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6章 舊業重操(1 / 1)

第626章舊業重操

莫說旁人,就連沈儀也是愣了一下。

他真的隻是隨口一提罷了,做生意嘛,講究的就是個開價還價。

初來乍到神州,自己身上便是背負了兩個大麻煩。

首先是弑仙的事情,若是被仙庭發現,在上麵看來,大抵與謀反無異,乃是要被千刀萬剮的重罪。

其次便是紫菱,這女人為了保住清白名聲,連她生父都不放過,更何況是洪澤其他生靈。

想要解決這兩個麻煩,要麽擁有足夠的實力,要麽擁有足夠的地位。

,現在連個差事都找不到,想要提升地位談何容易。

至於實力·—·

在走完了合道境以後,修士便會擁有一個散仙的稱謂。

聽起來跟仙字沾邊,好像還挺不錯其實更重要的乃是那個「散」字。

沒有師承,沒有門路,登不得仙庭做官,一輩子也就隻能當個遊散仙人了。

根據東龍王留下的隨筆。

最正統的路數,當然是三教中的菩提教和三仙教,一路通天,前程似錦。

次一點的,便是曾經在這兩教中聽過法,另辟蹊徑,走出一條小路的各大仙宗,或許做不得頂尖的仙家,但至少也能把那個散字去了,成為真仙,乃至於摘得太乙道果,也不是不可能。

沈儀初出洪澤,全無門路,原本的打算,便是先加入神朝,有個身份以後,

也方便自己去了解和接觸其他仙宗修士。

沒成想這位菩提教行者答應這麽痛快,倒是給他有些整不會了。

不會是個坑吧?

沈儀的老毛病又犯了。

「就這麽說定了。」苦行僧笑嗬嗬的合掌,朝著這邊再施一禮:「小僧智空,此行便有勞施主了。」

話音落下,方才還恨不得替沈儀答應下來的紫陽,臉色已經愈發古怪起來,

鬆開袖袍傳音道:「不是,您真去啊?」

世上哪有天上掉餡餅的事情。

沈儀白了這位祈雨使一眼,淡淡傳音道:「我有彆的選擇嗎?」

他倒是不介意跟著紫陽遊山訪川,去各大仙宗求道,但是天上那馬,能關紫菱幾日?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自己真學會這些吃飯的手藝,就這麽在神朝混著,每天布雲施雨,去和那個女人比誰地位提升的速度快?

念及此處,沈儀重新朝那苦行僧看去,輕點下頜:「請大師帶路。」

紫陽眼睜睜看著兩人走遠,在原地立了片刻,終於是沒忍住了腳,邁步打算跟上去。

雖然他的實力不如沈宗主,但好歹對外界更了解一些,跟在旁邊,至少能相互幫襯一下。

就在這時,紫陽卻是感覺右臂被人牢牢住,任他如何掙紮,身形也是動搖不了半分。

「彆費勁了,我八品。」

聽著耳畔懶散沙啞的嗓音,紫陽回頭看去,隻見拽住自己的,正是那位矮小土地爺。

土地爺這仙位,雖無什麽危險,但也很難升遷,能乾到八品,足矣見得對方的資曆有多深。

「那人血裡帶風,不是善茬,少摻和這些事情,乾好你的祈雨使。」

澗陽府土地爺眉眼低垂,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將紫陽重新拽回了土地廟前。

「你懂個屁。」紫陽脫口而出的反駁了回去,他當然知道沈宗主手裡沾了多少血,但那些血是為何而沾,這老東西可曾知曉?

他永遠都忘不了,那青年一襲墨衫踏入東龍宮大殿,輕輕替父王合上眼眸時的溫和模樣。

但生氣歸生氣,這話一出口,紫陽立馬察覺到了不對勁,臉色頓時汕汕起來。

他一個偏僻大澤出來的野龍,哪裡有對八品仙家出言不遜的資格。

然而這土地爺僅是白了他一眼,舉起手裡的木拐用力敲了一下他的腦門:「念在你們這一族沒腦子,這次便算了。」

聽見這話,紫陽愣了下,終於是反應過來。

合著這位也是父王的熟人?

他趕忙擠出笑容:「小子口無遮攔,絕無惡意,還望土地爺恕罪-—--」-但我那兄長真是個好人,您就幫幫忙,替他在澗陽府尋個合適的差事。」

聞言,土地爺神情並無波瀾,隻是淡淡道:「遲了。」

簡單一句話,卻是讓紫陽心裡咯瞪一聲:「土地爺這話什麽意思?」

老人輕飄飄抬眸:「澗陽府哪有那麽多的妖邪,這是菩提教內部的事情,一個敢於竊走教中功法的惡徒,哪裡是剛剛下山的毛頭小子能對付的了的。」

「當然,那位行者經驗不足,實力卻是實打實的,保命無虞,至於你那兄長—他最好是真的擅長降妖。」

土地爺沒有再多話,慢悠悠的進了廟宇。

隻留下紫陽臉色慘白,再回頭看去,哪裡還有沈宗主的蹤跡。

澗陽府,城西。

苦行僧帶著一個年輕人在熱鬨酒肆前駐足片刻,等來了一對同樣年輕的男女。

「這兩位是紫雲宗入世曆練的俠侶,最擅尋氣法訣,受小僧之托前來相助,

這位是南陽宗沈仙友,乃是斬妖高人。」

智空和尚站在中間,替雙方做了介紹:「多謝諸位施主。」

南陽宗?

那對年輕男女思片刻,隨即有些尷尬和敷衍的拱拱手:「久仰久仰------能為智空大師解憂,乃是等的榮幸,千萬莫要再提謝字。」

兩人並沒有和沈儀過多寒暄的意思,相反,女人還用忌憚的眼神悄悄瞥了他一眼,似乎是擔心在智空大師麵前被搶了風頭。

似這般結交菩提教門人的機會,可謂是極為罕見,需得好好把握才是。

若是能與菩提教交好,這趟山門就不算白下,回到宗內也有了吹噓的資本。

至於斬妖高人----估計在神朝地界裡,也隻有智空會相信一個散仙會是斬妖高人了。

「我等已經尋到了那人的味道,大師請往這邊走。」

男人稍稍側身,便是攔在了沈儀前麵,讓本就沒什麽存在感的沈宗主,乾脆直接像個隱形人似的。

自己道侶兩人辛辛苦苦辦事,一個新來的想靠著坑蒙拐騙來分一杯羹,未免有些想太多了。

沈儀沉默跟在後頭,並沒有上去爭風吃醋的興趣。

在他看來,最好什麽都不用做,功法直接到手,那才叫舒坦。

在那對道侶的帶路下,一行人穿過長街,踏入了愈發偏僻的小巷,在一處平平無奇的門房前站定。

「智空大師,那氣息就在此地出現過。」道侶兩人很識趣的退後了半步。

「多謝施主。」

智空和尚輕輕敲了幾下房門,隨即便是禮貌的站在屋外等候。

很快,隻聽得吱嘎一聲。

有個婦人小心翼翼的推開門縫,朝著外麵看來,在瞧見智空的打扮後,她眼中湧現幾分慌亂,警惕道:「你找錯地方了。」說罷,便是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智空和尚呆呆的站在門口,雙掌合十,他好像還沒來得及說明來意。

此行下山雖未與太多人打過交道,但化緣總是有的,還從沒遇到過這般情況。

思付片刻,他努力讓神情更和藹一些,再次伸手敲響了木門:「施主,小僧並非惡人,隻是有一事相詢——..—.」

話音未落,木門被猛地推開。

一個潑皮模樣的男人衝了出來,二話不說便是一頓拳打腳踢,死命的將智空朝外麵推去,罵罵咧咧道:「說了找錯地方了,滾彆的地方化緣去,這裡沒有剩飯!」

以智空的境界,彆說動手了,哪怕是身上的氣息稍微溢散一絲,都能將這男人震碎成肉沫。

但他卻是滿臉錯愣,接連朝後方退去,一邊退一邊護著這男人,吞吞吐吐解釋道:「小僧———小僧不是來化緣的.—」

然而男人並沒有給他說完的機會,將其推下台階,砰的一聲又關上了門。

智空和尚扭頭看向那對道侶。

道侶兩人也是對視而去,他們身為仙宗修土,下凡曆練以來,不說四處受人尊敬,卻也沒受過這般委屈。

要是換做妖邪,徑直一劍斬過去了。

但這裡是澗陽府,對方又僅是一介凡夫俗子,確實沒有妖味。

「要不,我去換些凡間金銀?」

「我這裡有不少仙玉。」

道侶勉強笑了笑,以財開道總是沒錯的。

女人取出一塊寶玉,遞給了智空和尚。

「我一—」

智空和尚伸手去接玉,有些不太習慣,所謂仙凡有彆,他們這些修士隨意給凡人散財,乾涉人間,乃是大忌。

就在這時,他終於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的墨衫年輕人。

隻見這位沈仙友沉默立於原地,白皙俊秀的臉上蘊著淡淡的錯愣,用一副古怪的眼神注視著自己三人。

就好像.·.·.就好像在看白癡。

智空投去求助的目光:「沈仙友可有辦法?」

「呼。」

沈儀閉上眼,長出了一口氣。

隨即他邁步上前,伸手取走了智空手裡的玉牌。

下一刻,在三人呆滯的注視下,他連修為都沒動用,然一腳端飛了這扇木門。

轟一一正趴在門後偷聽的夫婦兩人猝不及防的飛了出去。

還未落地,那婦人已經殺豬似的慘叫起來:「殺人了!殺人了!有和尚殺人了!快快報官!」

男人在地上滾了幾圈,瘋也似的衝上來,想要將方才在智空身上使的那一套,在沈儀身上再來一遍。

然而剛剛衝到麵前,他的脖子便被修長五指緊緊扼住。

看著墨衫青年那張麵無表情的俊秀臉龐,被洶湧殺機所籠罩,男人突然失了聲,緊跟著連褲襠都濕了一片。

「瘋了·———無緣無故在澗陽府對凡人動手?」」

道侶兩人咽了口唾沫,此事若是鬨到知府那裡去,彆說是他們兩個,便是身後的紫雲宗都要跟著一起倒黴。

真以為人皇管轄神州是說著玩的?

那些凡人能以尋常心對待修士,並非因為彆的,單純就是朝廷的殺伐手段罷了。

修士不乾涉凡塵,此乃鐵律!

智空好不容易回過神來,上前便想要阻止。

然而沈儀已經拎著那男人,緩步走到了婦人麵前,略微俯身,伸出手掌,將掌間的玉牌在對方眼前晃了晃。

他一言未發,婦人卻是雙目死死盯著這玉牌,看著上麵讀不懂的晦澀文字,

再看向青年,感受著對方身上那抹熟悉的味道,連話音都是結巴了起來。

沒有在街上欺負過幾百個小販,絕對養不出這一身混不吝的氣質。

「官—官差大人—」

「你自己交代,還是我親自搜?」沈儀收起玉牌,將男人隨手仍在了地上,

神情平靜。

「我們真的什麽也沒做,大人明察啊!」夫婦兩人已經跪在地上碎碎碎磕起了頭。

沈儀淡然掃了兩人一眼,邁步朝著裡屋走了進去,隻留下漠然話語:「我搜出來一處,要你一隻手。」

聞言,兩人猛地抬起了頭,滿臉惶恐。

說實在的,用道境修為對付兩個凡人,真的有些丟分。

但以沈儀目前的實力,哪怕是兩人臉上的絨毛稍微動一動,都逃不過他的感知。

在男人神情變化的「指引」下,他徑直站在了臥室的牆角,隨即輕輕碾碎了那牆壁,看著石皮脫落,露出其中的祭台,以及被紅布蓋住的神像。

沈儀掀開紅布,垂眸看著那尊老鼠神像,輕聲道:「一處。」

剛剛追進來的夫婦兩人,瞬間身軀發軟,噗通一聲跪在了原地,滿臉慘白,

再無半點血色。

沈儀轉身走向床榻,伸手按碎了床板,取出一本鎏金小冊子,隨手拍在了男人的臉上:「兩處。」

前身搜刮民脂民膏的時候留下的寶貴經驗。

這些人喜歡把東西藏哪兒,簡直都不用動腦子就能找出來。

沈儀不再尋找,畢竟一個人隻有兩隻手。

他邁步越過抖似篩糠的夫婦,伸手探向門如遭雷擊的三人腰間,從那俠侶鞘中抽出一柄仙劍。

沈儀一手拎著劍,一手拽起那男人,將其猛地在了桌上。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讓人毫不懷疑他已經做過了千方遍。

在那森寒劍光的映照下,屋內終於是響起了殺豬般的慘叫。

男人汗毛倒豎,近乎破音:「我說!!!『

沈儀鬆開男人的脖頸,將那仙劍扔回道侶懷中,從容的坐到椅子上,替自己倒了一杯溫水,稍稍抿了一口,這才朝著門口的和尚警去:「問吧。」

真的離譜,如果不是出了洪澤,他是絕對不會相信,會有堪比真仙的存在,

能被一扇小小的木門所攔住。

差點給沈爺整笑了。

「啊?」

智空大師已經張大了嘴巴,證愜盯著桌上的玉牌。

如果對方不是剛剛從自己手中將其取走,就憑沈仙友的這幅神態舉止,就連他都會覺得這人就是實打實的神朝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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