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人很少會錯。”
餘朝安略有些勉強的笑了笑,雖儘量掩飾著神情間的波瀾,但話語中還是缺了幾分底氣。
在他看來,那小姑娘應該不是個陰險之徒。
更何況對方是聶君帶回來的。
他那殺伐隨性的聶師兄,習慣了直來直往,看不順眼的都是乾脆利落的一劍過去,故此才在抱丹境時差點被某位混元宗師一掌打死,若當時師父路過的再晚一個時辰,沒能撿到他,可就真的死了。
而起因隻不過是借宿某地,看不慣那人強搶旁人的鎮族之寶。
如此驕傲之輩,怎麼會看中一個心思狡詐的小人。
但薑秋瀾剛才的那句話,卻是巧合的與童師兄的心思對應起來。
難不成還真抱著拿同伴喂妖的打算?
“好巧,我也是。”
童心釧輕描淡寫的朝下方看去。
此刻三人已經進山,倒是用不上那枚銅鏡了。
身處妖皇的洞窟,整座山脈上都留有它的味道,尋常修士光是靠近,便會被那鋪天蓋地的磅礴氣息所震懾的手腳發軟。
赤心蛇皇已經是近乎躋身這片天地最強之流的恐怖生物。
它隨意的一個舉動,便能讓這三個混元境的小東西淒慘而死。
哪怕知道它此刻外出而去,但餘朝安和童心釧用陣法隱匿了身形,這三人並不知道有前輩在天際照看。
在馮華生等人的眼裡,赤心蛇皇隻是莫名外出,隨時都會回來。
“其實還不錯。”
餘朝安略帶惋惜的看著下方。
即便是他並不喜歡的那對道侶,心性鎮定也遠超普通修士,各種手段層出不窮,緊張卻不慌亂。
“薑道友,卓道友,將這木環套在腕上,有穩固神魂的功效。”
馮華生取出兩枚木環體貼的遞過去。
卓雅目光閃爍,很快反應過來,隨即湧現感激之色:“多謝馮道友。”
“小聲些說這客氣話作甚,以後都是同門,相互扶持是應該的。”
馮華生宛如一位溫和的兄長,輕聲提醒了一句。
隨即又看向旁邊的薑秋瀾。
卓雅也是朝她看去:“薑道友,這種時候就莫要客氣了。”
快些戴上,否則自己如何安心。
“”
薑秋瀾接過木環戴上,隨即點頭致謝。
道侶二人一左一右將其護在了當中,三人已經摸清了整座山的脈絡。
望氣尋蹤。
蛇窟幾乎是明明白白的擺在了眼前。
“來都來了,也不必再顧及什麼了。”
馮華生側眸瞥了眼薑秋瀾。
這女人漂亮歸漂亮,但那莽撞的性子可真讓人吃不消。
若不是怕她運氣好,直接就拿了蛇卵回去,驚擾了蛇皇,導致自己兩人空手而歸,馮華生還真不願這樣跟進來。
踏足山脈可能還不會被蛇皇發現。
但隻要走近這方蛇窟,那老妖魔必然會全力趕回來,能不能成功逃走,就看對方到底離開了多遠。
真就是賭命啊。
不過能拜入靈兮真人門下,賭一把也算不得什麼。
更何況有那木環在,待自己施展法訣,將其化作一方木籠,也好有人幫忙拖延一下時間。
馮華生收回目光,長舒一口氣:“等會兒取了蛇卵,我等各自分散逃命就看誰的運氣好了,諸位,梧桐山再會!”
話音落下,他倏然朝窟中掠去!
這種情況下,哪怕先走一步也是生死之彆,雅妹應該是明白的。
馮華生雙眸綻放精光,漆黑的蛇窟在其眼中纖毫畢露。
他很快就看見了三枚猶如赤玉般的蛇卵,與普通偏軟的蛇卵不同,它們質地堅硬,每一枚都足有六尺高。心中狂喜之際,馮華生卻忽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人呢?
他回頭看去,視線卻被刺目的寒光占據!
隻見寒霜如劍,白霧似龍。
卓雅臉上的驚喜笑容凝固,猝不及防之下,被那浩瀚劍光從背後吞沒,發出一道尖銳的慘嚎:“啊!!”
“你找死!”
馮華生驚怒之下,下意識掐動了法訣。
然而那寒霜劍光卻徑直朝他轟來,分明對方的境界弱了自己一個層次,但那駭人的鋒銳威勢,仍舊是讓他渾身覆滿寒霜。
劍光落至三枚蛇卵前。
顯出那道倩影。
隻見薑秋瀾白皙的手腕上空空如也,哪裡有什麼木環的蹤跡。
她隨手收起一枚蛇卵。
然後連半點猶豫也無,雙掌同時刺出,將剩餘兩枚蛇卵瞬間擊碎!
喀嚓
其中液體在她掌間遊動,然後揮灑在了馮華生和卓雅身上。
“你”
在蛇卵碎裂的瞬間,馮華生近乎窒息。
他以手遮擋,但還是被粘稠蛋液撒了一身。
刹那間,薑秋瀾雙眸泛起冷白,整個人倏然朝洞府外掠去,從頭到尾連一句廢話都沒有。
馮華生麵目猙獰,起身想追。
耳畔卻是響起道侶的哀嚎:“華生,救我!”
他本能朝卓雅看去,隻見對方在剛才那一記偷襲下,皮肉儘裂,道嬰碎開,更是被陰寒氣息所侵蝕,再難動彈分毫。
“雅妹她她是故意留你性命的”
馮華生瞪大眼眸,額頭上布滿汗珠。
他感受著身上的粘稠蛋液,仿佛渾身著火般口乾舌燥道:“你,你要體諒為兄,莫要中了她的奸計!”
“救我救我!!”
卓雅趴在地上,哪裡還有半分冷靜,渾身的劇烈痛楚讓其本能的嚎叫起來:“快救我啊!帶我走!”
“”
馮華生用力咽了口唾沫,隨即頭也不回的朝著洞外掠去。
他能感受到,那妖皇要回來了!
此刻,什麼狗屁梧桐山,什麼狗屁赤心蛇卵,他隻想快點離開千妖窟。
“嘁。”
餘朝安看著腳下發生的一切,他收回目光,然後稍感無趣的歎了口氣。
為什麼就不肯老老實實的商量一下,如何去合作,其實這事情根本就沒有那麼難。
但凡是觀察一下這座山。
就能猜到有強者在此照看。
童心釧帶著獲勝的笑容,譏誚的瞥了眼師弟,但他的手指卻沒有半分停下動作的意思。
隨著指尖輕顫,一縷縷金線從地麵湧現,然後回到他的掌心,順便還嘲弄了一句餘朝安:“做的不錯,看來是不需要我動手救她了。”
這種事情其實並不巧妙。
主要就看做的夠不夠乾淨利落,能不能爭取到足夠的時間。
當然,最好的情況是能將馮華生一起重傷。
但畢竟實力有些差距。
能果斷舍棄掉這個想法,不求完美,而是力求最合適自己的方式,也算是一種本事。
刹那間,一道長嘶響徹山川。
壓根就沒走遠的暗紅身影,在沒了陣法的限製後,猛地躥回了洞窟。
僅僅瞬間,那道淒慘的哀嚎便是徹底安靜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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