溺死的人似的,仰著頭大口大口地喘息起來。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夜裡的空氣浸著絲絲涼意,卻無法平息他躁動不安的心,和滿心滿胸的憤怒。
這太扯了。alpha對自己說。
為了知道那藥物的秘密,他先答應了下來。
於是晏光隆告訴他,那種催眠劑是如何使用的:
隻要讓晏雲跡看見月光,或者讓他在漆黑的環境下看見唯一一盞明亮的東西,他就會被催眠,失去意識,任由他操控。
蕭銘晝撐住快要昏厥的頭,肩膀撞在路邊的欄杆上。
他渾渾噩噩地想起,五年前的那天晚上、他死時的晚上,甚至最近一次,晏雲跡被人綁架的那天晚上……都有一輪明亮的圓月。
原來催眠晏雲跡的因素,是環境。
他一直想不通,隻是被催眠記憶,為什麼晏雲跡總會將他看做仇人一般,變得判若兩人,原來他那些反常的行為和話語都是受了操控!根本就不是他自己意識所為!
如果他早點知道,那天他就不會讓晏雲跡獨自來教堂找他,隻為了見證他贖罪的寬慰感。
內容未完,下一頁繼續閱讀他不讓晏雲跡獨自看見月亮,晏雲跡就不會無緣無故在半路上停車嘔吐,就不會給那些想害他的人可乘之機。
alpha斷斷續續地倒吸著氣。
他想徹底將晏雲跡從晏家摘出來,所以才讓晏雲跡接手新公司,將他囚禁相當於變相保護起來,這樣自己就能安心報複整個晏家,放手挖掘真相。
而現在,他又陷入了艱難的抉擇。
晏光隆口中的宴會,參與者很可能就是當年牽涉抑製劑案件的參與者。他就能找到是誰當年害死了父親,又殘害了自己。
理智告訴他,隻要按照晏光隆說的做,他能獲得晏光隆的信任,送晏雲跡去宴會,是自己複仇的絕佳選擇。
他咬著牙,昏聵地否定著,從口袋裡摸出藥丸,嚼碎了吞下,才勉強恢複精神正常。
他的臉上冷汗涔涔,映著昏黃的路燈,一路跌跌撞撞地走著。
等回過神來,自己已經站在了晏雲跡的住處前。
www.biqu70.cc。m.biqu7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